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华溪路的私人别墅区,秦苒在掉眼泪坐在一旁哭个不停,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坏孩子。
倒是罗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茶水斟了一杯又一杯她看着秦苒缓缓道,“阿苒啊,你个傻孩子,做这件事情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它的严重性,你想要四两拨千斤,用这个小小的“视频”在海城市的世家大族间彻底引起一场天翻地覆的争斗,但是,你也太小看我们幕府现在掌权人了,海城媒体界怎么会肯因为一件小事与慕企做对于邹氏做对?”
“罗伯母,我做这些完全是为了您和西瑞,西瑞的腿疾这么多年才好,难道不是慕郗城做的?西瑞不清醒现在都在想着陈嘉渔,我不会看他继续糊涂下去的。”
“所以,你就这么出手。”
茶杯放在一边,涔涔热气不停地向外冒,罗虹脸上不见大的情绪起伏,让秦苒在一旁内心紧张而躁乱,“罗伯母,事情走到今天的地步怕是只有您可以帮我了。”
罗虹摇摇头说,“阿苒实在太看得起我,我一个老太太刚回国没多久能帮你什么呢?”
“您还是慕企的股东,慕伯伯多年去世您和西瑞不得不到了英国帮西瑞养伤,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撑过来,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让西瑞什么都得不到?”
“阿苒,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要帮西瑞但是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有意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罗伯母,我没有想要害死谁,更没有想要杀人,我不知道陆时逸为什么会死?只给了他最普通的乙醚,他竟然断气了。”
想到当天的场景,秦苒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发白。
从未想过要将任何一个人送向生命的终结终端,可陆时逸是她无法控制的意外。
现在让她想起前些天的事情,都觉得心惊胆战。
三天前,是11月16号。
秦苒次次和西瑞回到山庄住宿,看着每日在西郊山庄的陈嘉禾由衷觉得心烦意乱。
慕二少将这么一个有利为己用的潜藏人物控制在自己手中,除了禁足外,却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秦苒和慕西瑞的婚约,只有罗虹回国后提起过一次。
除了罗女士给她的一枚戒指,西瑞却从不提他们的婚事。
秦苒愤懑压抑,尤其是不止一次在深夜里看到前往陈嘉禾卧室的慕西瑞后,她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
这张和陈嘉渔一模一样的脸,她太怕对方构成自己的婚姻威胁了。
绝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办法,想办法铲除陈嘉禾这个祸端。
所以,‘视频’事件在她心里彻底生成。
本想以‘陈嘉禾’作为诱导因素引得陈嘉渔上钩,但是这个举动实在太张扬,代价也太大,尤其是当秦苒在慕西瑞的助理陆蔓口中得知,陈嘉渔(现在的姜时汕)已经忘记了过去。
除了他们偶然看到陈嘉禾追踪了她的行踪,没人知道这个所谓的双胞胎妹妹在哪里,是死是活。
与其费尽心力地想要‘绑了’陈嘉渔,倒不如直接用‘陈嘉禾’作为陈嘉渔的替身,来一场翻天覆地的设计。
长时间在慕西瑞身边,对于慕威森的董事长慕郗城过去的感情史,秦苒做过了解做过调查。
明白,现在的姜时汕和陆家的陆时逸原本在法国的渊源。
更因为梅梅这个诱因。
如果让慕郗城当面看到,和陈嘉渔一模一样的陈嘉禾和陆时逸上牀。
陈嘉渔和他的关系,自然会破裂。
作为新合的投资方,她知道新合有一场很重要的报告会议。
这样的‘恶劣视频’在报告厅的会议上被爆出来,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既能在身体上毁了陈嘉禾,也能在声誉上毁了陈嘉渔。
她能将陈嘉渔和陈嘉禾一起,收拾个干干净净。
心,狠狠地狠下后,她就一直在做计划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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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7号那天的中午,秦苒以‘梅梅’这个孩子为诱因,联系了她的医生兼养父‘陆时逸’,邀约的地点在秦家公馆,无比安然的环境。
当天秦苒约见陆时逸。
他们谈起,小女孩儿梅梅的事情。
秦苒对对方说道,“这孩子是我在替我父亲前往法国巴黎谈生意的时候,一个郊区看到的,孩子太小,问了爸爸妈妈她只哭不说,那天没办法只能在一周前将这孩子带回了国内。”
秦绍峰不常回家,对于今早突然看到女儿带回来的在睡觉的小女孩儿,有些不明所以。
现在听到她和陆家公子的谈话,才明白那个在客房里安眠的小女孩儿到底是什么原因被苒苒带回来的。
秦绍峰作为海城市最大的珠宝商,对于长女关心不多。
见她带了这个孩子回来,自觉得长女心存善意,实在不懂自己的女儿怡然在利用他做一件十足可怕的事情。
当天,陆时逸坐在秦家公馆的客厅,对于秦苒的说辞,多少有些不信任。
但是碍于秦苒的父亲秦绍峰在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绍峰和陆父陆有信,虽说不上有交情,也算是某些投资方向的合作伙伴。
秦苒这样的女人,陆时逸是全然没有好感的,但是对于秦绍峰,长辈的身份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当面表现出对于秦苒的过分生疏冷漠。
即便觉得梅梅在她手里,多多少少蹊跷。
他还是温雅浅笑,只说,“能让秦小姐找到梅梅,也算是这孩子的幸运。”
秦苒摇摇头,笑说,“真没想到陆大少这么有爱心,不但治病行医是一把好手,还收养了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我和您相比可就差远了。”
秦父秦绍峰见自己长女的客人陆府公子,只邀请说,“中午留在家里用午餐吧,苒苒是一个人,这丫头的朋友不多,我长时间太忙没时间陪她,既然陆公子来了就留中午陪她一起吃顿饭。”
秦绍峰是海城市有名的珠宝商,长辈的一句话让陆时逸实在难推辞。
尤其是梅梅还是自秦苒的手中被找到的,虽然事情缘由让他心生怀疑和猜忌,可秦绍峰要留他在秦家吃饭,他总不好质疑拒绝给长辈难堪。
秦家公馆,午餐时间。
不愧是珠宝商,牟取盈利自然不在话下,所以连一顿平常的午餐都是准备的那么的丰盛。
陆时逸做外来客坐在秦家的餐桌上别提有多别扭,心里想到刚才的梅梅,那孩子还在睡,怎么能还在睡呢?
一边应付的对付了午餐,对于秦绍峰说得话他也含含糊糊的回答。
午餐开始5分钟,秦绍峰只和晚辈一起喝了一杯酒,被公司的助理催促。
“叔叔就不陪你们吃饭了,我有事情要离开。”
陆时逸起身要送,秦苒说,“不用客气,我们继续喝,吃过午饭陆医生也将梅梅那个孩子抱回去吧。”
秦家的午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午餐,实在是属于家宴。
在秦绍峰离开后,还是陆续有菜肴被端上来。
那日吃过午饭后,陆时逸吃得很少,担心着在客房还没有醒过来的梅梅。
所以他急于去见梅梅,秦苒带陆时逸去见休息的梅梅。
小女孩儿睡得实在太熟,陆时逸看着梅梅后来觉察这孩子的异常,应该不是普通的入睡,呼吸是有的。
如果不是孩子生病,就是有人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这是真正的虎穴。
正当他开始怀疑的时候,秦家早已经布局好的保镖,用得是电棍将陆时逸直接打晕。
第一棒下去的时候,陆时逸是有意识的,额头流着血他看着在牀上的梅梅,似乎明白了什么。
“秦苒,你真是蛇蝎女。你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看着已经遭受过重创的陆时逸,秦苒说,“没什么,陆公子安心,您和孩子都不会出状况。抱歉了,我只是想让您配合我做一个游戏。送您一个礼物,在事成后,我会亲自将梅梅送到您手上,让您和她都绝对的安全。”
陆时逸再没力气和对方争辩。
因为秦家保镖电棍的重量外加通电,让陆时逸直接陷入深度昏迷。
“大小姐,这怎么办?”
“将人带走,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就好,不要在秦家公馆给我留下任何痕迹,还有我父亲,一个字都不能对他提,你们谁要是提了,你们该明白是我在他心里重要,还是你们这些供他差遣的人在他心里重要。”
因为秦苒的压迫威胁,陆时逸当天被带离开秦家公馆。
近似悄无声息的送至一家酒店,秦苒知道陆时逸是绝对不可能和她同流合污的。
不论如何劝说,都不会。
为了让他和梅梅一样保持昏睡的状态,她对他用了和梅梅一样的药品‘乙醚’。
只是一种麻醉剂。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陆时逸被注射乙醚后,不到10分钟出现了和常人不一样的表现。
心率不齐,甚至是呼吸困难,近似压抑。
秦苒并非医学工作者,对于这样的状况不了解,只按照原计划行事。
可她不知道,陆时逸在被注射乙醚一个小时候就陷入了极致的生命垂危的,休克。
再由后来的嘉禾被同样送过来,所谓的‘视频’不过是陆时逸的最后一口气。
嘉禾认识陆时逸的,她有意识有记忆,即便被那么对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她想到过自己多年前在陈家见到的陆时逸。
想到嘉渔,所以那场后来被拍摄的视频里,有剪辑是因为嘉禾自己在自残,她用自己的血想要换清楚自己的意识。
那张象征‘事发’的牀上,是嘉禾自己控制不住药性自己咬自己的鲜血横流。
秦苒没想到事情会演变那么惨烈,但是,事已至此,她害怕胆怯也要继续走下去。
当天视频拍摄完毕,秦苒听帮她办事的人,提及陆时逸近似断气。
秘密将陆时逸送往医院,只以‘出现意外’为由将其送入抢救室,其实没人知道在乙醚注射1小时候30分后,陆医生的性命就已经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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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号,距离有意的‘视频事件’事发后一天。
一早在看到一片平静的海城市媒体界后,秦苒心里就乱了。
尤其是,陆时逸的死讯。
让她简直茫然。
她从没想过杀人的,可一针乙醚下去,陆时逸送命让她吓坏了。
这责任这罪责,她担不起,也怕得要命。
所以她选择来找罗虹,希望罗女士能帮帮她。
现在在华溪路的私人别墅区,秦苒越想越觉得心生恐惧。
她看罗虹,像是在看求生要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虹还在喝茶,相比她的焦躁不安,她显得镇定无比。
最终还是蹙眉,她告诉秦苒,“现在事情走到这一步,阿苒啊,我什么都不能帮你,你早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到如果失败自己将面临的后果。”
“我只想给陈嘉渔和陈嘉禾一个教训,没有真的想要让任何一个人死。”
罗虹起身,将客厅里的窗子打开有风吹进来,她说,“阿苒,做事情不能走极端更不能过分,否则结果常常适得其反,既然你没有直接导致陆家公子过世。和警方解释清楚便好,即便走法律程序,污蔑和故意伤害应该不至于太严重到后果无法承担。”
——可,就怕慕家不走法律程序。
“罗伯母,我没有想要陆时逸死的,我真的没想。”
罗虹对她说道,“阿苒,你给他用的只是‘乙醚’所以不用担心的,即便死亡罪责查不到你头上。”
“可是那真的是‘乙醚’吗?”
见她慌乱的神情。
罗虹蹙眉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慌慌张张的,像是个什么样子?怎么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罗伯母,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苒,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将一杯茶水递给她,罗虹到一旁将那只狸花猫抱起来,站在露台上给花浇水,“犯错是要承担的,如果能利用好自己手里的有利条件,不至于输的太惨、太败。很多事情,主动权要自己把控才行,失了主动权,也便距离彻底的输没有什么两样了。”
罗虹自言自语的说话,一边浇水,一边叹气,“我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能帮你什么,你还是要自己解决,如若解决不了。阿苒那可是牢狱之灾呀。”
牢狱之灾四个字,让秦苒浑身出了冷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真的被法律惩治,阿苒,伯母也只能帮你那时候走走关系。”
罗虹后来的话秦苒没有再听。
倒是因为那句,“很多事情,要自己掌控主动权。”心里骤然被触动了。
对,不能慌乱,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她怎么能慌乱?
将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慢慢喝了下去,彻底冷静的秦苒打算离开这里的私家别墅。
她近似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站在露台上的罗虹,叮嘱了一声,“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说罢,见秦苒头也不回的离开,只连连叹气将手里的狸花猫放下,她站在露台上看着秦苒的背影,眼瞳很深很深。
半晌后,那深邃的浓郁慢慢划开,开始俯下身喂猫猫粮。
脸上平平静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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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11月19号的上午10:00。
同一时空领域里,如若你以上帝的视角向下俯瞰。
此时的慕威森总部,慕郗城自简和警方协查的结果,查到秦苒。
查到海瑞现任的珠宝总监‘秦苒’,所以他直接去了海瑞他要见慕西瑞,要见秦苒。
海瑞的总部,接待室。
对于慕郗城前来,慕西瑞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笑说,“有什么事,能让慕董事长前来。”
慕郗城近似沉郁道,“慕西瑞,你最后现在把你们总监秦苒交给我。”
“秦总监不在,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就好,慕董事长前来,难道总裁和比不过一个总监?”
慕郗城倒也全然不介意,他说,“没关系,既然秦总监不在,一会儿她的父亲秦先生就会过来,章远啊,你说说秦小姐不来,我们把她的父亲秦董事长请到哪里去做客比较好。”
瞬间,慕西瑞的脸色煞白。
“不然我也让秦董事长和她一样,陪着她彻底消失了吧。”
“慕郗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还是他足够狠。
……
而,此时的秦苒她旷工。
近似逃了一般地到了罗虹的身边,她知道要是被抓到把柄邹氏的新合不会饶了她,慕郗城也不会饶了她。
罗虹的话又让她内心的恶劣因子再次作祟
像是生死前的最后一搏,所以她打了一通电话给为陈嘉禾整容的私人医院,想要抓住最后的把柄‘陈嘉禾’。
万万没想到此时的私人医院内,已经乱做一团。
她明白自己:全然失势,大势已去。
只在手机里叮嘱道,“一定不能让陈嘉禾离开,必须把她再次给我找回来。”
陈嘉禾是最后的筹码,她不能让自己败到这个地步。
……
私人医院。
1个小时前。
再次的第二次手术。
陈嘉禾自医生给她查看伤口的时候,不管不顾自己的脸上的伤痕,在手术中那么重要的时刻,抓准了机会,逃跑。
手术中的时间是看管最松的时候,嘉禾懂药剂,那针麻醉剂注射的时候,因为她不配合,位置出现偏差,并未进入血液,维持着清醒。
自嘉禾到了这家医院,自己这么久以来安然的听话,熟悉这里医生护士。
懂得只有手术的时候,是契机。
所以她躺在手术台上,经历完了这次近似没有麻醉剂的手术,咬牙坚持。
只等手术成功后的那一刻。
医生将以为麻醉昏迷的陈嘉禾,留在看护病房里。
却没想到,她保持着极致的清醒,因为手术疼痛,她的清醒度更高。
不论身体多么虚弱,她悄然等到松懈的契机,逃离了私人医院。
现在时间到上午10:00,来照例看病人的医生,觉察嘉禾失踪,知道她一个病人必然逃不远。
私人医院又在市郊区。
所有人都开始,迅搜寻陈嘉禾。
同样的上午10:00,慕家庄园。
时汕在听陆芜给她打来的电话,听她哭哭啼啼的诉说陆时逸过世的消息。
肺炎还在发作的时汕,听电话到最后得知陆时逸的死讯,一口气喘不上来,起初的咳嗽,完全成了咳血。
见时汕咳血,简直吓到了吴岚。
一边想要让她躺回牀上休息,一边劝解她,“太太,您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是别听电话了。”
时汕对她摇头,“吴岚,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愤恼么?”
内心的恨意怒意飙升,时汕与此同时接到了一通莫名的来电。
是刚听闻对方过世消息的陆时逸的号码。
时汕怔住了。
近似手指颤抖的接了电话,通话接通,对方无比虚弱的声音自听筒另一边传来,“姐,嘉禾,我是陈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