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争斗。不论是人类、矮人、精灵、魔兽或者动物,这个道理统统适用。
我扭头去看,只见一个浑身穿着钢甲。背背战斧的精壮矮人正站在老族长背后的门口处。这不是别人,而是老族长西里瓦最小的儿子丹徒。
他口气里的不满,只要带耳朵的就能听出来。他粗犷如岩石一般的脸上,眉头早已刻成了深深的“川”形。
“什么真与假?我们矮人族会做事的时候说假话吗?丹徒。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在带着徒弟试炼!”老族长看了丹徒一眼,明显有些不悦。
显然,丹徒的口气让他都感到不舒服。
丹徒听后不仅没有退走。却依然死死的盯着我,直接问道:“爸爸,这里可是我们族只有继承人才能试炼的地方。他只是一个外人,来这里不过几个月而已,你收他为徒我没有意见,可在这里试炼,让同族的其它人怎么想?”
我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是害怕我雀占鸠巢,影响到某些人的继承之事。
可他这样想是不是脑子里缺了根筋?正如他所说,我是人类,根本没有可能影响到他们任何人继承这个矮人族的村落。
“我比你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也比你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虽然这是继承人才能来的锻造室,但继承人的条件需要符合很多。难道把后者忘掉了?出去吧,他是我的徒弟!”西里瓦的口气明显又糟糕了一些,特别是他说到“继承人”三个字时,口气很重,摆明了在点透丹徒的某些心思。
丹徒听完有些无奈,但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这便是矮人族,虽然我对他的小心眼有些反感,但矮人族的爱恨都很直接,不拐弯抹角,也没有阴险狡诈。
要么我是真的喜欢你,要么我是真的讨厌你,一切都写在脸上和行为中,很坦荡。
等丹徒走后,西里瓦才收回他的目光。他只是轻声的告诉我继续,然后抓起腰间的酒瓶,大口饮酒。
这一个小插曲稍稍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说实话,我还有些感谢丹徒。
与视觉相反,矮人的战斧越小越厉害。比如老族长的战斧,只有他背后那把巨斧一半大小,可重量却丝毫不减。那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变成了精钢,几乎普通的武器无可匹敌,甚至连划痕都很难造成。
而且,随着年年日日的锤炼过程,人和战斧之间早已熟悉无比。老族长玩起战斧就像是在玩杂耍,战斧在他手里就犹如绣花针。
这最后一道工序的锻造,就是先用强火把斧头烧红,然后用钳子夹出,用锤不停敲打。等斧头冷却,再扔进火里重复上一个过程,直到武器成形。
为什么说锻造很重要?原因很简单,千锤百炼才能将铁斧中的杂质敲出,让其慢慢成为钢、然后成为精钢。这个过程可能在我那个世界借助科技设备很容易做到,但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却要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实现。
只这试炼中的锻造便远超我想象,其辛苦从过去的三天中可见一斑。从那天夜里起,我除了吃饭上厕所,顺便打一个小时的瞌睡,其余时间一心扑在锻造上。
可当这把斧头渐渐发出闪亮的冷芒时,老族长却说我的功夫还差得远,这把斧子充其量徒有其表,比一般人类的斧头是厉害不少,但如果和他的斧头对决,直接败北。
说白了,我的锻造技巧和时间,根本无法撼动金属深层,无法将其中杂质一一排除。不过好在这只是试炼,也就是入门,只要以后勤加锻炼,终有变厉害的那一天。
“富贵,你现在可以选择了。第一是你可以拿着这把介于合格和不合格之间的战斧跟我去野外完成试炼。第二则是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进行锻造,将你的一件作品打造到满意为止,然后再和我外出,时间不限。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西里瓦拿起冷却的战斧掂了掂,眼神中划过一道不可察觉的不满之色。
其实那眼神说不满还是客气的,说鄙夷都不为过,可想而知我这把斧头在他眼里是如何不堪。
只是一两秒的时间我便做出了判断,现在我最不缺的是时间,霸罡魂亲口告诉我这里的很久在那个世界只是一两天。我想,很久总不至于是一两年的概念,最少也在十年左右。
我现在最缺的便是正规系统的锤炼自身,从力量而技巧,从技巧而力量,再到规则。
想到这里我已经明白自己要选什么。“老族长,我选继续锻造,少则三个月,多则六七月,我一定要把自己的试炼之斧打造成极品!”
老族长听到我的回答,欣慰的笑了起来。他告诉我在这里尽管放心,一天三餐自然有人来送,剩下的时间全都由我调节。
接下来便进入了单一的苦逼日子,不分白天黑夜,我反复敲打着斧头,累到极限便盘膝坐好去修炼无名内功,实在枯燥便练一会无名刀法。
巨大的战斧在渐渐缩小,并且越来越亮。我的臂力、体力和各项素质在显着提高。我并没有胡乱锤打战斧,每一锤子下去,我都在仔细揣摩矮人锤法的精妙所在。
古语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同样的道理,当我.日以继夜的锤打着铁斧时,原本觉着没什么意义的动作和要领,开始让我的理解逐渐加深。
准确的说,矮人锤法每一个动作确实是精华,它下去的速度、角度、力量、击打点都很适合锻造。但在战斗中就稍稍蹩脚。
闲来无事休息时,我会时不时将领悟更深刻的矮人锤法和无名刀法进行比较,然后慢慢尝试着融合其中一二,发展到后来,两者竟然只忠实于我的身体本能,竟然有合二为一的趋势,不过招式也从原来的九招变成了十招,而每一招里都包含六式,共计六十式,在中国的天干地支里,也正好是六十一轮回。
久而久之,我越发觉得这十式得心应手,在无名内功的辅助下,其威力远超当初,不论是锻造还是战斗,威力大了不止三四倍。想着我一路而来的目的,我给自己组合出来的这套刀法取了个颇为霸气的名字-----轮回!
至于缺点和漏洞自然有,不论是矮人族的锤法,还是霸罡魂给我的无名刀法,那都不是普通人胡乱猜想出来的东西。
我大胆的进行改变,完全听命于身体本能的适应性。具体的缺点和漏洞不经过大量实战跟本没那么容易修缮,所以现在我也由点纸上谈兵的味道。
但说到底,我发现自己打造的这把试炼之斧还是不适合自己,最适合的还是刀。
在锻造试炼后两个月的一天晚上,当老族长又来看望我时,我和他说了一下我的想法,我告诉他我想把这把斧头回炉重炼,并且也将我唯一的怪刀回炉,让二者合成一炉,重新铸造一把真正属于自己、并且适应自己的战刀。
“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老族长不解的看着我,又一次掂起我面前锤炼了无数遍的斧头,微微点头:“要知道你这把斧头,经历两个月的锻造已经有模有样了,如果重新再来......”
“族长,我觉得斧头不是很适合我,这是根本原因。请您谅解,并同意。我想,我们矮人族的核心不是一定要打造一把战斧,而是要打造一把极品,并且是用我们矮人族的锤法来打造,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核心思想,您说呢?”我已经预料到西里瓦的反对。
但不知怎的,在来到这个世界七个月后,我很有冲动去打造一把真正适合自己的武器,并且要把怪刀融入进去。
西里瓦转头看向烧的正旺的火炉,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似乎内心有些挣扎。
良久他才抬头看向我,扯了扯那花白的、编成小辫子的胡须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同意你的要求。但是我也由个要求:如果你打造的武器不能让我满意,你还必须转回来打造战斧,同意吗?”
我当然答应,不论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我一定要花费心血将自己这把傍身的唯一武器做成极品,并且在锻造的过程中,让自己的轮回刀法更加强大。
在我和老族长西里瓦达成协议后,老族长告诉我,仅仅是现在近乎于精钢的斧头,还有我那把怪刀的材质本身并不够打造出极品。
真正的极品不仅需要夺天的锻造手法和千锤百炼,更加需要一些特殊的极品矿石。
他给我列了一个清单,上面分别写着:玄铁矿、精铜矿、银髓矿。
他告诉我说,这单子上的三样矿石都属于极品之列,在我的战刀初步成型时吗,他会指引我得到这些极品矿石再次淬炼和锻造。
并且在我计战刀的同时一定要在刀身根部留下六个浅槽,如果有机缘的话,可以得到一些极品魔法宝石,给这把战刀增加一些附属能力。
我咧嘴哈哈大笑,建议照单全收。
并且在我按着自己的想法设计战刀时,我同样给战刀起了那个曾经用过的名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