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sè微明,山林里已经响起了鸟儿的歌声,起初是怯怯的,然后更加勇敢,变成响亮欢快的声làng。
黄历等人睡醒起来,老fu人还瑟缩地坐在áng上,好心劝阻道:“现在lu水重,等日头上来再走吧,我给你们热热剩饭。”她看着黄历和林保根,可能是想起自己的儿子,明显有—种依依不舍的心情。
林保根看着这个象自己母亲一样亲切的老大娘,心里一酸,犹豫起来,忽然问道:“大娘,你昨晚叨咕的该收的山yào蛋种在哪里了?”
老fu人不解地问道:“怎么,你想吃那东西?窖里还有几颗,不用到地里掏了。”
林保根赶忙解释道:“不是想吃,您不是老惦记有块山yào地没人掏嘛,我给你掏了吧”
老fu人惊喜地说道:“不用啦,等俺那孩子回来收拾吧我是上了年纪,手脚不利索啦。年轻时候,我就收拾了,用不着别人。”
“把您的镢头给我吧”林保根执拗地说道。
黄历和程盈秋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大娘,你就让他干吧,盈秋,你留下做饭,我跟着去,看能不能帮上手。”
老大娘见没法推辞,便从mén外把镢头找来,十分过意不去地说道:“等吃了饭再去吧”
“现在不饿,回来再吃。”林保根拿起镢头就向外走。
老fu人把林保根和黄历引到院后的一块不大的坡地上,林保根立刻动手干了起来。黄历去找了副破筐,他不会干这活,只能帮着往筐里捡。
黎明的山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冷,可干了一会儿,身上便热了起来,林保根只穿了xiǎo褂子,抡着镢头干得又快又好。
“那个,老三——哥,您不是庄稼人出身吧?”林保根一眼就看出黄历根本没干过这活儿。
“呵呵,我是吃庄稼出身的。”黄历讪讪一笑,说道:“干这活儿呀,还真是头一遭。”
“您是有能耐的人,不象俺们只蹲在家里拔麦子耪大地。”林保根并没有显示出骄傲的神情,因为不光是他,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干农活的都是粗笨人。
“话不能这么说,干哪一行都有出息,我呢,也只是有所专长,跟你是一样的。”黄历看筐装满了,便扛起来往回送。
林保根不停手的干,黄历来回地运,老fu人来催他们吃饭,也没停下。后来,程盈秋也过来帮忙,直干到太阳晒了满坡,才算把这地里的山yào蛋都掏了出来。
送完了最后一趟,他们一起回到了xiǎo屋里,吃过饭,林保根又挑起水罐,来回三次,将老fu人家里的水缸灌满。
“大娘,我们要走了,您多保重。”黄历偷偷将身上的钱塞进炕上的被里,又和程盈秋、林保根将粮食袋里的大米留下大半,才招呼着上路。
“你们——这就要走。”老fu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昨天刚见时的惊惶,lu出了恋恋不舍的神情。
“是啊,我们都是兵,要去打鬼子。”林保根说道。
黄历三人走出了xiǎo屋子,老fu人追出来叮嘱道:“孩子们,以后走过这里,进来看看大娘啊”说着她老泪横流哭了起来。
“大娘,您多保重,我们有空儿就来看您。”黄历安慰着,程盈秋心里不好受,眼睛里有了雾气,转身快步下山,生怕忍不住掉下泪来。
三个人走出了很远,马上就要翻过山坡看不见时,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那个老fu人还呆呆地站着,山风吹拂起了她的白发。
……………………
在二战中对狙击手给予足够重视,并且给狙击手在行动中的自主权,还创造了令人咋舌的战绩的国家以德国和苏联最为出sè。只要查看一下着名狙击手的排名,便可以清楚的明白。
苏联在1939年的苏芬战争中,吃了芬兰狙击手的大亏,伤亡巨大,所以苏军非常重视狙击战术的研究和狙击手的培养。仅1939年一年,前苏联就生产了8万多枝莫干纳辛式狙击步枪。这些狙击手在卫国战争中的城市战中大显身手,涌现出瓦西里等一大批高手。并且在进攻东北时使号称jing锐的关东军闻风丧胆,让那些幸存者每每想起都觉得máo骨悚然。
而德国的狙击手则在1944年的诺曼底登陆中让盟军真正认识到了他们的可怕。从诺曼底高大茂密的灌木丛到亚平宁半岛崎岖的山地,到处晃动着德国狙击手幽灵般的影子。他们躲在一个个隐蔽的角落shè杀盟军登陆的军官、士官、观察员、炮兵和传令兵等重要目标。使得盟军部队行进速度变得异常缓慢,并且造成巨大的恐慌。尽管盟军不断采取新战术以减少狙击手造成的损失,但是这些看不见的魔鬼仍然顽强地对盟军实施sāo扰。直到第三帝国轰然倒地,纳粹德军狙击手的幽灵才彻底从欧洲大陆消失,永远成为了历史。
而现在,黄历和程盈秋、林保根已经潜行到了一个日军据点的附近,这里的日本鬼子非常幸运,他们将提前享受到狙击手为他们特意准备的死亡盛宴。
这个日军据点是个三层炮楼,位于一大段直线河滩公路的中间位置,视野很开阔,能很好地监视公路上的动静,里面驻有十五六个鬼子。
躁热的天,没有什么比到河里洗个澡更舒服的事情了,七八个鬼子扛着枪兴冲冲地跑到河边快活来了。架起枪,脱光了衣服,只留下一个哨兵看管,其他鬼子笑着唱着跳进了河里,在清凉的河水中痛痛快快地洗着。
不怪鬼子警惕xing不高,这附近已经被他们糟蹋得人烟稀少,而且他们洗澡的地方两岸尽是光秃秃的河滩,有人靠近,一眼便能发现。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在四百米开外的草丛中,敌人能准确地将他们全部击杀。
“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开枪后,你可以随便shè击,但不能超过十枪,打中打不中那没关系,主要是找感觉。”黄历这话要让山里的游击队听见,恐怕要气得吐血,宝贵的子弹竟然给了林根保这个初哥找感觉。因为这里距离河里的鬼子更远,十有**是打不中的。
“明白了,老三——哥。”林根保很兴奋地推上子弹,黄历却伸手过来,关掉了枪的保险。
“等shè击时再打开保险。”黄历有些担心这个愣头青心急坏事,故而采取了这个比较安全的措施。
“走吧”程盈秋已经伪装完毕,身上披着用植物汁液和泥土染成的伪装服,头上戴着草圈,为了效果更bi真,草圈儿上还chā着几朵xiǎo野huā。
黄历伸手在湿地上抓了把泥,把脸也伪装了一下,然后和程盈秋xiǎo心翼翼地匍匐前进,进入了狙击阵位,在一片草丛中伸出了枪口。
这次狙击是由程盈秋担任主shè,黄历当起了副shè兼观察员,人总要有锻炼的机会,才能真正成长。
程盈秋细心地调整着枪枝,按着黄历报上来数据,“距离420,风速偏西1——2,建议纠偏0.2,上下差适中。”
首先打击的是岸上的哨兵,他手中有枪,是能最快做出反应,也是最有威胁的目标。黄历的枪也在瞄准,如果程盈秋没有shè中,他将马上补上一枪。
太阳升高了,四下里一片闷热。汗水从máo孔里钻出来,沿着皮肤流开去,好象有许多只xiǎo虫子在四处luàn爬。程盈秋的眉梢不禁chou动了几下,可手中的枪身依然努力端得又稳又平。
呯枪声响起,岸上的鬼子哨兵正在缓步走着,突然象被人重击了一拳,xiong口冒出一团血雾,他挣扎了两下,摔倒在河滩上。
黄历迅速移动枪枝,转向河水里正洗得高兴,玩得水huā四溅的鬼子们。枪声响过之后,这些家伙有了两三秒钟的惊愣,他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袭击。
程盈秋迅速拉动枪栓,推弹上膛,这些动作和声音并没有影响黄历的shè击,几乎同时,林保根在更远的地方推开保险,也扣动了板机。
一个半身在水下,离岸最近的鬼子还没有来得及迈动xiǎo短tui,一颗子弹已经飞了过来,击中上了他的后背,打断了他的脊椎骨,他大张着嘴巴扑进水里,鲜血立刻在河水中迅速蔓延。
鬼子们噼哩扑通地争相向岸上奔跑,准备拿枪还击,但显然,藏在暗处的敌人不准备给他们这个机会。
黄历和程盈秋一枪一枪地shè击着,林保根更是兴奋得发抖,将枪里的子弹猛烈而快速地shè出。
啊,啊……鬼子的惊呼和惨叫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同情,无情的子弹一颗颗shè过来,将他们打死打伤,那一片的河水已经泛红,鲜血还在不断地污染着水面,鬼子的尸体顺着水流飘浮。
呯,黄历shè出了弹仓中的最后一颗子弹,已经跑上岸、距离架起的枪枝只有一步之遥的鬼子脸朝下摔倒,将架好的枪全部撞倒,他chou动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