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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出门的芸樱被司徒冽的话惊愕住,转身,又折回病床。

“头发?为什么要送你头发啊?”,芸樱又在司徒冽的病床边坐下,疑惑着看着他,微笑着问道。小手再次不舍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她是真地舍不得回家的,真的想留下来陪他,这个男人,她只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然,心里会不安。

“让你给就给,哪那么多废话!”,司徒冽板着脸看着芸樱,沉声说道。

臭男人!就是不喜欢主动说句软话,总是这么地霸道!芸樱气恼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向头顶,“嘶……好痛……”,芸樱拔了根头发,夸张般地喊痛,拔了一根头发出来。

“呐!好长的一根哦!你要干嘛用?”,芸樱将自己的头发拉在手里,很长的一根有六十公分吧。

“把它卷起来,放进我胸口的口袋里。”,司徒冽的嘴角扬起一丝宠溺的笑,柔声说道,心里却也感慨万千。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的头上是一丛稀疏的,干枯的如草般的头发。

那时,他还说了句,“真丑!”呢。

那年,十岁的他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偷偷跑去高档婴儿用品店,买了一瓶高档的洗发水,为了怕被母亲发现,他将洗发水倒进饮料瓶里,还加了臭鸡蛋进去……

芸樱听话地将那头发搅成一团,然后,将它放进司徒冽的口袋里。

“好了!不准弄丢哦!如果我明天过来发现头发不见了,我就……我就……”,芸樱将那根头发放进他的口袋里后,霸道地,淘气地说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要怎么惩罚她!

她做着可爱的小动作的样子,令司徒冽动容,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一颗心温暖不已。只是,父亲的信又募得窜进了脑海,令他心口一疼。

“我就不理你了!”,芸樱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个这么个主意来!

司徒冽被她那傻乎乎的样子逗乐,“小东西,你舍得吗?!”,司徒冽看着她,低声问道,喉咙却有丝哽咽。

一颗心,被快乐和压抑交缠着,眼角泛起湿润。

“舍不得……司徒冽,我今晚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走……”,芸樱眼眶红了,扁着小嘴,撒娇般地说道,声音里夹着一丝哽咽。

这样的她,令司徒冽心疼,正要开口,病房的门被人敲响,芸樱擦了擦眼角,“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司徒冽的手下。

“总裁,刚得到消息,花世诚死了!还有,老夫人也受伤了!”,他的手下进来,焦急地问道。

芸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颤,莫名地有些疼,无法喘息,花世诚死了?!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心疼般的感触。

司徒冽听到这样的消息,皱眉,思索了好几秒,“莫芸樱!你先回去吧,你妈妈那里……”,司徒冽看着芸樱,低声说道。

“嗯!我这就回去!”,如果让妈妈知道花世诚死了,她的情绪会有波动吧?芸樱有些不放心,不过,也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见司徒冽好像有话要跟手下说,芸樱没有再逗留,要出门。

“莫芸樱!你等等!”,就在芸樱快要出门时,司徒冽又喊住她。

“怎么了?!”,芸樱转身,问道。

“你去叫人把小姐送回去!”,司徒冽对站在一旁的手下吩咐道。

“是!”。

原来,他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去呢,芸樱心里感动着,又深深地看了眼司徒冽。随着那男人出门,男人不一会又回到了病房。

“总裁,已经叫司机送芸樱小姐回去了!”

“我妈和花世诚到底怎么回事?!”,司徒冽看着手下,沉声问道。

“老夫人去看花世诚,被他挟持,花世诚要勒死老夫人,被警员当场击毙。夫人受伤严重,气管差点断了,现在就在这家医院的加护病房。”,司徒冽的手下一五一十地禀告。

“送我去看看她!”,还是舍不得吧,司徒冽看着手下,沉声吩咐道。

“总裁,这么晚了……”,手下见时候不早了,他该休息了,小声道。

“送我过去!”,司徒冽再强调了一遍!手下不再反抗,叫来护工,将司徒冽搬上了轮椅。

空寂的病房里,穆心慈躺在病床上,此时的她已经醒来。

脖子上插着金属管子,因为气管坏了,那是她现在的呼吸工具,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第一眼,司徒冽看到这样的她,有些心疼。

“妈!”,声音有丝哽咽,司徒冽被推到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穆心慈,哑声叫道。看着虚弱不已的母亲,司徒冽还是心疼的。

穆心慈看到司徒冽,想说话,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来。看着他,双眸里泛起一丝异样的光芒。

“哼……”,穆心慈看着司徒冽,眼角竟流下了两滴泪,然后,她吃力地想要爬起。

“妈!你就躺着吧!”,司徒冽气恼地吼道,穆心慈却执意地要爬起,然后,扑进了司徒冽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竟然不停地抽泣起来。

“呜……”,穆心慈是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甚至扯到了脖子上的金属管,头埋进司徒冽的怀里。脑海里浮现着的是花世诚死时的样子,十分骇人,双眸凸睁。

她本就想害死花世诚的,但,他真的死了之后,她竟会心痛!

此时,伏在司徒冽的怀里,她哭成了一个泪人,而司徒冽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泣。

穆心慈哭了很久,才从司徒冽的怀里抽出,发丝凌乱,一脸泪水,然后,双手抚上司徒冽的脸颊,看着他。qvoc。

“妈心里很苦……”,她开口,声音极为嘶哑,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她的口型却让司徒冽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这些苦,从何而来?还不是因为你的心魔在作怪?!妈,其实,你可以活得很幸福的!”,司徒冽被她的话气恼住,对着她,沉痛地说道。

穆心慈凄楚地看着他,只嘤嘤抽泣着,老泪纵横。

“妈,别再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看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司徒冽也心安了许多,说完,冲着门口大声吼道,然后,他的手下过来,将他往外推去。

穆心慈看着司徒冽他们的背影,想开口说什么,喉咙咕哝着,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脑子里竟是花世诚死去时的,那血腥可怖的画面,是惊恐,但也是心痛的。

“你把我口袋里的一根头发取出来!”,司徒冽回到病房,躺下后,对着手下沉声吩咐。

他的手下听后,恭敬地俯下身,在司徒冽的左胸口口袋里取出一根长发,那头发有一半已经掉在了口袋边缘。

“总裁,取出来了!”,手下恭敬地说道。

“你再从我头上拔根头发,要连根的!”,司徒冽对手下继续沉声说道。

“是!”,手下听完,恭敬地照做,然后,从司徒冽的头上艰难地拔下几根不到一厘米长的头发,“你把那根头发,和我的送去做dna检测!记住,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懂吗?!”,司徒冽见手下将两根头发放进塑料袋里,对他严肃地命令道。

“是!总裁请放心!我一定保密!”,忠诚的手下对司徒冽恭敬地说道。然后在司徒冽的示意下,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护士进来送饭,被他赶出去了,护工要来帮他洗澡,也被他赶出去了。

他只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一颗心,矛盾而沉痛。

期待着却也害怕鉴定的结果。本打算一直逃避的,但,看到那么勇敢的芸樱,他决定再勇敢一次,哪怕是,万劫不复。

幸福来之不易,他不想轻易浪掷。

芸樱回到家后,听说莫念语精神一直不好,不过打了镇静剂后,已经熟睡了。

“妈妈,他走了,你真的爱他吗?他不是伤害你很深吗?不过看在他照顾你几年的份上,看在他后悔了的份上,我对他也没什么怨了。人死如灯灭,妈妈,你也不要伤心了。”,芸樱看着熟睡了的莫念语,小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道。

还好,没人告诉她花世诚已经死了。

芸樱离开之前,又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出门,吩咐看护进房间,守着她。

芸樱回到卧室后,爬上床,将司徒冽的枕头抱进怀里,闻着上面残留着的属于他的味道,一颗心,悸动着。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现在独自一个人睡觉,睡不着。

这一晚,司徒冽同样失眠了,芸樱的面容与司徒俊的信交错着,折磨着他直到天明。

花逸尘在次日从日本赶回a市,回到花家老宅后,迎接他的,是花世诚的骨灰,和用黑白色装饰的灵堂……站在灵堂门口,看着那方骨灰盒,看着花世诚的遗相。

就到头个。花逸尘心里,并没什么感觉。

这个父亲,在他眼里,一直是个人渣。

所以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扮演着一个孝子的形象,为他张罗着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