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俏脸写满严肃,说道:“二哥,你莫要忘了,张顿是什么性格。”
“他本无意为官,是咱们劝他去参加科举,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坑,好不容易让他掉进来,看着他马上就要入朝为官。”
“二哥想即刻要他去六部任职,让他革除朝廷弊政,他会怎么想?”
“何况,咱们的身份能瞒着他一时,能瞒他一世?总归是要相认的。”
“若是张顿知晓你是他未来的岳父,回过味来知道这背后都是你在‘帮’他,他心里能不膈应?”
长孙皇后拎起酒壶,一边为他斟了一杯酒,一边轻声说道:“所以,妾身以为还不到让他去六部任职,革除弊政的时候。”
“可以先让他在别的地方做官,让百官先看看他的本事,以后再调任他去六部为职,也就没人敢掣他的肘了。”
李二低头思索了一下,微微颔首道:“此言在理,观音婢你说,朕应该让他做什么官职,才能让百官看到他的本事?”
长孙皇后笑吟吟道:“妾身以为,不可让他离京,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做事,这样咱们也能帮到他些许,长安城内,现在不是正有三个官缺,等待着候补吗?”
“你是说那三个官职?”李二眼眸一亮,欣喜道:“是个好办法!”
“朕有头绪了。”
说着,李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握住长孙皇后的手掌,放声大笑道:“观音婢,你的话让朕茅塞顿开啊。”
“能帮到陛下,妾身也开心。”长孙皇后笑靥如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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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咱们入朝为官,会当什么官啊?”
几近黄昏,醉仙楼里,胡渠荷坐在柜台后,双手捧着下巴,美眸中闪烁着兴奋之色,一眨一眨的看着张顿。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入朝为官。
因为这在前朝没有先例!
哪怕是北魏代父从军的木兰,虽说她因为军功,而被当时皇帝授予一官半职,但是木兰拒绝回家了。
她不一样,在张顿的帮忙下,马上就能和他一起做官!
虽然朝廷没有授予她一官半职,但就像是张顿二叔说的一样,虽未获官身,可跟在张顿身边,就和为官无异!
胡渠荷心里满怀期待,明天就知道朝廷要授予张顿什么官职,而她就能陪在张顿身边做事。
“做什么官都一样。”张顿一脸愁容的坐在她身边,听到她的话,脸上愁容更浓厚了几分,良久叹息了一声,“造孽啊。”
本来以为穿越到大唐,就能默默无闻过一辈子。
可是到头来,张顿发现事与愿违!
谁说古代没有演员!
唐代的演员,比现代的那些演员厉害多了!
胡广擦完桌子走了过,啧啧说道:“张老弟,你这话说的不对,怎么能叫做什么官都一样?这做官啊,比做生意还要分得清楚。”
“就比如说你带回来的三件官袍,”胡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官袍,说道:“这中书省和门下省的拾遗、补阙官,是言官,能向天子谏言!官职虽小但却能上达天听。”
“尚书省主事,又是一个做实事的官。”
胡广嘿笑了一声道:“虽然老兄是商贾出身,不能参加科举,可对科举还是有所耳闻。”
“金榜题名的那些考生,通过吏部考试后,会当即被吏部授予八品亦或是九品的官职。”
“但所授官职,绝不可能有什么实权,更别说能上达天听。”
胡广认真看着张顿,道:“你说你在吏部考试时,有六部堂官争抢着要你,门下省给事中、中书舍人,还有尚书左丞更是直接给你准备了官袍。”
“你为官起步就不一样!”
“所以,明天朝廷给你授官,肯定是个有实权的官,你得重视起来,好好干啊!”
张顿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就是他不想做官的原因,做官太累,哪有现在这么轻松!
算了!张顿唉的一声叹口气,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啊,该使的招都使了一遍,就差收拾细软跑路。
跑路肯定不行,半年前他在长安城是孑然一身,现在他有长质,还多了个女弟子。
他要跑了,她们怎么办?
他眼角余光瞅着胡渠荷那兴奋模样,忽然心头一动,咧嘴露出笑容,现在的结果,比他想的能好一些。
至少,朝廷答应他,能带着胡渠荷一块做官。
多了一个副手,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她来做!
“我回去了。”张顿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要宵禁,站起身道:“渠荷,明天跟我一块去。”
“好的先生!”胡渠荷头点的宛若小鸡啄米一般,脆声说道。
明天,要金榜题名的考生们入宫面圣。
见了皇帝,皇帝当面授予他们官职,考生们便是天子门生,能不能在朝堂上大显身手,就各凭本事。
不知道大唐天子长什么样!回家路上,张顿摸着下巴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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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宵禁解除后,张顿穿着一袭长衫来到醉仙楼,就看到胡家父女和王蒙、刘良已经站在门口。
“你怎么这身打扮?”
张顿走了过去,讶然看着胡渠荷一改以前的装束。
以前她都是穿着罗裙,今天却换上了一袭和他一样的青色长衫,遮掩住他妙曼身材。
配上白皙精致的五官,以及束起来的长发,多了几分英气。
只是,胡渠荷胸口的两处很是突出的山峦,太过明显,想女扮男装并不容易。
胡渠荷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笑意,脆声道:“这样能让人看不出来奴家是女子啊。”
看不出来才有鬼了!张顿瞅着她胸前,心里默默说了一声。
“宫门快开了,张老弟,赶紧上车。”
胡广笑容浓厚的指了指为他和胡渠荷准备的马车道。
张顿看了看马车,车厢四角挂着香囊,香气扑鼻,道:“你没少下本钱啊。”
“算我的!”胡广豪气冲天道,“我胡广的女儿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三皇五帝到咱大唐这么多年,还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我能不上点心吗?”
“说得好!”张顿肃然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胡渠荷睁大美眸没好气的看着胡广,有这么用词的吗?
“出发!”张顿也不耽搁,挥了挥手,带着胡渠荷坐上马车。
“今天我来做马夫!”胡广嘿笑着跳到车夫位置上,让王蒙和刘良看好酒楼,便挥动着马鞭。
伴随着马鞭的清脆声响,马车缓缓驶向醉仙楼。
来到朱雀门外,张顿走下马车,远远就看到朱雀门外站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