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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治雷,你竟敢殴打清雅?”

赵山河猛地转身,目光像野兽般地盯视向陈治雷,他是真的动怒了。

碰触到赵山河的目光,原本胆怯的陈治雷,忽然间一咬牙,神情狰狞地喊道:“赵山河,柳清雅是我媳妇,我想要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你!”

赵山河没想到陈治雷会说出这种没有人性的话来,气得当场就想要冲过去扇他两巴掌。

“山河,你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候柳本珲紧紧拉住了赵山河,冲着他摇摇头,看了一眼陈治雷低声说道:“这里场合不对,你不要和他硬来,这对你没有好处。”

即便自己刚才也是那样做的,但柳本珲却不想让赵山河效仿自己,那样会拖累赵山河。

谁让在他心中,赵山河是最优秀的学生。因为自己的事情,将赵山河的前途给葬送了,不值得。

“哼!”

赵山河冲着陈治雷冷哼一声。

“你别走,等我问清楚怎么回事了,再和你算账。”

“走?”陈治雷嗤笑一声,双手一摊高傲地说道,“你觉得我会走吗?就算是走,也得是你们走!”

“说得好,咱们凭什么走!”

康玉娇已经脱下右脚的高跟鞋,正揉着脚呢,听到陈治雷这样一说,马上来了精神,趾高气扬地瞥视过来。

懒得搭理这对脑残,赵山河急忙搀扶着柳本珲来到一侧的角落处,拉过来一张椅子让老师坐下来后,便着急地问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

看到这一幕的杨九鼎,翘起唇角看向旁边的蔡师师,微笑着问道:“蔡秘书,你知道赵老弟的这个老师是谁吗?”

“不知道。”

蔡师师也是有些不解。

“或许是厂长读技校时候的老师吧。”

“技校?”

杨九鼎一拍脑门,哈哈大笑着说道:“你看我都快忘了,赵老弟是读过青山技校的人,没错,他没准就是青山技校的老师。”

这还真的是被两人说对了。

眼前这位叫做柳本珲的老头,的确就是青山技校的老师,是赵山河当初在青山技校学习时,对他最照顾的老恩师。

当初柳本珲甚至有意,想要将女儿柳清雅许配给赵山河,可奈何赵山河心里一直都有李秋雅,所以说这事才无疾而终。

那几年要不是有柳本珲罩着,赵山河早就被青山技校开除掉不知道多少回了。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柳清雅后来竟嫁给了陈治雷。

说起来这个陈治雷,也是赵山河的同班同学,只是赵山河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多好。

在他看来,陈治雷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你说你穷就穷吧,没有谁会多想别的。可陈治雷偏偏因为贫穷,选择了当一个虚伪的小人,披着虚伪的外衣不知道做了多少让人不齿的事情。

也就是那时候赵山河没有找到证据,要不然早就揭穿了陈治雷的虚伪面容。

不过现在想想,就算是他揭穿了估计也没用,谁让柳清雅就是一门心思喜欢陈治雷呢。

那时候的柳清雅,喜欢陈治雷喜欢得要死,谁说都不行,非要和他结婚。

只是没想到柳清雅现在会变成这样,端的是命运多舛,令人唏嘘。

“山河,我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不过碰上你最好,我要你揭穿陈治雷的虚伪面具,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是一个多卑劣不堪的小人。这样的人,别说他想要和清雅离婚,就算是不想,我也不会让他们继续过下去!”

柳本珲抓着赵山河的手,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陈治雷,苍老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

“老师,您别着急,慢慢说。”赵山河轻声宽慰道。

“好!”

柳本珲这才控制住激动的心情,愤慨地说起来。

“其实我也被陈治雷给蒙骗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和清雅结婚,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技校的副校长,他想要留在技校任教,所以才会答应清雅,两人选择结婚……”

随着柳本珲的叙述,赵山河逐渐地明白了陈治雷的事情。

原来在当初靠着柳本珲的人脉留校任教后,陈治雷最开始还是不错的,和柳清雅也还算是恩恩爱爱,两人甚至还拥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可谁想后来陈治雷认识了现在的康玉娇。

这之后事情就变了。

陈治雷不再喜欢柳清雅,甚至动不动就拳脚相加,为的就是要尽快离婚。

而康玉娇也丝毫不掩饰对陈治雷的喜欢,不止一次的表态,只要他离婚,两人马上就能结婚。

“这个康玉娇很有钱?”赵山河问道。

“应该是。”

柳本珲点点头,叹息着说道:“我听说康玉娇家里是做生意的,最近刚刚投资建造了一个工厂,生产什么方便面。”

“生产方便面?”

姓康?

赵山河原本无所动容的表情,在听到这些字眼的瞬间,眼皮微挑。

“难道说是……”

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方便面巨头康大师就是1992年在津门投资建厂的,而这个康大师的老板就是姓康。

作为一家日资企业,康大师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步地侵吞了很多国内厂家,渐渐垄断了方便面的市场,成为方便面界的霸主。

莫非康玉娇的后台背景就是这个康大师康家?

真要如此的话,那这事可就变得有意思了。

原本对康玉娇嚣张跋扈的姿态就很感冒的赵山河,这次再加上竞争对手的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康玉娇满意而归的。

陈治雷,你的眼光还真是够狠的。

“老师,所以您现在的要求是什么?”赵山河问道。

“我要陈治雷和清雅离婚!”

“我要陈治雷对清雅赔礼道歉!”

“只要陈治雷愿意答应这两个条件,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柳本珲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涌现出一种愤恨。

“明白了!”

赵山河点点头,缓缓说道:“但是只是这样的话哪里够,陈治雷既然做出了这种抛妻弃子的事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要不然这个世界岂不是会乱套?”

“你想要做什么?”柳本珲有些紧张起来,神色慌乱地问道。

“放心吧,老师,不会有事的。”

赵山河拍拍柳本珲的手背,微微一笑说道:“今天这事我要是说没有碰到就算了,既然碰到,自然就要给老恩师您讨回公道,给清雅讨回公道。再怎么说,清雅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当初在技校的时候,对我也很照顾。”

“好,我相信你!”

柳本珲察觉到赵山河话里透露出来的强势,想到陈治雷对柳清雅的伤害,便没有再坚持。或许自己这个学生,真的有能让陈治雷低头的资格呢。

“师师,你照顾好我老师。”赵山河抬起手,蔡师师便走了过来。

“好!”

蔡师师便开始和柳本珲说起话来。

赵山河则走到了杨九鼎身边,冲着他坦然镇定地问道:“杨老哥,我想要问问那个康玉娇的事情,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知道!”

杨九鼎瞥视了一眼后说道:“只要是前来参加酒会的人,我都知道。这个康玉娇不是咱们汉东市的人,她啊是跟着别人过来的,不过我也知道她的底细。”

“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最近啊是在津门那边投资建设了一个方便面厂。今天会来咱们汉东市,说起来和你还是有些关系的,因为他们在这里有认识的人,想要找这个人带着他们去北省的金穗县,寻找优质的麦子。”

还真的是康大师的人啊!

这下就连赵山河都有些真的意外了。

他刚才只是猜想了下,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这么看来,自己就算是没有遇到恩师,迟早也会和康大师对上的。而到那个时候,自己要是知道陈治雷和康玉娇的关系,估计会恨得牙根痒痒,更想要将陈治雷这个陈世美给干趴下。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干就是。

赵山河瞬间有了决断。

“老哥,这个康玉娇找的人是谁?”赵山河又问道。

“你也认识,喏。”杨九鼎云淡风轻地冲着不远处努努嘴。

“是他,黄方军!”

赵山河一眼就看到了和康玉娇谈笑风生的人是谁,那不就是拖拉机厂厂长黄方军吗?而现在在黄方军身边站着的不只是康玉娇,还有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人物,沈自量。

蛇鼠一窝。

这还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是啊,黄方军在咱们汉东市也算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只是这样的人,德不配位。”

“拖拉机厂原本是应该有很好的未来,可就是在他的手上日益衰落,现在更是变得都快破产。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更适合搞阴谋诡计,不适合搞管理。”

杨九鼎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和鄙夷。

可问题是,就算他这样想,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毕竟黄方军这个人做事不地道,可做人却是非常有一套,有着很强的人脉网。除非是真的逼到那个份上,不然自己真的没有必要无端去得罪他。

“这么说康玉娇,沈自量都和黄方军勾搭到一起了。看来这个黄方军是真的想要给我送一份新年大礼。别说,要是这么看的话,我这1993年的新春酒会是来值了,最起码知道了我的对手是谁。”赵山河扬起嘴角说道。

“老弟,这都是老哥没办好这事,早知道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让他们来的。”杨九鼎满脸歉意地拍了拍赵山河的肩膀,有些尴尬地说道。

“哪儿的话,老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你的酒会,他们就不会认识吗?没有的事情。他们既然都是蛇鼠,迟早会沦为一窝的。”

赵山河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无所谓的事情。”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豪气干云的模样。”

杨九鼎满意地大笑着。

“说得好,无所谓的事情,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这里毕竟是我的主场,出了什么事老哥我都会替你兜着的。”

“好!”

赵山河要的就是这话。

有杨九鼎的这话在,他便没有丝毫迟疑,扭头就向着不远处的康玉娇他们走去。他答应要帮柳本珲讨回公道,总不能言而无信。

酒会靠近主席台的位置。

黄方军他们就在这里喝酒闲聊。

刚才发生的乱子他们也都看到,不过却是没有谁在意。

对他们来说,像是这样的事情,只要和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无关,闹腾得多大都没事,纯粹的当个乐子看就成。

毕竟这年头谁还拿婚姻当回事?

“我给你说陈总,你呀以后就跟着康总好好地工作就是,至于说到你以前的那些事情,统统都扔掉吧,没有什么好眷恋的。”黄方军把手一挥,傲然说道。

“我懂。”

陈治雷点点头。

“陈总,你和赵山河很熟吗?”沈自量举着酒杯好奇地问道。

“我们是同班同学,以前都在青山技校学习。”陈治雷也知道了沈自量是谁,所以面对他的询问,没有敢搪塞。

“同班同学啊!”

沈自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忽然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说说,你们都是同班同学,有这样的情分在,他赵山河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分明是想要踩着自己同学的肩膀上位,想要给他自己扬名立万,这样的人真够无耻的。”

“没错!沈总说得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康玉娇眼前一亮。

“是吧。”

沈自量看过来,温和地笑着说道:“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肯定会这样想的,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最瞧不上的就是赵山河这样的人。康总您放心,只要您想要对付赵山河,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保证无条件地支持您。”

“真的?”康玉娇大喜。

“当然。”沈自量十分笃定地说道。

“沈总,您和赵山河有仇吗?”陈治雷悄悄拉了拉康玉娇的手臂,忽然笑着问道。

“何止是有仇,我们的仇恨大了去了,不是他赵山河的话,我能灰溜溜的从汉东市离开吗?”

“我告诉你们,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比海深,除非一个人倒下,不然这仇恨不死不休。”沈自量脸上浮现出一种刻意表现的愤怒。

“真的?”

这倒是让陈治雷懵神了。

不是吧?

我这边和赵山河刚闹僵,你这边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算是想要拉拢我和你一起对付赵山河,也不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吧?

而就在这时黄方军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