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南方的梅雨时节,雨丝清透,落在挡风玻璃上氲开了水印,雨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慕郗城拧眉,提速,再提速。
章远眼见他变了脸色,不知道这莫名的差情绪从何而来。
只是车速加快,一路变得颠簸异常,慕郗城晕车,向来车速不能太快更别提颠簸,这回是——?
章理事想不透,低头继续看文件。
往常回慕家一个小时的车程,有人有心事,车速加快,慕家庄园似乎很快就能抵达。
女人等一个男人,一般是有甜蜜的期待在其中的,但姜时汕等慕郗城,内心空茫,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不来,她也不会失望更不会焦急的期待。
小雨,清透飘摇,如果忽略慕家庄园的阴森萧瑟,庄园外的景致确实足够清爽。
尤其是,慕家庄外在花圃不种鲜花灌木,种绿薄荷。十足怪异。
只不过显然这薄荷种下后就没人打理,纯天然恣意生长,凌乱中清爽感十足。
李时珍《本草纲目·草三·薄荷》:“薄荷,辛能发散,凉能清利,专于消风散热用药。”
被这味中草药吸引了,时汕俯下身摘薄荷叶,学中医后的职业病,她无意识地将薄荷叶放在嘴里咀嚼,染了一身的绿薄荷香。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外停下,慕郗城下车,竟在无意中被人迷了心魂。
雨丝轻盈,不远处的女孩儿没撑伞,用发顶的纱巾遮雨,烟黛色的纱巾被风吹得飘摇,时不时露出女子白净的侧颈。
神农氏尝百草,她在咀绿薄荷。
风大,她回头,纱巾从头顶吹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慕郗城俯身捡起纱巾,两人再见面,满是薄荷香。
“谢谢。”看他走过来,她伸手想要要回纱巾却落了空,错愕间纱巾已经经由他手遮在了她的头顶。
“怎么不撑伞?”他问她。
“雨不大。”她的回答很简洁。
接过章远送过来的伞,慕郗城撑开伞,自然而然地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时汕尴尬中僵硬了背脊,不习惯这样的亲近,踌躇着被他带着向前走,最后选择了忍耐。
“什么时候来得,是不是等了很久?”
“没多久。”
他浅笑着,在感到手臂下她几乎半湿透的衣服,又拧了眉。
路过慕家门禁的警卫室,走在最前面的章远问了句,“下雨天,为什么不让姜小姐到里面等?”
警卫员无奈,“先生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阴戾的语气,让警卫员对来人一惊,定睛再看,伞下慕郗城揽着的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姑娘。
“我就是这么教你们待客之道的。”沉着脸留下这么一句话,撑着伞和陌生女子一道的人已经走远。
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了,警卫员转念想到那个漂亮姑娘,慕郗城的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