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看见四方使拿出一样东西，明明前一秒还清澈透明的魂魄逐渐凝实，然后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染上了乌黑浑浊……
前一刻还是有功德的好鬼，下一刻就变成了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这一幕可以说是吓坏了不少鬼。
虽然他们是鬼，但他们也是头一回当鬼啊！
他们哪儿见识过这场面？
最终，四方使一声不吭的将心若死灰的田伟带走了。
任务完成的小黑也深藏功与名，默默隐入了店内。
虽然事情解决的很快，但这一幕还是被不少鬼记住，并在心中留下了一层阴影。
四方鬼使走后，为避免惹祸上身，虽然大家心中各自都有着怀疑，但谁都没有说出来。
能够出动阎罗手下的四方鬼使过来抓的鬼，想来定是摊上了大事儿。
而且这种大事儿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他们不能接触的那种层面的事情……
“苏老板，刚刚那鬼犯了什么事儿了？”青瓷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盯着苏沫，嘴中问出来的问题是其他鬼想都不敢想的。
说好的……是他们不能接触的层面呢？
怎么就这么问出来了！
这是能问的吗？
一群有着十足好奇心的鬼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围在柜台旁，装模作样的对着货架上的东西看来看去，实际上他们都没有买东西的心思，耳朵全都竖直了听着后面的动静。
苏沫自然知道有无数双耳朵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但这件事本身也不算不得什么秘密，也没必要隐瞒，所以她说与不说都可以。
“想知道？”苏沫微微挑眉。
青瓷点点头。
后面的那一群鬼即便知道这句话不是问的他们，可他们也是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苏老板说来听听，我等会儿请走一尊金佛，就当做是听八卦儿的费用了。”青瓷笑眯眯的说道。
好家伙，原来是功德大佬花钱买八卦……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还没等他们想好自己该不该听，只听苏老板就已经开了口。
“他身上的功德不是自己的。”一句简短的话内含的信息量巨大，使得所有听见的鬼都不由得有些愣神。
就连青瓷也消化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苏老板的意思是……刚刚那鬼抢了别人的功德？”
“嗯。”
青瓷皱了皱眉。
难怪她总觉得那人晦气的很。
原来他身上的那么多功德居然都是抢来的！
虽然这个答案听起来有些离谱，但仔细想想，还真就可能是这么回事儿了。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金佛不让他靠近，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后来会变成那副恐怖的样子……与其说是四方使对他做了什么，更像是他自己‘现出原形’了。
只不过青瓷还是有一个疑惑的问题。
“可大家不都说功德簿是无法抢夺的吗？”这不仅仅是她的问题，更是在场全部鬼的问题。
本来之前就说过功德簿是绑定自身灵魂的，除非自愿，无法抢夺或遗失……
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么今天的事情但凡传出去，那肯定是要引起一阵恐慌的。
“我可没说他是抢功德簿来的功德。”苏沫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想偏。
不过这也正常，能够想到这法子的，那也不该在这站着，就该被四方使连同田伟一块儿带走了。
“他是生前作的恶，只不过方法比较隐秘，自以为不会被发现……”话落，苏沫凉凉的瞥了在场所有生物一眼，接着说道：“但你们放心，功德簿是绝对安全的，你们到时候别瞎传，不然我就该被警告散布谣言了。”
这年头，不管在哪儿，谣言永远是最恐怖的。
如果苏沫不警告他们，那么不出三天，外面估计都要传出碰一下别的鬼就可以抢功德的离谱谣言了。
所有鬼感受到她的视线，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疯狂摇头。
“苏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瞎传。”
“对对对！您老放心，我们就算要说也是原话说。”
……
话题就此结束。
虽然还有不少鬼指着青瓷可以多问几个问题，他们也可以趁机多听一些消息，可惜他们还是失望了。
问完第二个问题后，青瓷就去挑金佛了。
她又不是傻子！
苏老板只说田伟作恶，用了隐秘的法子，但却没说具体的内容，这不明显就是不方便说嘛！
既然都不方便说了，那她怎么可能还自讨没趣的接着问。
人家今天已经够给她面子的了……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要买金佛，苏老板才回答她的问题。
就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苏老板做的是整个地府的生意，才不稀罕这小几百的功德。
……
在挑选金佛前，青瓷先是严肃的拜了拜，然后才抬头仔细观察。
许是因为她功德多的缘故，这四座金佛对她都十分亲和，即便是她挨个儿摸过去也没有任何事情。
这和之前田伟接触金佛的情况截然相反……这就是真功德和假功德的区别。
寻常鬼分辨不出，佛的心中自有定数。
最终，青瓷请走了第二座金佛，原因是她看见那金佛的底座上有莲花的模样，而青瓷和她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莲花。
请佛离开时，大家都可以隐约看见一抹淡金色的幻影，耳边响起听不出具体声调的梵音。
但这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觉得神奇，努力的想要回想幻影的样子与梵音的调，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
……
田伟的事情传播的速度比苏沫想象中的来的还要更快一些。
尽管地府没有网络，没有通讯设备，但因为大家都是灵魂体，都是用飞的，移动速度极快，所以连带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很快。
再加上地府也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就和之前的无限位面一样，所以大家都对这个得之不易的八卦尤为的‘珍惜’。
而他们珍惜的表现形式就是逢鬼就提，哪怕是不认识的鬼。
但不管他们怎么传，他们都记着苏老板那日警告他们的话，一点儿扭曲事实的言语都完全不敢出现。
那可是敢凶阎罗四方使的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