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老宦官的嗓音再次在文武百官耳畔响起:
“大唐得此良才,岂能明珠蒙尘?”
“是故,此次新科状元张顿,授官五品,万年令!”
听到这话,太极殿一片哗然。
五品官?万年令?!
这哪里是新科状元能担任的官职?
有这么授官的吗?
从大唐开国到现在,还是头一次!
这已经不是平步青云了,这是坐着火箭直上九霄!
一个刚刚参加科举,还未获得任何官身的人,刚一入朝为官,直接官拜五品,成为一地之县令。
还是在长安城当县令!
张顿也一阵愕然,五品官?上来就整这么大的吗?
从前隋开始出现科举,到大唐李二坐上皇位,无论是哪个新科状元,一开始都只是授予八品亦或是九品的官职。
从来没有像他一样,从五品官开始做起!
“陛下,此职不妥!”
魏征、杜淹以及朝堂上的御史们忍不住了,纷纷走了出来,冲着李二作揖大声道。
“不妥在何处?”李二声音淡淡问道。
魏征神色肃然,掷地有声道:“我大唐科举,哪怕是新科状元,也该是从八品亦或者是九品官做起!”
“陛下为何要授予张状元万年令官职?”
“县令,乃是一地之父母官,万年令,更是在天子脚下,掌管长安城内半数之坊市。”
“张顿虽是状元,臣认可他的才能,可是他未获寸功,就许以他万年令之职,臣以为极为不妥!”
“臣附议!”
杜淹语气斩钉截铁道。
“臣附议!”
“臣附议!”
御史们纷纷大声道。
对,就是这样!张顿缓过神来,一脸欣喜的看着他们,参我就对了!
最好把我说的一文不值,让坐在皇位上的李二郎知道,我不配做万年令!
最好能把我赶出皇宫!
对于旁人而言,能成为五品的万年令,是天大的荣耀,当着百官的面痛哭流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张顿不一样!
他不想做官,他是被演了!
现在他已经想明白过来,今年这个科举大有问题,这是有人在设局,要他往里面跳。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岳父。
到现在张顿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自家岳父是怎么劝得动当今天子,让他同意设下科举这个局?
岳父面子也太大了。
为了他,能说动李二郎!
很快,张顿没有再想,见坐在屏风后的李二郎半晌没有吭声,显然在思索着。
看来火候不够!张顿心中一狠,上前一步,作揖到底大声道:“臣附议!”
“???”
位列两班的文武百官,正瞅着魏征和杜淹还有御史们驳斥张顿,同时竖起耳朵等候皇帝的意思。
忽然就看到张顿跳出来,附议魏征他们,他们不由一阵傻眼。
魏征,杜淹现在是参你啊。
你特么也附议?
那不是你自己参自己?
你虎啊?
面对周围投来的古怪目光,张顿丝毫不以为意,他们懂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乐意当官么?
而且还是万年令!
那可是一地的父母官!
当父母的,为了孩子从早到晚不停操心。
更不消说是县令了,那可不是操一个孩子的心!
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累!
“哈哈哈哈!”
忽然,屏风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文武百官不由抬起头,看向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李二坐在屏风后的龙椅上,目光玩味的玩着张顿,好小子,狠起来连自己都参啊。
但是,你参自己有用吗?
朕为了你,耗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眼看着就要成功,能因为有大臣参奏,就停下来?
别说是魏征,杜淹,还有一帮御史了,就是满朝文武今天全都站出来参奏,那也不行!
朕今日,就要乾纲独断!
李二收敛起笑容,淡然说道:
“朕明白诸位爱卿的心思。”
“诸位爱卿是觉得,张顿虽然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但未曾给朝廷立下寸功,今日授予他万年令的官职,于礼法有害。”
“但是,今日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
“张顿于国有功!”
“也正因为他有功,所以朕才授予他万年令之职!”
于国有功?文武百官一阵愕然,什么时候的事?我们这些大臣怎么不知道?
张顿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别是那件事吧?!
果然,屏风后传来的下一句话,让张顿只感觉如遭雷击。
“众位爱卿还不知道,张顿做了些什么。”
文武百官顿时竖起耳朵,看向了张顿,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好奇。
李二缓缓开口说道:
“户部侍郎孙伏伽,前些时日天天跟朕面前哭诉,说户部没钱了。”
“今天朕就要告诉你们,国库现在有钱,有一百七十万贯!”
闻言,文武百官浑身一震,尤其是户部的一干官吏,更是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屏风后的李二。
一百七十万贯?
哪来的钱?
我们这些管理国库的人,怎么一点不知道?
文武百官之中,户部侍郎站不住了,快步走了出来,语气欣喜道:“陛下,此言当真?”
李二淡淡说道:“朕是天子,君无戏言!”
说完,他声音带着笑意道:
“你们想必也好奇,钱从什么地方来的。”
“朕就明白告诉你们,这些钱,是五姓七望给朝廷捐的!”
五姓七望给朝廷捐的钱?五姓七望那几位家主疯了?
文武百官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们钱多的花不完?还是钱烫手,让他们不停的向外扔?
可是扔哪不好,扔给朝廷?这不是肉包子打狗?
“陛下,他们为什么?”魏征忍不住问道。
李二继续说道:“皆是因为张顿,出了一招勒石记功之法!”
长孙无忌浑身一震,勒石记功?
这词儿,听着怎么扎耳朵啊?
长孙无忌目光不善的看向张顿,好小子,合着前些时日老子是替你顶锅了?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莫名其妙的,五姓七望找上门,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
他当初还一头雾水,老夫人在家中坐,谁也没得罪,骂老夫作甚?!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