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餐厅外的那盏老式煤油灯随风飘荡着,餐厅里的我们,随着萧条的情境安静了许久,最后是我先从这个悲伤的故事中暂时解脱了出来,向女人问道:“罗本他为什么要找你来办这个事情?”
“他觉得我与你们这个圈子完全无关,你们不会怀疑到他,另外最重要的是,买下餐厅的钱交到我的手上他才放心他说,这间餐厅就像他的性命一样,什么都可以从这个世界消失,唯独这间餐厅不行,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住这间餐厅,和餐厅的经营模式。”
我一声叹息,看了看身边的乐瑶,此时已经不需要女人再解释太多,既然当初留下这笔钱的是罗本,那么他自然不会希望这个真相浮出水面,因为他不能爱他到不可自拔,却不能给爱情。
女人又说道:“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这次转让餐厅,只是为了找出当初留下那笔钱的人,但也不敢肯定这个判断,所以才让我来接手这个餐厅,不管你们是真心转让,还是假意寻找,他都可以在不伤害餐厅和前老板的前提下办妥这个事情可是,他的朋友看上去并不好糊弄,还是被你们看穿了,也许他就不该找我这个风尘女子来办这个事情,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情趣去做出这么理想化的事情呢!”
乐瑶说道:“因为他信任你,如果接手餐厅并维持经营,那可是一笔巨大的投资,罗本他赚些小钱也不容易,看他身边的朋友不少,能信得过的人其实也不多。”
我点了点头,重重吸了一口烟,问道:“你知道罗本为什么说这间餐厅就像他的性命呢?”
“可能他是爱餐厅老板娘的吧.可却注定不能爱,他有太多的无奈,无奈到都不能去告诉老板娘自己的心意,只能装作不爱我眼里的他是复杂的,不知道你们这些陪伴了他多年的兄妹朋友,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我与乐瑶看着彼此,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女人的这个问题,也发现自己并不是罗本的灵魂之交,因为谈不上深刻的了解他。
我终于对女人说道:“在我眼里,罗本是一个狂野到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男人,他的人生是一个传奇!”
“我觉得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时而狂野,也会谨慎到像一只兔子,他看上去自由,却又活在自己设置的枷锁里找不到出路至少我觉得他是爱餐厅老板娘的,而且很爱这种爱不亚于对他未婚妻的爱,只是很多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
我的神经再次被挑战着,与罗本相识了数年,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的爱竟然不亚于韦蔓雯,我实在是难以置信,以至于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看着餐厅的一切乐瑶与我是一样的表情,我们谁都没有能力去事先设想出事情发展到此时的结果。
女人已经离开了,我和乐瑶还枯坐在餐厅里,不知道要怎么替罗本解决这个被我们执意撕扯出来的麻烦,按照时间设定的剧本,还有一个多星期罗本就该和他最深爱的韦蔓雯结婚了,可此时却多出了一个结果,罗本的心中也许还藏着一份深刻的爱情,如果这是真的,我不知道的幸运还是悲哀,我也不知道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可以将一颗装着爱意的心,割裂成两份,一份放在阳光下成长,一份埋在土壤里发芽.
乐瑶终于向我问道:“昭阳,现在该怎么办?”
我权衡之后答道:“已经如此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替罗本、韦蔓雯撕出一个包含所有真相的结局吧.”
“假如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韦老师要怎么办,继续迁就着罗本那个混账吗又要怎么办,荒废自己的青春年华,去做他的地下情人,成全他那些肮脏的风流心思吗?”
我不知道怎么替罗本解释,但作为男人我有些能够理解他心中的无奈,他的那些心思不肮脏也不风流,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避的追求,总是想着办法减小的伤害,也曾一度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过,他没有爱情里的感觉。
这时,乐瑶气愤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便拨了出去,我当然知道她是打给罗本的,果然她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是愤慨,让罗本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空城里。
片刻之后,罗本穿着那件他最钟爱的机车夹克来到了餐厅,站在我和乐瑶的面前,却没有坐下,低沉着语气向乐瑶问道:“你这么急吼吼的找我,为了什么事情?”
“别装蒜了,那个女人离开了餐厅后会不给你打电话吗?我们现在都知道当初在餐厅留下那笔钱的人是你。”
“这事儿我知道躲不过,你们迟早会知道。”
“那你还找一个可怜的女人来糊弄我们?”
罗本言语充满了平静:“能拖一天是一天。”
“你知很痛苦吗?你又知道韦老师辜负不起吗?你怎么能无耻的爱着她们两个人!”
罗本的手指重重扣在乐瑶面前的桌子上,怒道:“妈的,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丫能不能别把你的智商都长在胸上,留点给脑子,成吗?”
被罗本骂了,乐瑶也不动怒,言语反而平静了些说道:“你丫的要是个男人,就在我面前立个誓,说你一点也不。”
我不了解乐瑶此时是带着什么脾气和爱情观来看待罗本的,但逼着一个男人立誓,实在是不应该,便劝解道:“你们有话好好说这么闹着,也闹不出一个想要的结果。”
我的劝解并没有熄灭两人的情绪,乐瑶步步紧逼着说道:“你要问心无愧,立个誓言有什么好怕的,我也希望你的胆量不要只长在四肢上,留点给自己的心。”
罗本皱了皱眉,终于说道:“我现在不想节外生枝,求你们让我安生的和蔓雯把婚给结了,行吗?”
乐瑶回道:“你现在是不想节外生枝,谁知道以后和韦老师结了婚,厌倦了婚姻的平淡,你会不会去招,演变成三个人,甚至两个家庭的悲剧,我一直主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爱情更容不得谎言,需要的是明明白白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