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下一夜,至天明才停歇。
透明的水珠顺着梧桐叶滴答滴答往下掉,空中是深秋的凉意。
“皇嫂!”
程清秋大清八早的就来唤许安安,她跑到大殿,发现这儿除了宫人,她皇嫂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平常的时候早就起身了,怎么今天起这么晚。
茯苓正好撞见要去寝殿寻许安安的程清秋,于是连忙拉住她:“长公主,您小声些,我家娘娘还没醒呢。”
程清秋不解:“平常这个时辰皇嫂早就起身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茯苓脸有些红,心里又觉得这是好事态的发展,但又泛着酸,就好像她家娘娘总算长大了。
“没有呢公主,您坐着歇片刻,我家娘娘估计过会儿就会起身了。”
茯苓说着就去给程清秋的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让她先自己在这里玩。
然后她就去推开了许安安寝殿的大门,里面有暗香浮动,床帘还是紧紧闭合着的。
她迟疑了片刻才道:“娘娘,长公主来了。”
一只藕白的手从床帘内伸了出来,许安安声音微哑:“什么时辰了?”
“刚过辰时。”
许安安迷瞪瞪的想了想,都早上九点多了啊,她平时七点左右就起床出宫了,但她现在浑身酸软,只想这么瘫着。
真是被带进沟里了,实在是太过放纵了,美色误人啊!
她又闭上眼睛:“要不……去跟她说今天也不出门了,就说我生病了,她会理解我的!”
茯苓:“……”
许安安起不来,她只能去跟程清秋说她昨夜吹了风身子有些不舒服。
程清秋虽然很想出宫,但是许安安的身子更重要,于是嘱咐茯苓照顾好许安安她便回自己宫殿了。
走到半路,她脚步一拐就去了沈思思那儿转转。
没有程清秋的打扰,许安安再次睡了个回笼觉。
养心殿
程淮也下了早朝以后就回到这儿,他几乎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头很足。
他坐在宽椅上,整个人慵懒的靠着,他闭着眼睛小憩,片刻,他才去柜子上拿了一个长匣子出来。
里面是闻皇后的画像一直被他很好的保存着。
画卷里,闻皇后的画像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活过来一样,程淮也指尖抚上闻皇后的带笑的嘴角,她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程淮也声音很浅淡:“母后,抱歉,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是许康文的女儿,如若你要谴责我,百年之后我自会来跟你请罪,但她是无辜的。
你放心,儿臣一定会为你报了血仇。”
他可以不碰许安安,但是许康文必须得死。
程淮也缓缓把画卷合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以前他母后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喜欢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常人无法用语言形容,它像蛊,但又比蛊更能魅惑人心。
画像被他藏在了暗处,站起身正准备去紫薇殿,然后就感受到意识里传来波动。
哦,差点忘了,零零七又被他关进了小黑屋忘记放出来了。
他意识一动,零零七就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它的雾体还在下雨,准确来说是它留的泪。
他奶奶的,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在它能感应到许安安存在的时候它偏偏被关在小黑屋?!
拜托,它找许安安有急事啊。
“宿主,你昨夜去干嘛了!”零零七语气有些气愤。
程淮也想着昨夜发生的事,他白皙的面颊似浮上浅浅的红晕,搞得他浑身都有些热。
但他语气依旧很冷:“关你什么事。”
零零七:“!!!”
这怎么不关它的事,把它的安安还给它!
零零七有苦难言,见在他这儿问不出什么,它就去研究任务面板。
嗯?
昨日还是十三分的面板,一下飙升到三十三分,而他的好感值直接跑到了七十。
零零七都要惊呆了。
“你昨天该不会去表白了吧?”
程淮也:“……”
零零七看着其中一个十分的隐藏任务:极限求和。
这个任务它本来想今天公布的,结果他先一步完成了,又看着拥抱亲吻进度条也涨了一格。
“你昨夜把人亲了抱了,然后和好了?!”
程淮也:“……”
“不想进小黑屋就闭嘴。”
零零七泪流满面,它想念许安安了,程淮也这是它带过最差劲的一届宿主。
“宿主,你的积分有三十三分了,还请再接再厉,如果可以,再把昨天做的事做一遍。”
于是毫不意外,它又被扔进了小黑屋。
它真的栓q了。
然后程淮也就出门找许安安用午膳了,说起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她一起吃饭了。
只是他才穿过梧桐林,到殿门口,茯苓就迎了上来:“奴婢参见皇上。”
程淮也看她一眼:“平身,明妃呢?”
茯苓有些尴尬,这都快晌午了,许安安还在睡!
还是叫不醒的那种!
程淮也微微挑眉:“她还在歇息?”
茯苓点头:“是的皇上,奴婢去叫娘娘起身。”
程淮也抬手制止:“不必,朕去叫。”
茯苓红着脸塞了一支药膏给程淮也:“皇上,您让娘娘擦一些这个会好很多。”
程淮也低头看上一眼,然后秒懂,他把药膏握在手上,淡声道:“朕知道了。”
他推开寝殿的门,然后又给关上。
由于床帘还是层层叠叠遮盖住的,真就是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他伸手把床帘放在挂钩上,床内的情景他一目了然,许安安背对着他,雪肤乌发,身上的痕迹还未消退。
他坐在床畔:“许安安,晌午了。”
听见他的声音,许安安惊得弹坐起,拉着被子就看向他,见他精神抖擞的,她浑身又软又疼,许安安气得咬牙:“你怎么在这儿?”
程淮也有些无辜:“自然是来陪你用午膳。”
许安安再次躺下,安详的闭上眼睛:“您自己去吃吧,妾身饿了自然会起身的。”
程淮也看了看手中的药膏,觉得有些烫手,他眸光闪了闪:“安安,还很疼吗?”
许安安立马看向他,程淮也晃了晃手中的药,他把盖子拧开:“茯苓给朕的,朕给你擦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