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年3月20号，春分时节，大地回暖，绿意复苏。
又到了z大传统意义上，一年一度的百年名校春季运动会。
今天是校季运动会的持续的第三天。
比赛项目主要有：网球男女双打，男子、女子5000米长跑，铅球，立定跳远……
网球比赛赛场。
z大网球场地馆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场上竞争激烈，热火朝天。
网球赛参赛人颇多，z大的传统，没有个人的单打先例，为了体现团结合作，都是学院与学院的较量。
校运会开赛这么多天，最后已经只剩文学院、商学院、以及医学院的最后，冠亚季军争夺。
这么激烈的赛况，举世空前。
不看前几场，这最后的背水一战，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
*
休息室内，嘉渔在换女子网球赛服，原本像是校级运动会这样的事情，她没有想要参与。
可，舍友白薇帮她报名。
被推到这个位置上，想不参加，也没了办法。
嘉渔换好了赛服，出来后碰到白薇，“走吧。”
她刚说完，就被白薇扯了一下手臂，她说，“嘉渔，你快看。表白诶。”
校网球社中心的队员换衣室走廊里，嘉渔顺着白薇的视线，看到了正在给陆时逸表白递情书的女生。
不是别人，正是幕府三小姐：慕西子。
女孩子没有矫情，也没有不好意思。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语速平稳，“陆时逸，我喜欢你。如果这次我们医学院赢了你们商学院，你能不能考虑和我在一起？”
西子喜欢陆前辈，嘉渔知道，倒是没想到她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表白。
白薇看着，很激动。
网球社换衣室各系，男女区左右分开，西子是医学院口腔医学专业的。
很多参赛的各系学生，都会换赛服经过这里。
慕西子这么大胆的表白，很明显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陆时逸认识这个姑娘，会过来这里看看不过是因为，他作为商学院出席赛会的副主席，没想到，会碰上这女孩儿。
04年的陆时逸，远不及他日后心思柔软。
看到这样的表白，只说了句，“师妹，谢谢你的厚爱，但是赛事在即，你们医学院就是下一场，你和我谈得话题，实在不合适。”
这不是客套，也不是绝情的拒绝，而是他忙于校内网球赛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应付她。
慕西子看着陆时逸说，“前辈，我说得话不是玩笑，你也不用将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既然，你忙，那，等我们医学院赢了你们系，我再正式地到你们系上提。”
这话经由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十足豪迈。
白薇站在一旁听得，简直愕然。
在场所有人皆震惊，唯独嘉渔不震惊，幕府三小姐是什么脾气。
她熟悉她的。
要是知难而退，那也就不是慕西子了。
听闻她这么豪气的表白，嘉渔轻轻的笑，有欣赏。
惷光明媚三月天，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正青春，勇敢爱。
…………
…………
商务学院，张扬换好了网球赛服，看到被围观的陆时逸，张扬问，“陆哥，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
陆时逸见西子离开，没有太过在意。
倒是问了句，“你们换好队服了么？”
张扬拍拍陆时逸的肩膀，“放心吧，副主席。”
*
嘉渔看同样穿着医学院网球赛服的西子，说了句，“走吧。”
西子对着她浅笑，“走。”
一点都没有因为四周看过来的目光，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她说，“每年咱们医学院女子这边就靠我一个人，你倒是好意思报名参加了。”
嘉渔网球很好，但是从不在学校参与
嘉渔摇头，“被陷害了而已。”
白薇一听，随后瞪她。
西子看了一眼，近似秒懂，拍着白薇的肩膀道，“干得漂亮。”
出了网球赛社休息室，白薇对嘉渔说，“你和西子一起，我去会场里找苏叶和孟然她们。”
“去吧。”
西子和嘉渔并肩走，沉吟了半晌，她说，“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嘉渔怔了怔，明白她说得是什么。
随之联想到慕郗城，幕府的教育，难道都喜欢效率战？
她说，“没什么，只要是你认定的事情，坚持就好。”
西子浅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最支持我的人。”
这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入会场后，由于球场上观者云集，热火朝天。
让嘉渔一怔，她从未想过，前两日还是冷冷清清的校级运动会网球赛，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前来。
场上，此时正是文学院和商学院的角逐，男女双打，比赛已经进入**，掌声，呐喊声，还有为自己院系加油助威的声音，自观众席位上传来。
最终体育学院以仅仅一份之差，输给了文学院，与最后的冠军无缘，擦肩而过。
文学院输给商学院：场上的氛围即刻三分之一阴沉丧气，三分之一激动兴奋，还有三分之一，是还没有进行比赛的医学院学生，来此，只观望对方赛况，而后等自己学院的赛员上场。
很明显，在校学生看来，这已经完全不是私人的比拼，而是院系和院系的强弱争夺。
刚打完一场，中场休息。
嘉渔和西子落座前排。
校运动会，网球赛季到最后，医学院只剩两对网球搭档：
（临床医学）女：陈嘉渔；男：霍东；
（口腔医学）女：慕西子；男：沈辉；
还有几名，替补，都是将要毕业的研三前辈，一般情况下不会上场。
下一场再开场是上午的：9：15分许。
看着下场的顾峥和邹婷。
张扬对坐在身边的孔子名道，“没想到，我们商学院的师弟，还挺厉害的。”
孔子名只笑笑，不答话。
张扬：“听说下一场，就是小师妹他们医学院的学生。”
孔子名：“是，看来今年商学院不太好赢。”
“什么意思？”张扬没见过嘉渔打网球，有些意外，“难道小师妹，还挺厉害的，厉不厉害，等一会儿，她上来，你就知道了。”
中场休息后，时间终止。
医学院对商学院。
绿色的网球场地，两队对员，比赛是两边同时展开的。
一边是医学院：陈嘉渔、霍东
与之的对手是商学院的张扬和另一个女生，嘉渔不认识那个女生，但听白薇提及过，像是曾经在校网球队待过。
白薇在观众席位，对苏叶道，“你看看商学院那边的女生，难道不是校网球队的宋蓓。”
苏叶一脸惊愕，“这也太难对付了。”
孟然点头：“这一局，看来嘉渔不好赢。”
张扬上场后，看到嘉渔，对对方笑道，“小师妹，抱歉抱歉，让你来被师兄虐。”
嘉渔神色淡静：“比赛还没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诶？
这语气，张扬反复想，真的不要太像是慕某人。
球员互相握手，将网球拍递给自己的搭档队员。
霍东本想对对方说句，别紧张。
可看样子，陈嘉渔打球，从来，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淡然，又冷漠。
谷欠出口的话，还是没有提。
要不是这次校级运动会，没人知道医学系位居榜首的‘书呆子’会打网球。
…………
很快开赛，校级运动会中每年最吸引人的莫过于网球赛的最后角逐。
医学院对商学院。
第一局，发球方是商学院这边的。
张扬站在端线后、中点和边线的假定延长线之间的区域里，伸手将球抛向空中，用球拍狠狠地拍击球，一个高调球出去，赢得满场喝彩。
嘉渔从没有和爆发力这么强的人，打过球，女生体力上有悬殊诧异，只这一发球，她完全只能靠霍东来接球。
来来回回几次，嘉渔有些轻微的喘。
对方都是体力很好的人，张扬和宋蓓，接连得分，虽然医学院紧紧跟上，还是很快和对差出了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校内网球馆，比赛是双向的，这边在比赛的同时，另一方也在比。
嘉渔这边打得近似比分难舍难分，而西子就没有那么如意了，目前只因一分之差和自己的搭档，和商学院拉开了分数。
好在，这只是上半场，还有机会再继续赢回来。
她用毛巾擦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想趁着休息看看嘉渔这边的比赛，却没有想到在坐下来的瞬间，看到了开始嘉渔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白衬衣，黑色休闲长裤，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因为上身的穿着，在一众医学院的白色队服里，倒也不显得跳跃。
西子凑过去，坐在对方的身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大哥？”
慕郗城看向西子，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z大网球赛场，场上赛事激烈，观众席位十足热情沸腾，实在是不适合闲谈，聊几句，主要是会场里有些太吵了。
就算是如此，西子还是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来得？”
慕郗城看一眼腕表，“9:15。”
西子，这不正是她们医学院和商学院开场时候的时间。
既然如此，为什么慕郗城不到商学院去，而要这么云淡风轻地坐在他们医学院这边？
总不至于，是已经知道商学院肯定会赢，所以坐在这里一点压力都没有，责无旁贷？
想到这里，西子有些不乐意了，撇嘴。
虽然她知道，大哥所在的商学院每年都是春季运动会上网球赛的夺第一热门，也不至于这么小看医学院。
赛场上，明显陈嘉渔所在的医学院，和对方的比分差距有起初的紧咬，现在越来越远，不过霍东和陈嘉渔还是在上半场结束时，紧咬比分，和商学院差出了3分。
中场休息，这场比赛打平手，实在太激烈。
宋蓓下场，张扬倒是跟着嘉渔说道，“行啊，小师妹网球打得不错。”
嘉渔摇头，果然最后的比赛最难熬。
她原本没有意愿参加这比赛，谁知，一路恍恍惚惚竟然到了最后。
既然到这个份上，陈嘉渔是绝对不会想输的。
已经很久，她没有这样竞争的块感了，这次，她想赢，不因为冠冕堂皇的学院争光，也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的问心无愧。
嘉渔很少和外人打网球，这次赛季，她是第一次。
………
校内赛季，又不是职业打球，本校运动会，制度相对松散。
而且，都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不至于敌对。
中场休息，也没有正规赛事那么严苛，大致可以休息十多分钟。
一场赛季下来，嘉渔因为张扬的缘故，休息的间隙，张扬和孔子名也追来到医学院这边，一边走，一边攀谈了两句。
眼看到了休息的位置，张扬站定脚步，不走了，会场医学院这边坐在那里的，不是慕郗城又是谁？
“不是吧。”张扬感叹了一声，“老大不是最不喜欢学校这种热闹，却没有实质内容的活动么？怎么还回来了。”
嘉渔见到慕郗城，也有些意外。
他，难道不是该在外地出差，谈工作？
可愉悦的心理因子还没有入心，就听张扬道，“小师妹，你们医学院还想赢我们，老大回来，你们就真的只能等着找虐了。”
嘉渔：“……”
他应该，不会参加这些高调的活动的吧？
孔子名倒不这么觉得，相反，他怎么觉得慕郗城回来，对商学院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距离中场休息还有7、8分钟，就要再上场。
“什么时候来得？”嘉渔问，那人起身，让她坐下后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张扬，“老大，你不是对校级运动不感兴趣，回来，总不至于代表商学院参赛吧。”
“自然不。”
张扬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说，“反正你能来就已经不容易了，商学院不用你帮，我们一定会赢的，你放心。”
慕郗城视线聚焦在一旁，正一小口一小口喝水的嘉渔身上，漫不经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帮商学院了？”
张扬反应过来了，“靠，你不会回来一次，就胳膊肘向外拐，帮着小师妹医学院对抗我们商学院吧？”
慕郗城曾经是职业赛季的网球运动员，不过是后来因为经商，放弃了。
现在让他上场打球，商学院可没能和他对抗的。
张扬哭丧着脸：“老大，不带你这么玩儿的。”
慕郗城将手边的毛巾递给嘉渔，想了想还是自己帮她擦汗，说，“我也没有说要上场打球。”
张扬闹不明白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场赛，我只简单给阿渔做一下口头上的指导。”
张扬还是哭丧着脸，“那也不行。”
孔子名：“张扬，你还是不是男人，都打完上半场了。这都不敢上？”
张扬蹙眉，“你知道啥？你不知道慕老大有多变态，我和他打网球，早就有阴影。”
“现在不是小师妹他们和你打网球，又不是他，你怕个毛线。”
“可老大是小师妹背后的男人啊。”
“……”
“咳———”
坐在自己位置上喝水的嘉渔，被水呛到了。
下半场很快拉开帷幕，孔子名看着医学院的嘉渔和霍东，商学院的张扬和宋蓓。
而后，视线有回到慕郗城身上。
这男人，可是明白张扬打网球的所有短板，即便口头指导，太戳人软肋了。
孔子名无奈，还是抱怨了句，“老大，也这么做也太有异性没人性了。”
慕郗城手里握着的是嘉渔喝到一半剩下的矿泉水，他淡然地答一句，“不算。”
“什么？”
“充其量，不过叫妇唱夫随。”
孔子名：“……”
“请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
“抱歉，我忘了，你从不懂这种体会。”
“……”
下半场赛季拉开。
慕郗城依旧坐在医学院这边的位置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网球赛的赛场上，是没有人会注意观众席位的。
这半场开赛，陈嘉渔发球。
霍东明显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一反起初的慵懒淡漠状态，一个发球就体现出身上很不一样的积极和亢奋。
到底，因为什么，能让她这么快迅速转变？
这一局开始的陈嘉渔非但没有因为上半场落后比分，而显得倦怠，再次出手相比上半场更加的认真严谨。
相反，张扬上场后不在状态，连连失分。
就连和他搭档的宋蓓都有些，愕然。
有一方失力，另一方就必须要更加全力以赴。
…………
…………
观众席位，周涵问孔子名，“扬子，这是什么情况？这低级错误怎么都犯。”
孔子名无奈说道，“慕老大来了，所以你懂得，他对他有心理阴影。”
“又不是老大和他打网球，他激动个毛。”
“可，对面的人变了。”
周涵疑惑，“什么意思？”
孔子名浅浅地笑，“上半场和张扬对打的是医学院的陈师妹，可现在的下半场，是大嫂。”
“那我们还能赢吗？”
“看情况，不过等张扬的心理阴影消除了，一会儿比分就追上来了，不会差的。”
周涵听孔子名说完后，越想越觉得慕某人真的是个狠角色。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医学院队员席位一坐，就完全足以扰乱场上的张扬。
想完，周涵忍不住喟叹，“这心理战。靠，真阴！”
孔子名若无其事道，“更阴险的还没使出来呢，他要是真的上场和张扬pk，我们商学院就等哭吧。”
周涵：“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他内心存在的一点点善良？”
孔子名忍俊不禁，“好像是的。”
半场有好几局的赛事组成，虽然起初张扬失力，让医学院的嘉渔和霍东有了可乘之机，也只是将比分追平了。
而，恢复状态的张扬，和宋蓓配合很好，比分只在最后的几分钟把控中，并没有让医学院反超。
这局打得有惊无险。
*
嘉渔和霍东下场休息，慕郗城坐着，霍东一愣，“慕师兄。”
“嗯。”因为一局的休息很短促，只有几分钟，慕郗城继续对两人道，“你们打球的技巧还是可以的，但是缺少一点，当对方与你们奇虎相当，甚至要好过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能一味的注意自己的发挥，而是应该将视线，放在对手身上。”
嘉渔：“什么？”
“多观察对方的短板。”
慕郗城继续漫不经心道，“你们的对手商学院的04号网球员张扬，爆发力强，擅高调球，也是你们频频失分的地方，阿渔，你们体力有限，硬拼是拼不过对方的。但不也无妨，只要你们掌控短程的上网得分，就能将弱势化优势。”
慕郗城的话不多，却一语点醒梦中人。
其实，在校认识慕郗城的人还真不多。
霍东因为热爱网球，看过02年的韩国釜山大学生亚运会网球赛，熟识慕郗城。
可，他到底不明白，慕郗城不是商学院的，怎么帮他们想办法。
霍东休息，嘉渔安然坐在慕郗城身边，听他不知在和她说着什么。
那一边，西子在比赛，嘉渔一边看，一边听慕郗城和她分析。
*
观众席位上，周涵坐在高台的位置上看向第一排，对孔子名道，“真不知道，老大在和小师妹说什么呢？”
孔子名：“想都别想，第一场，张扬将陈师妹虐成那样，老大还不定怎么使坏，教她治张扬呢。他向来有仇必报。”
周涵一点都不在意的笑，“还好，我没被拖去报名。”
“就您这水平，没有老大指点，小师妹和她那搭档，也能虐你。”
周涵：“……”
*
下一局比赛，张扬由衷感到，对方有意又破他的高调球，而且每次得分都是极致轻巧的过网得分。
一开始，似乎对方配合有些不习惯，出现了失误。
可后来，失误越来越少，医学院陈师妹和霍东同学配合越来越好。
这一招对张扬来说，简直成了制服他的杀手锏。
短程内的发球，接球，张扬很不擅长，甚至有些弱。
他不信：小师妹，能这么快找到他的短板，毕竟他这次是隐藏的这么好。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某人。
不过找到短板只是口头上的，打网球的还是陈嘉渔和霍东。
不论赛况多么热烈，比赛时间有限。
最终，陈嘉渔和霍东，以微妙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赛。
另一边，西子和自己的搭档以2分之差，最终还是输给了商学院的顾峥和邹婷。
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只寄希望于，嘉渔这边可以赢。
不然，医学院的希望，就真的渺茫了，再输，就与最后的第一名无缘。
半个小时的休息后，是最终的胜负角逐。
商学院：（男）顾峥（女）邹婷
医学院：（男）霍东（女）陈嘉渔
…………
…………
输了网球赛，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看着慕郗城，依旧闲雅地坐着看场上的比赛。
对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的时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还没到最后，不需要垂头丧气。”
西子愕然：他这是在安慰自己？
实话说：她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待自己的母亲罗女士看似表面恭敬，实则有些笑里藏刀，很多时候，更是丝毫不给她情面。
大致了解罗女士和父亲的关系，大哥迁怒，似乎西子觉得再正常不过。
相比之下，慕郗城对待她，还算是不错。
这么想着，西子也释然了。
不明白大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可她希望，幕府的家人可以和睦相处。
*
这最后一场比赛，在中午10:57分的时候拉开帷幕。
赛场上，眼看商学院和医学院分数步步紧逼，简直比和张扬宋蓓对决的时候还要令人紧张。
这场医学院和商学院的网球赛，对于慕西子来说意义非凡，也只有赢了赛事，她才能对自己心里喜欢的人好好表明心意。
如若说，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嘉渔和霍东身上，也不足为怪。
网球赛场上，局势越趋越紧张。
可，嘉渔在渐入佳境。
慕郗城的视线，自然在网球赛场上的女孩儿身上。
陈嘉渔实在是太不合群，这样的活动一般她都不会参加，少了很多同龄人的乐趣。
难得，上周和她通电话，听她说因为舍友的缘故，要参加校内的网球赛。
莫名的，想来看看他。
他便回来了。
网球赛场上的陈嘉渔，无疑是耀眼的，也许别人都在关注比分。
可，慕郗城喜欢的是嘉渔的这种状态。
她才18岁。
他希望她的世界是明媚，是充满活力，更是蓬勃向上的。
这孩子早熟与同龄人，他不希望她太快懂事后，体尝不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兴趣，和校园生活的美好。
中场休息下来，慕郗城拉嘉渔休息，坐在他身边，而后西子在一旁，竟然听到大哥在给他们医学院的嘉渔和霍东分析，顾峥和邹婷的问题。
邹婷休息，瞥了一眼观众席，见慕郗城来了，起初的惊愕和欣喜，现在，有些莫名的瓦解。
只因为，他和陈嘉渔太好。
最近，她有听闻慕郗城和陈嘉渔的关系，似乎对于这个原本就不看好的表妹，更多了种迁怒和恼意。
很快，下一局开始，西子坐在慕郗城身边的位置上，目送完已经重新回到网球赛赛场上的嘉渔和霍东。
她有些不明白了，“大哥，既然你这么擅长网球，何必给阿渔和霍东分析这些，你上场替换霍东，岂不是更好一些，没这么麻烦。”
慕郗城眼瞳依旧没有离开场上，他说，“至于你提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两个原因。”
见他浅笑，西子怔住。
看来，难得这人心情不错。
某人在说原因了，“其一，我是商学院的学生，公然出面替你们医学院，不太好，也太张扬。”
“还有呢？”西子继续追问。
“其二：能在场下坐着就解决的问题，不需要亲自上场。”
西子：“听爸爸说，你在忙梅林的项目，刚回来，累了？”
慕郗城继续淡然道，“就这样的水平，我没兴趣。”
西子：“……”
果然，她就说，大哥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将视线重新聚焦回赛场上，西子看着在场上打网球的顾峥，说，“这就是我们z大的校草？”
慕郗城对于小女生对z大校园，里所有人物的定位，完全不懂她们的乐趣。
自然也不感兴趣。
直到，慕西子说道，“大哥，这个校草顾峥你认识么？”
“不认识。”
同为商学院的，也不认识？
西子，窘然。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继续说，“大哥，顾峥就是你们商学院的啊，听说，最近他在追求阿渔，好几次闹得我们医学院上人尽皆知。你说，阿渔这样每日无趣的女生，倒是有些人就是不肯死心，顾峥貌似在大二的时候，也跟阿渔表白过吧。本想，他是有意玩笑，不过现在从大二追到研一了都，看来是真的……”
西子一边看赛事，一边在一旁自言自语。
渐渐地，她骤然住口，不再说了，只因为身边的人，缓缓站起来了。
摘了手腕上的腕表，又脱了头上的棒球帽……
西子不明所以了，“大哥，您这是——？”
看着赛场上的人，慕郗城近似冷漠道，“陪他玩儿玩儿。”
西子看着留在嘉渔位置上的，慕郗城的腕表，再看已经向裁判席位上走过去的人，霎时间，云里雾里。
自言自语，“他不是没兴趣么？”
…………
…………
网球赛的上半场赛季，已经接近尾声，商学院顾峥和邹婷，与医学院的嘉渔和霍东的分数都极为相近。
赛况空前，来来去去的折磨人，比分偏偏在一分上，加赛，拉不开。
随着时间在消逝，到最后两对的人完全是在比拼体力。
该对方医学院发球。
顾峥看着陈嘉渔，脸上有似是而非的笑意。
“我要是赢了，你可要请我吃饭啊陈嘉渔。”
这赛场上，旁若无人的调戏。
简直，将裁判都不放在眼里。
可，到底是最后的一局决赛，全场观众都心系在这里，根本没有人会理会这样的小插曲。
陈嘉渔更没有将顾峥的话，放在心上。
她记得西子对陆时逸的许诺，也知道，现在在观众席位慕郗城正在看着她。
她会赢，且一定要赢！
但是开局不利，出其不意，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顾峥孟然出手，嘉渔见那网球是直奔霍东去得。
霍东没有躲闪开，短程球，又是用了大力，这球直接砸在了霍东的头上。
这样的作弊，怕是只有在近距离观察过球的走势的嘉渔才能发现。
邹婷也发现了。
但是，她代表的是商学院，更不会说。
嘉渔一脸漠然，而后，将被打倒头部的霍东扶起来，问了句，“还好么？”
“没关系。”
这球来得太迅猛，这只是普通的校级运动会，没有大赛的专业机器，来评判这些黯然的手段。
霍东被这一下砸的有些眼晕，很快就站了起来，他明白，比赛到了这个时候。
虽然，还有替补队员。
可，身为搭档，他和陈嘉渔几次配合，已经形成了打网球时候的默契，骤然拆开，陈嘉渔需要继续适应。
再想赢对方，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有些不适，惨遭顾峥的那一击，霍东选择强撑。
顾峥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场上的四个人，近距离看到的暂且也不能确定。
毕竟，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
确认霍东没有大碍以后，这局比赛继续开始，就在双方竞相高调球，赛事激烈的时候，顾峥的最后一击，又给了霍东。
受过两次连击，毕竟人体肉身，就算网球不至于将人砸出什么问题，在网球几番来回猛击对接，最终高速击打出去的时候，要比直接击打杀伤力指数高。
砸在人的头上，无疑是伤人的。
砸在头上，单单头晕，看不出伤势。
倒是这一击打后，孟然摔倒，是致命的。
霍东摔扭伤了脚，学医的医学院学生，即刻看的出事关节错位。
嘉渔放下球拍，看着摔倒在地的霍东，脸上的冷汗不停的自额际滑落，大颗大颗的。
裁判叫停，几个人上前查看。
霍东看着嘉渔，骤然说道，“陈嘉渔，我没事，继续比吧。”
嘉渔清秀的眉紧蹙。
绝对不能，这场比赛虽然牵动着很多人的人心，可比赛输了没什么。
大不了，就是让她在z大校园的论坛上，被挂上一个礼拜，被人骂。
她完全不介意。
倒是，霍东明显踝关节错位，如果继续比赛，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对一旁上前的医学院学生说道，“送他去医院。”
“陈嘉渔！”
霍东不甘心。
他从不认识这个女孩儿，到后来这次校运动会上，三天的角逐，一步一步代表医学院走到这个位置，说放弃就放弃，霍东怎么会甘心。
“你需要接受治疗，送校医室。”
陈嘉渔的情绪，永远是最冷漠，淡静的。
不论现在场上多么的混乱，嘈杂，商学院有多少嘲讽的声音，医学院有多少人唏嘘，她还是替霍东做出了决定。
眼看，霍东因为脚踝扭伤被人搀扶着送下去。
顾峥和邹婷站在一起，直朝这边看了一眼。
二对一？
对决一个小女孩儿？
顾峥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们医学院直接认输好了，还逞什么能。我可不忍心欺负美女。”
陈嘉渔望着站在她对面的两个人，“比赛还没有完，我为什么要认输。”
顾峥和邹婷出其不意的一起轻笑了起来。
陈嘉渔对裁判道，“我要申请替补球员，和我搭档。”
裁判同意陈嘉渔的要求。
顾峥无奈道，“陈嘉渔，你何必要逞强，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过是你们运气不好，医学院输了就是输了，何必呢？赢不了，不过是自取其辱。”
“就算连替补也没有，我也不会放弃。就算就剩我一个人，我也要和你们试试。”
邹婷唏嘘，“你哪儿来那么大的自信？”
嘉渔缄默，脸上已经是沉湎如一日的镇定，她不能轻易认输。
只因为他在看她，她不会输得。
*
观众席位上，周涵蹙眉，“不会吧，小师妹就一个人了。”
“就算要赢，顾峥也太咄咄逼人了。”张扬看不下去了，“那厮太狂，我去教训教训他。”
孔子名按住他的脑袋，“要去也轮不到你。”
“对啊，我也是这边的，我怎么就忘了。妈的，第一次希望自己这边输了。”
有些沮丧的抬头，张扬突然怔住了，连赛场上的人也怔住了。
不过是，因为医学院上来的替补球员，太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