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有冼景并不着急的原因。
一般来说,女人的比较担心年纪,但是男人却没有这个担心。
冼景被冼家家主安排混在白沙书院,也是士大夫的圈子里面,就是为了想寻一门对冼家有帮助的亲家。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冼景居然能娶到公主。
或许很多士大夫家族,或许勋贵家族,对娶公主还要想娶了公主的副作用。但是对冼家来说完全不用想这一件事情。
对冼家来说,完全是有利无害的。
有公主下嫁,冼景就是岭南第一个豪门。
根本不要向谁教保护费了。他们本身就是靠山。佛山就是冼家自留地了。
即便什么佛山铁厂,也不如一个公主对冼家有用。
如果冼家家主知道这一件事情,定然会将什么佛山铁厂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贤婿,贤婿。”钱通说道。
冼景回过神来,说道:“国丈,此事,此事------”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知道重庆公主要嫁给了冼景。钱通也有些失望。
他其实想让重庆公主嫁给自己的孙儿,表哥与表妹结婚,在这个时代是正常的,但是对于朱祁镇来说,却是完全不行的。
钱皇后倒是有些心动,但是被朱祁镇拒绝了。
钱通不明白,为什么朱祁镇要将女儿嫁给冼景。但是他更知道,他不能更改皇帝的决策,这一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钱通对冼景的态度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连贤婿都称呼上了。
钱通一挥手,让人将几个箱子抬了出来,说道:“虽然而今不急,但是贤婿也要准备起来了。最少要在北京置一座宅子。也好让公主下塌。总不能一直住在公主府吧。这些钱财就还给贤婿吧。”
从朱祁镇对公主解除了一部分之后,公主下嫁之后,一般有两个府邸,一个是公主府,算是公主的陪嫁。另外一个是就是夫家的。
关系好的公主与驸马,公主府与家差不了多少,如果关系差的,就如同分居一般,老死不相往来,男方也不敢硬冲公主府的。
这些银子不是别的,就是冼景给钱家送来的五万两银子。
说实话,让钱家拿出这五万两银子,钱通也是很心痛的,毕竟钱家上上下下都没有见过这多钱。
只是钱通更明白。而今冼景的身份并不一般,这银子与公与私都不能要了,哪里有外公沾外孙女婿的便宜。
冼景沉吟片刻,说道:“国丈所言极是,这些钱正是而今急用,学生就却之不恭了。只是-----”
冼景自然知道,他要在北京成婚。
要在北京置宅,冼景而今身上的钱是足够的,但是要一座容纳公主的宅子,就不大好说了,别的不说,如果按照朝廷公主府的规格。估计五万两都下不来。
冼景还要写信给家里要钱。
为了撑冼家的面子,或许向大明外戚阶层,宣布冼家的加入。冼景即便将所有家底都砸进去,也在所不惜。
毕竟对于拥有权力的人,还怕没有钱吗?
对于别人该怎么做不知道,但是对于冼景来说,却是太容易了。
只要驸马这个身份可以抵挡一些来自官场的冲击,三五年之内,他就能让冼家富可敌国。
钱通不听冼景说完,就打断了冼景的话,说道:“还自称学生?”
冼景微微一顿,立即明白说道:“外丈,孙婿这钱也算是借外丈的。孙婿愿意写下欠条。”
虽然冼景知道,他只要坐稳这个驸马,其实不需要给钱家钱财的。毕竟即便是国丈也未必比得上公主。
但是冼景岂是如此鼠目寸光之辈。
冼景知道,他即便是娶了公主,他在北京的关系网依旧大有不足,他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央求公主出面吧。
而国丈在北京住了一辈子了,很多关系都不是冼景能比的。
再加上,而今双方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正是要加强关系的时候。自然不能让区区五万两坏了关系。
冼景自己没有感受,他心中有一股豪气暗暗酝酿。
之前冼景的尴尬社会地位。让他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佛山铁厂这一件事情,他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
但更多仅仅是想想而已。
有了驸马这个护身符。足够他大展拳脚了,五万两已经是佛山冼家近一半的家产了,但是此刻冼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钱通自然推辞了几次。如此三番之后,钱通算是应下这些银子是冼景借走的,当然了,也没有让冼景写什么欠条。
古人很重信用,有什么让他们写什么字句,几乎是在侮辱他们,而今双方又要结亲了,自然不想做这一些令人尴尬的事情。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钱通与冼景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几分。钱通低声说道:“贤婿,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看中你了?”
冼景心中一动,这也是他心中疑惑所在,他说道:“还请外丈指点。”
钱通说道:“你可知道少府?”
冼景说道:“外丈说笑了,这少府岂能不知道啊?”钱通说道:“陛下之所以看重你,就是在少府这一件事情上。”随即将朱祁镇对皇后所说的话,半遮半掩的说了。
倒不是宫里不能保密,实在是对于钱家来说,别的地方的消息或许探听不到,但是发生在皇后身边的事情,却是能探听得到的。
冼景一听说,他有接任少府的那一天,心中立即激动无比。
对于少府这样一分大产业,那一个对商业上有所期望的人,都想执掌,更不要说冼景了。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钱通说道:“佛山铁厂之事,你不仅仅要做,也要大做特做,还要做得好,让陛下看到你的才能才是。”
冼景深深一作揖,说道:“孙婿明白。”
冼景才知道,刚刚那五万两砸的不冤。想来没有那五万两,钱通这一番话,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这一番话对冼景来说,就值五万两。
冼景带着五万两离开了钱府之后,站在大街之上,顶着日头,却还有一些恍惚。不相信他遇见的事情是真的。
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这并不做梦。
立即就开始准备起来。
先给家中写信,让父亲筹集家财,准备筹备婚礼,随即又看了京城的大宅院,准备不惜重金,在京师置宅。
当然了。
皇帝嫁女儿,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钱通所言不过是通气而已。
真正的六礼什么的,都要冼景的父亲到京,还有各种礼仪。算算时间,今年年内,重庆公主能够出嫁就算快了。
那也是因为重庆公主年纪大,再拖下去,真要拖过二十岁了。
只是这里一开始筹备。这消息自然被传了出来。
大明舆论一时间失声。几乎不敢相信。
但是很快这一件事情都淹没在舆论之中,大家虽然觉得皇家与商人联姻有失体面,但是对士大夫来说,让自己的家的子弟娶公主,他们却也是万万不肯的。
只能将这一件事情给压下来,最好谁都不知道,就让他过去了。
只是如此大事,怎么可能瞒得过。
当然了,震动最大的并不是士大夫集团,而是各路商人,不管是晋商,徽商,还是海商,盐商,江南商人,等等,都大惊失色,不敢相信。
说起来冼家的在这些商人之中,也算是小辈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将女儿嫁给商人,如果知道了。决计不吝啬钱财,岂能让冼家抢先了。
大商人之中,一股想拼命娶公主从来让家族得到迁跃的思潮涌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