李绩感觉火气蹭蹭的从心头往上冒,不仅有骂人的心,打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混账玩意儿,不为人子!
拿老夫赚钱?
亏他能想得出来!
张顿皱着眉头,道:“李公,你不要忘记了咱们的目的,赚钱嘛,不寒碜。”
李绩怒声道:“寒碜,很他娘的寒碜!”
“你把老夫当什么了?你把老夫的府邸当成什么地方?!”
“这不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张顿双手一摊,叹了口气道:“李公,这可是最快的赚钱办法。”
李绩语气斩钉截铁道:“老夫不答应!”
“那不行!”
张顿神色一肃,道:“李公,下官之前跟你说过,借你的府邸一用,你可是答应过的!”
李绩冷哼道:“老夫现在反悔,不行吗?”
“可以。”张顿伸出手掌,摊开放在李绩面前,微笑着道:“还钱。”
“只要李公能把二百三十万贯还了,下官现在就轰散他们!”
“……”李绩语气一噎,还钱?还钱个屁,有钱老子也不还!
可是,看着面前这么多人,李绩又一阵头疼。
让这些大户进国公府?
现在国公府内是人能进去的地方吗?
那不把脸都丢尽了!
一旦他们进去,整个长安城,明天怕是都要传遍了他李绩住的是什么地方。
李绩越想越心惊,肠子都快悔青了,该死的,上大当了!
他脸色一会青一会紫。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李绩更感觉不能让这些人进去。
“张顿,你跟老夫进来!还有唐府尹,长孙尚书,你们也进来。”
李绩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府一叙。
张顿一笑,投给杨班头一个眼神,让他先对付着这些大户,然后带着唐俭和长孙无忌,跟在李绩身后,走入国公府。
再次来到厅堂。
厅堂中,一如昨日,那两张碎裂一地的胡凳,还在原地。
李绩面无表情的冲着厅堂外大喝了一声:“管家!”
没多久,八十多岁的管家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不是你!”李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掌,道:“让你儿子过来。”
“诺!”老管家赶忙点头,又颤颤巍巍转身离去。
很快,中年管家肃然走了进来,拱手道:“国公!”
李绩指了指厅堂,沉声道:“把这里收拾干净,让人把以前的几案拿进来,上好酒。”
“诺!”中年管家点头道。
一盏茶的功夫,厅堂内被收拾的焕然一新。
几张新的几案被抬了进来,桌上放着酒壶,还有果脯。
唐俭捏着一块果脯放入口中,又打开酒壶闻了闻,看着李绩啧啧道:“李公,你不地道啊,昨天拿假酒招呼我们,我还真以为你家里穷到这种地步了。”
李绩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他的讥讽,目光盯视着张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吐字道:“张顿啊,你会的花样倒是挺多啊。”
张顿摇了摇头,肃然道:“李公,下官只是会有些旁门左道的赚钱法子而已。”
“拿老夫的脸面赚钱吗?”李绩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手掌砰地一声拍在桌面上,怒声道:“老夫的脸面,难道就值那三瓜两枣?”
张顿沉吟道:“可以提价。”
李绩气笑了,提价?你个倒霉玩意儿,要不是看打不过你,你今天死定了!
张顿神色凝重的问道:“李公,还是说正事吧,你还不还钱?”
李绩板着脸道:“没钱还!”
张顿站起身,认真道:“那下官现在就让那些大户进来,今天保准能赚个千百两黄金!”
“你回来!”
看着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李绩大声道:“给老夫坐着!”
张顿脚步一顿,拧着眉头回头看着李绩,道:“李公,追缴欠款乃是陛下的旨意,下官身为钦差大臣,得用心办事啊。”
“你先坐着。”
李绩大感头痛,指了指他的几案,板着脸道:“这件事,老夫觉得还能商量商量。”
凭着脸面赚钱,李绩自认做不到。
身为国公,为了二百三十万贯,脸面全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而后辈着想。
等到张顿坐了回去,李绩抚着胡须,看着他吐字道:“老夫确实没那么多钱。”
看着张顿要起身,李绩瞪着他道:“你听老夫把话说完!”
“钱,老夫确实没那么多,但是怎么着,也能拿出个三十万贯给你。”
李绩面部肌肉抽搐道:“这是老夫的棺材本,全都给你了。”
“李公,你不地道啊。”
张顿摇头道:“九年时间,你借了二百三十万贯,现在却只愿意还三十万贯,剩下的二百万贯呢?你全都花了?”
“九年花二百万贯,花在哪里总得有个数目吧?”
张顿盯视着他道:“李公,若是你愿意把花的钱,弄出个账册让下官带回去呈奏给陛下,那也行。”
把账册给李二?李二不得杀老夫的心都有了?李绩嘴角抽搐了几下,竖起五根手指道:“老夫给你五十万贯。”
张顿认真道:“少了,二百万贯,剩下的三十万贯,下官帮你赚。”
“赚你个头!”李绩嘬着牙花子道:“你再跟老夫说赚钱的事,老夫就跟你拼了!六十万贯,不能再多了!”
张顿沉声道:“李公,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你还一百八十万贯!”
“老夫没那么多钱!”
李绩拍着桌案,大声道:“要是有那么多钱,老夫不早还了吗?八十万贯,多一文都没有,再多老夫就真只能卖府邸还债了!”
张顿沉默了几秒,道:“成,八十万贯就八十万贯,可以先还这些。”
“但是,剩下的一百五十万贯,李公你说说怎么办?”
李绩没好气道:“凉拌!八十万贯已经是最多了,再多老夫也拿不出来!”
“分期吧。”张顿想了想,一脸认真看着他说道:“一百五十万贯,李公你分个期,也能还的上。”
“一年你还个一万贯,一百五十年就差不多能还清了。”
闻言,李绩握住了几案上的酒壶,目光直勾勾盯视着他,道:“你再说?”
张顿轻咳了一声,“开个玩笑,其实下官真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免除李公剩下的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