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郗城。”轻声催促一声,担心陈屹舒再回来。
可觉察她的挣扎,慕郗城压低嗓音厉声,“小坏再乱动,就在这要了你!”
时汕刹那间,羞涩的满脸潮红肆虐。
原本只是戏谑,可看她真的不再动作,慕郗城搂着时汕,贴着她的耳际和她说话。
时汕恢复往常面色的淡然,默然地听着,不应声。
“干嘛穿我的衣服,嗯?”他问她。“怎么不说?”
昨晚的衣服散乱一团,因为抱着她的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不能穿。
明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故意的,可她不和他搭腔。
慕郗城睨着时汕的眼眸,无奈她这么沉默着,不说话。
长指撩开她耳际的长发,直接咬了一口在她的侧颈上,“坏丫头。”
时汕因为微痛的痛感,拧眉。
更多的却是窘迫。
尤其是看到慕郗城揽着她的手臂上,那些咬痕,和抓痕,他似乎毫不忌讳地松松垮垮地挽着袖子。
一点都不觉得,露出来有什么不好。
时汕沉吟了一下,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将他卷起来的袖子放了下来,完全遮盖住,她留下的那些痕迹。
慕郗城看她的动作,在她耳边问了句,“欲盖弥彰?”
给他放下袖子的动作顿了顿,随便他怎么说,她还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浓密的睫毛柔软地垂下,显得乖巧,和曾经的陈渔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不由得捏住她雪白的下颌,俯身就吻了上去。
时汕惊愕,不过好在这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稍纵即离开,并没有让她太过尴尬。
倒是过来,吩咐女佣撤下酒杯的吴岚,不尴尬都不行。
推开他,她说,“我去换一身衣服。”
“嗯,也好。”慕郗城答应。
陈屹舒这个时候折回来,恰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显得,很居家。
不想刚结婚的新婚夫妻,倒像是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时汕问,“睡衣,在哪儿?”
匆匆被他接回家,她的衣服在学校,慕家给她准备的睡衣,她当然不知道。
慕郗城见此,说了句,“我帮你找?”
“嗯。”
时汕答应。
然后被他牵着手,一边上楼一边说,“谁让你不在家里丢衣服?”
说着,慕郗城就皱了眉。
他太太,几乎从不丢太多衣服在慕宅,住慕家,像是住旅馆。
本想给她买。
可她,一定不要,相反说不定还会觉得被他管制。
上楼去,到客房,给她挑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居家裙。
慕郗城站在门外等她换,时汕却看着这样学生时代的校服,总有种异样的熟稔。
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从见了慕郗城,包括和他有关联的人,都让她心底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阿汕,好了么?”
“好了,就出来。”
时汕出来,站在门口的人睨了她一眼说,“这件足够保守。”
时汕疑惑。
对方又继续漫不经心道,“质地好,不透,再深的吻痕都能遮住,不错。”
见他笑,时汕别过脸,不再看他。
却还是被他带着,想到今早起来,在穿衣镜里看到的自己。
让她看一眼,都觉得羞涩。
旧的吻痕还没有退却,新的又附着上来,尤其是月凶口的位置,太旖旎。
每次情事,他实在太喜欢揉她的……
无奈,尴尬。
让她不得不想到陆芜跟她说得话,男人都喜欢月凶大的女人,一个个月凶控。
这些言辞,对于解析两兴关系,太过直白。
更是时汕,最不了解的领域。
算了,这问题,她还是不想了。
一边走,一边想思忖:从对男女情谷欠毫无兴趣,到现在次次不得不被压迫体尝,然后深陷。
她是正常人,再冷淡,也有欢愉感。
她不否认。
只是,突然和一个男人身体纠缠极致,跨越度太大,让她受刺激太多。
思绪凌乱的厉害。
总之,慕郗城总是有本事,让她的生活从仅仅有条,变得一团糟糕。
躲,都躲不开。
……
……
中午,陈屹舒留下来用午饭。
毕竟碍于长辈在,让原本有点小矛盾的慕郗城和时汕,难得和睦相处了一上午。
吃了午饭,他们依旧坐在餐桌前。
喝茶。
这是邹家的习惯,陈屹舒喜欢饭后用茶。
她喝茶,慕郗城和时汕一起陪着长辈。
顺便,聊一聊。
陈屹舒看着面前的时汕,轻微动作间露出了脖颈上清透的翡翠玉观音。
上好的翡翠,很精致。
可陈女士却拧眉,道,“玉观音很好,男戴观音女戴佛,换一个配饰。”
听陈屹舒的话,时汕低头去看脖颈上的玉坠。
她不懂这些。
脖子上的翡翠观音,也不是她要戴的。
一夜醒来就在她的脖子上了,红丝线系了个死结,根本解不开。
陈屹舒说,“改天,我送汕汕一个佛坠吧。”
时汕还没出声,慕郗城就直接打断了陈屹舒的话。
“姑妈不用费心了,我们阿汕戴的是送子观音。”
时汕:“”
陈屹舒一怔,想到翡翠玉坠没有这么多说法吧,佛像观音像全部都差不多,有分的那么清楚?
后来见慕郗城笑,陈女士刹那间想明白。
这,又是在说玩笑话呢。
既然是玩笑话,那就继续说,陈屹舒问,“什么时候,让我看到这‘送子观音’的结果?”
时汕被这么一问,彻底羞红了脸,尴尬至极。
这时候搂着她的人更不知道收敛,“姑妈别急,我和汕汕每天都在努力。”
就算时汕再淡静,一来二去的调侃总离不开她。
慕郗城的话更是直白的让人受不了,羞愤交加。
餐桌下,伸手捶了一下他的垂在一侧的手臂。
不痛不痒的,慕郗城感觉到时汕的小动作,然后将她的手收入掌心,轻轻地抚摸。
时汕有些不甘愿,被他这么暗不做声的戏弄,窘迫的厉害。
可碍于陈屹舒在场,她又真的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表现。
谁知道,就是因为她的这份不抵抗,不抗拒,让坐在他身边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阿汕,帮我倒一杯水。”
淡漠的嗓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怔了怔,没有动手的意思。
难道,他自己不能……
刚想到这儿,时汕的脸,蓦地燥热起来。
餐厅长桌下,搂着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指顺着腰线下滑,不再碰触她的手,又开始抚摸她的腿侧。
居家睡裙,裙摆不会很长,坐下很容易露出腿。
这男人,就着她白嫩的腿侧,慢慢抚摸。
让时汕,刹那间羞恼。
“乖,帮我倒一杯水。”
有点威胁地捏了捏她。
“你——”
无赖!
简直隐忍着,又不能发作,只能照办,白净的脸上氤氲出浅粉色的晕泽。
羞涩,又无奈。
*
吃过饭,在慕宅外看着陈屹舒上车,时汕礼貌地朝对方挥手。
摇下车窗,陈屹舒说一句,“行了,回去吧。”
看着邹家的车从前庭院驶出去,莫名地对于这样坐在车内的陈屹舒,时汕有种异样的熟稔。
见她出神,慕郗城问,“怎么,人刚走就舍不得了?”
“也不,只是突然觉得姑妈很亲切,好像很久前就认识一样。”
慕郗城因为她的这句话怔了怔,搂在她腰际的手,顿时抽紧。
被他抱得这么紧,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没有缝隙的贴合,让时汕清丽的眉微皱。
不明白,他突然骤变的情绪。
长指轻抚着她的面颊,慕郗城问,“汕汕,有没有觉得我们也是很久前就认识的?”
认识吗?
时汕抬眼,映衬着午后明媚的阳光,看眼前这个男人。
似乎从他们见面后,他就处处为难她,又处处帮她解围。
完全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时汕睨着他,嗫喏了句,“谁要认识你。”
搂着她的腰,他说,“反正已经深入地认识过了,可不能再忘了。”
“讨厌。谁要记得你。”
慕郗城浅笑着,将她搂到怀里,靠在他的身上。
原本戏谑的眼瞳,骤然多了几分黯淡。
她当是和她开完笑,可哪里是玩笑话,都是真的。
记不起来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原本时时刻刻惦念着他的人早已经将他遗忘。
一边牵着时汕的手,带她向室内走,慕郗城想到前些天问过江川医生的话。
——“怎么才能让她记起来?”
——“一个因为心理创伤遗忘的人,其实对她来说,记起来倍受折磨。”
就因为江医生的这句话,慕郗城想要和时汕回苏州的日程,一拖再拖。
希望她到苏州,能记起来一些东西。
可,又担心,记起来,她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