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还真如张绣所料,杨佑自恃强横,没什么防备。
西方马腾部将杨佑大营。
“哗哗哗!!!”四面营门上,“杨”字旌旗迎风飞舞,旌旗下,甲兵列队,弓弩上弦,警惕的探查动静。
营内马匹众多,发出嘶嘶的马嘶声。有士卒在巡逻,更多的士卒则在用了晚膳之后,入了帐篷内歇息。
现在天气寒冷,士卒就算再强壮抗寒,也没有人乐意在外吹风。
杨佑身强力壮,为人好色贪酒。而且有一个与张绣一样的毛病,他出征在外,经常带着美妾随从。
大帐内。杨佑自恃强横,且已经立下坚固营寨。而且张绣兵少,虽然神勇,却也不足为惧。
他在大帐内架起火炉,命亲兵在火炉上了一大瓮二十斤的酒,弄来了熟肉吃用。
他气血充足,且大帐内温暖。不由脱的只剩下单衣,却仍然感觉浑身燥热,敞开衣衫露出雄壮胸脯。
“咕噜,咕噜。”待酒热好之后,杨佑自己倒酒,一边咕噜咕噜的喝着,一边吃着熟肉。
这肉是草原上的耗牛肉,就算不用调料,只加了盐巴味道也不错。杨佑饮食惊人,很快就干掉了很多的肉。
酒肉下肚之后,浑身越来越燥热。他便忍耐不住,打算将酒喝完,便去内帐寻美妾扑腾去。
就在这时,杨佑的副将司马,南安人钱帛走了进来。
“将军。那张绣神勇善战,大帅下了严令。让你加强戒备,好生守备。只等明、后日大军合围,就将那张绣杀灭。你怎的,还放肆喝酒?”钱帛见到这一幕,不满道。
他是马家亲戚,这才被派遣来做了杨佑的副将作为监视,却是不怕杨佑。
“钱司马不要这么严苛嘛。那张绣确实神勇,那日他连杀我们六员大将我也在场。斗将我是怕他,率兵冲杀也怕。但是现在我们有强兵,且有坚固大营。怕他作甚?他张绣要是敢来袭击我们大营,我就灭了他。来来来,我们一起喝酒。”
杨佑不以为意,还笑着招呼钱帛道。
钱帛一想也对,脸色不由稍缓。他虽然不是好酒之人,但是刚才在外兜了一圈,巡视大营,有点寒冷。便没有经受住诱惑,点头道:“那就喝点。”
“哈哈哈哈。”杨佑哈哈大笑了一声,当即命了亲兵去弄了另外一份酒菜进来。然后坐下来与钱帛一起吃喝。
钱帛酒量不行,而杨佑又十分喜欢灌别人酒,三两下就将钱帛给灌醉了。
待见到钱帛脸色通红趴在案几上昏睡之后,杨佑大有成就感,对亲兵说道:“来人,给钱司马添一件大氅,盯着炭火不要熄灭了。就让他在这里睡吧。”
而此刻,杨佑也是微醉,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进入了内帐。
内帐内早有两个脱的光溜溜的美妾在等待了,杨佑脱了衣服,往被褥内一钻,搂着美妾嫩滑的身体,便开始扑腾。
惯例两次之后,便沉沉睡去。
大军在外,平时军纪斐然,战时士卒也会严守军纪,不至于懈怠。但是杨佑军纪,也就差强人意。
而现在杨佑、钱帛醉酒,上有其行,下必效仿。
现在又天寒地冻,守卫营门、在营内巡逻的士卒,刚开始还能精神抖擞,但是了一段之后,实在是寒冷。
巡逻的士卒,便躲在角落偷懒。营门上、营墙上的弓弩手,更是裹了毛毯,一边避风,一边喝酒驱寒。
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还专门聊黄段子。
哪家的媳妇偷汉子。
哪家的寡妇,水灵嫩滑。
聊的热火朝天。
随着时间过去,有的士卒还昏睡了过去。便这样,待到深夜。有一万二千骑兵坐镇的杨佑大营,防御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了。
张绣也当然的出现了。
今夜星空高照,能见度极好,夜行军完全不是问题。
胡车儿所率领的一千余骑兵,用布裹着马蹄,行军悄无声息。
张绣与庞德、典韦、刘辟、共都等人率领步军,后方则是车马辎重,以及贾诩家眷,戏志才、邹氏、金氏。
为了防止贾诩逃跑,张绣特别派遣了一队五十人组成的人马,“保护”贾诩。
这大叔太顺滑了,稍不留神就得溜走了。
张绣目力很好,远远的看向杨佑大营,见到对方守军的一些情况,见营门上士卒稀松,他便猜测士卒在昏睡。
“此战,我们必胜。”张绣冷笑了一声,环视了一眼聚在四周的大将们,说道。
“嗯。”众将齐齐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王石。”
“张龙。”
随即,张绣轻轻对二人说道。
“属下在。”两个跟随张绣多年的儿郎军候,齐齐躬身行礼。
“你二人各率一百人,多备火把。前往北方、南方埋伏。待听见杀声大起,便点燃火把,一起吼杀。”
张绣下令道。
“诺。”二人齐齐应诺了一声,带足了家伙人马,分别往南北而去。
“胡车儿。”张绣又转头看向兴奋的挥舞长矛的胡车儿道。
“属下在。”胡车儿连忙放下长矛,正经应诺道。
“我在东方冲杀,王石、张龙在南北点火大吼佯攻。杨佑大营必然不知所措,他们不敢走南北,必从西门杀出。”
“你率领千余骑兵在西门埋伏,见杨佑败军退走。便率兵掩杀,以多杀伤为主,但切勿不要追击。我们速战速决,以突围向西为主。”
张绣说道。
“诺。”胡车儿轰然应诺了一声,便翻身上马,打算离开。但是张绣还是不放心胡车儿这厮,乃让胡车儿属下的两个主要军候看着点胡车儿,不要追击。
然后他便看着胡车儿等骑兵,马蹄裹着厚厚的布,轻轻的绕道去西方埋伏去了。
张绣自己率领庞德、典韦、刘辟、共都等主力步军,在此埋伏。细数了一番时间之后,张绣笃定各方人马已经齐备。
“杀!!!”张绣翻身上马,把大枪交给了亲兵,自己拿起了弓矢,一声吼杀之后,便驾驭战马往杨佑大营冲去。
“杀!!!”
典韦、庞德等大将也是一声吼杀,率领步军紧随张绣后方。典韦率领十余轻骑,护卫张绣左右。
这突然而来的吼杀声,让杨佑大营上的守备士卒惊醒了过来,他们倒也是经验丰富,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迅速的站了起来,打算弯弓射箭。
“敌袭!!!”有军官发出了凄厉的怒吼,警示大营。
“嗖嗖嗖!!!”张绣右臂开弓,箭矢连射。在一声声弓弦震荡之中,清空了箭囊内的箭矢,连杀了十个探出头来的杨佑军弓箭手。然后将弓放在马后,从亲兵手中取了大枪,向前一振道:“攻入大营,取杨佑首级者,赐100金。”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绣之言,让士卒们心头大振,顿时嗷嗷叫的冲了上去。
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下,营门上的杨佑弓箭手根本不敢冒头。十余名带着绳索的士卒,将绳索一抛固定好,便往营门上攀爬。
另外有十余张简陋的梯子,被士卒扛着,架在营门上。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登上了营门,在与杨佑士卒一番鏖战之后,打开了营门。
张绣与典韦一起,策马突入了营门内。
“放火!!!”张绣手中大枪一振,士卒们轰然应诺了一声,四处放火,顺便斩杀慌乱从营帐内走出的士卒。
而张绣本人则率领典韦、庞德二将一起组成的精锐小队,左冲右杀,将那些走出营帐,胆敢列阵抵抗的杨佑军士卒,全部斩杀。
他们就仿佛一波流一样,推着推着就推向了杨佑所在的中军大营去了。
与此同时,在杨佑大营北方。王石率领的一百人,多备了数百支火把,或举在手中,或插在地上。
今夜寒风很大,王石冻的双手通红,只得时不时的搓搓双手,保持温度。
他的一双耳朵则是竖起,听着四周动静。待听见东方吼杀声响起之后,他便下令道:“点火,吼杀。”
一百余士卒立刻点燃了数百支火把,除了插在地上的以外,人手两支,左右摇摆,互相散开,奋力吼杀。
“杀!!!!”
他们人数虽然只有百余人,但却宛若有数千人一般,杀声震天,但就是空喊,没人进攻。
与此同时,南方也在张龙的率领下,摇动火把,奋力吼杀。一时间杨佑大营,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是杀声震天。
宛如四面楚歌,着实是吓煞人也。
杨佑大营西方,胡车儿已经命士卒,将马蹄子上的布给解下,准备充分了。他为人好战嗜血,已经饥渴难耐了。
待听见喊杀声四起之后,他更是心痒难耐的拿起长矛,翻身上马,还不时乱动,抱怨道:“怎么还没有出来?”
他麾下的千余骑兵,倒是稳妥。只是各自翻身上马,准备袭击败军。
兵法,虚虚实实。
此刻张绣东部强攻,南北佯攻,西边设了埋伏。
虽兵少,但却用兵运谋,如泰山压顶一般,席卷向杨佑大营。
今夜星空高照,夜色明亮。风声大,杀气盈满天空,当真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