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年,七月中旬。
时汕被慕郗城带着去办理遗失证件和护照的时候,她想:人活着,真就是欠债和还债的。
陆时逸给了那样的她一次新生,而她现在,每次都因为找他伤痕累累。
除了心,皮肉伤也很严重。
回国的事情一度被时汕有意推脱了三天,这是第四天,慕郗城什么都没说,一大早就带着她来开遗失证明,并补办护照。
时汕看着他帮她签字,取证明,就知道什么都隐瞒不了他。
她的未婚夫是个太过精明的人,看得出她的这些小手段。
但,终究没有责备。
这样并非仁慈,时汕想,慕郗城这样的人势必都会记着,总有一天会在她身上讨伐回来。
无所谓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什么都没有,不怕日后他的打击报复。
心宽得很。
手续办好,慕郗城对时汕说道,“可真是小笨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拖上三天都办不好?”
质问的话,最终点到为止,成了玩笑话。
回去的路上,他说,“到最后,还是要我帮阿山办妥,要是没我,你可怎么办?”
“自恋。”
她撇嘴,嗫喏了一声,也不再反驳。
其实真正护照办不下来的真正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时汕不想,想留德国找陆时逸。
可,慕郗城不会允许。
他的好耐心已经给足了,不能任由着她在德国在继续待下去。
…………
柏林别墅区。
慕郗城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坐在牀上的人说,“你别动,伤口再裂开,我可不带你去看医生。”
时汕蹙眉,她只是不习惯,他每次都那么坦然地碰她的私人衣物。
尤其是身为女人的文胸和贴身衣物。
腿上有伤,她属于弱势群体,暂且不和他计较。
就要离开柏林,可终究无果,回去还要带着腿上这狰狞的伤。
时汕的心里有怨气。
慕郗城是高效率者,心意定了,说走就走,说离开就离开。
不论多匆忙,慕威森团队下的助理、理事、秘书都不是吃素的,打点好一切,再急,也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
柏林机场。
时汕腿伤走得慢,被慕郗城嫌弃,所以妥协被他抱着。
来的时候,她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再回去,有了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理事、助理、保镖,简单随行人员估计有20人,这一众人走机场大厅实在太扎眼了。
好在,保镖全是便衣。
否则,时汕当时想:可真像是黑社会。
慕企的私人专机。
上了飞机,等到飞机起飞了,慕郗城推着她的头,直到靠在他身上,“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飞机上,时汕睡不着,更何况,最近伤了,她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在牀上,卧室。
自他怀里抬起头,她不睡。
“阿汕。”慕郗城叫她一声,“这次在德国玩儿的好吗?”
只字不提她找人的事情,只当她来德国游玩。
时汕知道他故意的,明知这段在德国的旅程,她过得糟糕透了。
还要,这么讽刺她。
再明显不过,他话里有话。
时汕睨着他,淡漠的回了句,“挺好的,除了丢证件,淋雨,被驱逐出酒店,还有腿受伤。”
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她赶上了,确实挺好的。
听着她沉着脸,说出的话,慕郗城漫不经心道,“早跟你说了,来德国不好,来柏林更不好,是你不听话。第一次来就遇到这么多事情,不是阿汕的问题,是这地方大概不吉利,招祸事。这么不安分的地方,时汕还是别再来。”
时汕:“………”
飞机还没有离开德国领空,这个男人就开始说德国的坏话了。
说德国的坏话,说柏林的坏话。
德国柏林和他有仇?
就这么听着他说了大半天,语气平稳有条理,有条不紊的给她分析她这次德国之行的糟糕程度,越说越难听,好好一个国家,被他有意这么说,像是直接说道这辈子都不愿再来了。
直到后来,他转移话题,问她,“阿汕,我的礼物呢?”
礼物?
什么礼物,她沉吟。
“太太出国游玩,难道不该给你先生,买礼物吗?出国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时汕尴尬,一心有目的地到德国来找人,她哪里还记得这个。
现在听他这么提,倒是真的给忘了。
“阿汕,你来德国的事情,陈女士也是知道的,不记得给我买礼物就罢了,要是她的都没有——”
陈屹舒怎么会知道她来德国?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这个男人说得。
又给她‘挖坑’,冷眼睨着慕郗城,不知怎么的,一次次因为他,轻易就有了情绪。
“钱都没有了,拿什么买礼物?”
这句话出口,似乎连时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带了抱怨的口吻。
自己丢了钱,她怪他?
慕郗城怔了怔,而后开始给她‘想办法’,“丢了钱也没关系,礼物讲究的是心意,心意到了就行了,没钱,可以肉偿。”
时汕:“”
章坐和简坐在距离慕郗城和时汕将近半米开外的位置上,听到这话,简直愕然。
他们怎么不知道一向冷俊矜贵的上司,还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这么欺负调戏小女孩儿的话都那么轻易能说出口,这是公开耍流氓。
说真的,商场上,适时阴险狡诈,手段又狠。
姜小姐不是他的对手,她斗不过的。
可,他们到底是错估了姜时汕。
谁输谁赢,一切都还不一定。
*
听慕郗城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恶劣的话,而且毫不避讳人,时汕什么都没说,看着慕郗城半晌,眼神平静。
她知道周围有人在看她,不论是空姐,还是不远处的章理事和简,满是戏谑和暧昧的目光,只因为某人一向不注意场合,且口无遮拦。
也许他只是想看她窘迫,出丑。
可,为什么她要满足他这种恶劣的行径?
到底是心里压抑的久了,一次次被慕郗城掌控让要强的时汕,很不甘心。
于是,她扭曲的想:与其这么被人看着让自己尴尬,不如还是让别人尴尬比较好。
所以,她也没有展现羞窘,也没有恼怒。
反倒,直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伸手,环抱上了慕郗城的脖子。
因为她的举动,慕郗城有半晌的愕然。
直到,她直接将红润娇嫩的唇凑上来,出其不意的吻上了他。
这次,完全换慕郗城怔住了。
很清浅的吻,这甚至都不算一个吻,只是她的嘴唇贴上来,贴着他的而已。
但是,一向冷丽的人这么主动一次,杀伤力是无限的。
尤其是,她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她没有闭眼,只睁眼这么安然地看着他。
太近的距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卷曲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简直蛊惑人的要命。
柔嫩的唇贴上来,再离开,毫不矫情做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亲密的举止,太能撩动男人的心。
她不吻他,只那么看着,让他感受到,再等他稍有反应的时候快速离开。
往往越得不到,越是渴望。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她竟然把控的这么到位。
只负责引诱勾人,却不负责消火。
小妖精!
这样的诱惑男人,要比脱光了勾引人的那些低级手段高明多了。
高智商,也高情商。
只不过看她用不用。
可唯一失算的,大概是时汕忘了她的腿受伤了,躲不开跑不了,还坐在慕郗城的怀里,下场可想而知。
一旁的空姐早已经走开,不再候着服务。
而,后排的章远和简听不到前排上司和姜小姐的说话声,沉默中,有飞机的轰鸣声,可此时无声胜有声。
男女间的那些事情,谁不明白,可就因为明白,还是觉得有些犯尴尬症。
前排,慕郗城搂着怀里的时汕,在和她接吻,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地和她唇舌纠缠。
箍着她的后脑,他俯下身吻她,潮湿的舌勾着她的舌尖,偶尔轻咬她娇嫩粉润的唇,时汕招架不来,他这么狂烈的亲吻,大脑渐驱空白。
她有些抗拒,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却被他吻得渐渐软了腰。
直到后来,感觉到他手指的不安分,她当即羞窘了,只因为他的手钻入到她的衣摆里,那么有目的性的握住了她的…………
最敏感的地方,被碰触,被肆意揉捏。
时间久了,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碰触她的xiong,尤其是左边的位置。
她当他恣意耍流氓,其实慕郗城只是习惯性的摸索女孩子左xiong上的印记,现在,却早已消失殆尽。
时汕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恼。
对待慕郗城,不用手段怎样?用手段又能怎样?
终归是斗不过他,只能被他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