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大汉已经有些脸黑了。
可他一个“你”字才刚刚出口,准备冲上前教训下周游的黑衣大汉就被白老按住肩膀。
虽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是这位实力明显不俗。
在黑衣大汉要发脾气的时候,白老不仅阻止了手下,还对着周游露出个笑道:
“周门主可是疑惑,明明关八爷已经被你用玲珑骰子关起来,为什么这血池地狱还没有消失呢!”
周游目光在那些从血池里涌出,一排排安静如鸡般站立两旁的血色人影。
被白老点出心中所想的周游,微微挑眉,语气带了几分感慨道:
“不愧是在我身上下隐匿蛊的人,对我事情了解的就是清楚!”
被周游一语道破身份的白老,只出现之后,第一次略微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虽然此时身上衣服在之前跟梅长老交手时被血浸透,明明应该是满身狼狈不堪的样子,可周游却像是去参加宴会,身着着最为奢华低调黑色晚礼服般,完美中透着令人沉醉的向往。
就仿佛此时的夜色,其实白老知道,如果周游在此时隐身的话,只要他不主动出现,那么就凭对方刚才偷袭关山时,那种从上到下,没半点破绽的隐匿,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你很好!”
白老再一次称赞,一个原本能够完美隐匿,而后趁着他们不备潇洒离开的人,为什么会由暗转明?
想到这儿,白老忍不住笑着感慨道:“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今晚对你的伏击,将会变成一场笑话。”
说完之后,看着周游的白老面上再次露出一个赞赏笑容,只是笑意却未曾抵达他的眼底。
“既然如此,不如说说吧,你们来意是什么?”周游耸了耸肩。
看着似乎对这暗夜里的伏击没有产生丝毫紧张的对手,黑衣大汉下意识鼓紧了身上肌肉。
对比于拧着眉头的黑衣大汉,周游反而还将手里把玩着的玲珑骰子上下抛了抛。
他看了看白老后,忍不住扬起嘴角,笑着冲黑衣大汉眨了眨眼睛:
“其实我挺想知道,你这个给人做保镖的,到底有几斤几两,才能这么急着找死!”
虽然周游面上是跟黑衣大汉说,试图激怒他,但很明显,这儿作为主场的,是这个跟在关八爷身后过来的老头。
横竖都问了,那么周游也不介意再多问点:
“你在不夜城埋了无数坑,连魔都没打过几次交道的任家姐妹都被牵扯进来,甚至借梅长老的手,在各大修真门派里引导他们,解开师门尘封。”
听到周游这么直白到没有任何拐弯的话,白老不由笑了笑:“年轻人就是气盛,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像我们老头子,暮鼓沉沉的,没有丝毫活力了!”
白老说到这儿,目光在周游身上稍稍停留片刻,才在感慨完了之后,笑着继续道:
“不如你继续往下猜猜如何?”
周游耸了下肩:“不如和!”
被对方目光看的浑身发毛的周游,下意识怼了句后,脑海中隐约浮现什么,他瞬间明白过来:“等等,你们前脚用梅长老引人来师门,后脚在这儿埋伏了关八爷,目的是什么?”
只是周游还没有得到对方回复,夜空就突然响起电闪雷鸣之声:
“轰隆——”
朗朗夜空之下,雷电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周游目光不由微凝,随即他嘴角泛起一抹狠厉的冷笑:“想不到你们竟然跟域外天魔联手!”
弄清楚了之后,周游也懒得再多废话,他那双黑的像曜石一般,闪亮而幽深的眼中,闪过凛冽杀意。
白老叹息了声,在电闪雷鸣间,他重复着周游的话:
“关山虽然被你关押,可是这血池地狱却是我所创建……”
说到这儿,他略微有些感慨般的声音在响起那一刹,师门议事堂内外所有幽蓝指路灯都瞬间熄灭。
这一刻,夜色如同水墨泼染。
脚下血池晃似地狱再现。
随着白老一挥手间,比之前关山控制的血色黑影要高大强健无数倍的怪物从血池窜出。
“嘭……嘭……”
这个被白老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血池仿佛将真正的地狱开启,周游手里属于修真者保护力量的灵光伞同时被无数亮闪而起的血刃切割。
黑夜下绽放光芒的灵光伞在将无数血色刀刃破碎的同时,站在血池地狱中的周游也动了。
他对于那无数血影自杀式袭击,只是稍稍抬了抬手,由蓬莱木生生不息之力祭炼而成的,代表师门的乾坤扇,随着周游全身真气灌入而暴涨。
因为有灵光伞在,所以周游的攻击没有针对那些狰狞恐怖,力量巨大的血影。
“砰!”周游手里的乾坤扇对准脚下。
议事堂外又白玉青石铺就的道路,在周游动起来,左手撑着灵光伞的他,右手仅仅微抬,地面那些青石瞬间拔地而起。
被血池吞没的荧光符,青石两遍的白玉阶梯,连带着议事堂前的门栏,但凡血池地狱涌入之地,都在周游手中乾坤扇灵力牵引操控下,围绕在了他身前。
在那些青石完全挡住周游身形的刹那,他手里的灵光伞瞬间消散与暗夜之中。
“嗖——”
无数扛着血刃的怪物似乎突然得到命令般,手里的刀刃转手见化作弓箭。
长箭刺破夜空,划出震耳呼啸声。
夹裹着强烈的血腥杀意的箭矢在暗夜仿佛变作流光,在墨色虚空中拖曳出无数绚丽亮光,转瞬即至那些悬浮的青石前。
然而作为被袭击一方的周游,却在漫天血色箭矢之中,连眼都懒得抬般,他握着乾坤扇的手,随意轻挥了下。
那些青石挡住血色长箭,而后就在周游如同弹指般的动作下,将那些呼啸而来的血色箭矢,全部定住。
“咔!”黑夜中在箭矢呼啸,青石炸裂声中,响起了极其轻微的“咔”声。
那些血色长箭在破开青石之后,就像是被奇异却又无形的力量抵挡住了般,几乎是在一个眨眼间,便分解成了千万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