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黑雾,从万古秘境掠出,几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在万古秘境的某一处,一个虚幻的身影悬浮在半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透明的双手,似乎有些不开心。
“看样子,需要一具身体了。”
这头心魔想了想,嘴角逐渐掀起了一丝笑意。
“东域……岑家……”
“既然是死仇,那就不死不休算了。”
他蓦然间开怀大笑,“洛毅啊洛毅,你行事还是顾忌太多,我来帮你一把,不用谢我。”
说着,这头心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洛朝的那盘棋局下完之后,有一则消息,悄然流出。
没用多久的功夫,便传遍了两朝之地。
而且这个消息,还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到整个东玄洲各处。
消息的内容让人为之一振,在北域洛朝边境,竟然存在着一座不知名的遗址!
这座遗址有些古怪,只有返虚境的修士才能进入其中,高一些或者低一些,都无法进入。
就算是通玄境修士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
但是目前来说比较尴尬的就是,整个东玄洲的天骄,几乎都去参加那场大比了。
如今剩下的,要么是道龄早就超过二百岁的家族长辈或是宗门师长。
要么就是一些家族之中的晚辈和宗门之中的弟子。
这平白无故出现的遗址,诱人是真诱人,因为已经有景天阁的人来到此处验证过。
这处遗址之中,绝对有好东西。
这么一来,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这处遗址之所以只有返虚境修士才能进去,应当是有着一种极为奇特的禁制。
不少大小家族的人都来到了此处,甚至都已经有人在这边扎营。
这个现象很奇怪,就算是原本有世仇的家族,此刻也都是捏着鼻子,大家协同作战,想着看看能否一齐破开禁制。
毕竟放着这么一座金山银山,可怎么都搬不走,这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洛天宸站在钦天监最高的楼阁之上,与文墨轩并肩而立。
这位文先生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近些日子明明已经天气回暖,但是这位文先生还是需要身披狐裘,夜晚入睡之时,甚至要烧着火炉才能睡的安稳。
洛天宸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文墨轩双手合十,朝着掌心之中呼出一口热气:“陛下想的那个办法,更不是办法。”
洛天宸说道:“文先生其实没得选。”
文墨轩叹了口气:“陛下一直都这么霸道的吗?”
洛天宸淡淡一笑,“其实还好。”
文墨轩苦笑连连。
洛天宸忽然问道:“霸天王朝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文墨轩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宿明楼没有参加大比,如今正忙着整治王朝上下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位四皇子,竟是个兢兢业业的勤君,而且前两天更是亲自书信一封,送到了洛朝。”
“信上的意思,大致就是想要与洛朝化敌为友。”
说到这,文墨轩不由得扭头看了洛天宸一眼:“这是陛下的安排?”
洛天宸抬了抬下巴:“是那边那位陛下的安排。”
文墨轩了然。
洛天宸忽然抖了抖袖子:“看来我不出手,这些庸才是打不开那禁制了。”
文墨轩忽然记起一事,他问道:“陛下,当初姜枭在返虚境之时误入此地,此事?”
洛天宸点了点头:“知道。”
文墨轩恍然,怪不得。
约摸着都不是知道,说不得就是这位陛下专门骗他过去的。
洛天宸向前踏出一步,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钦天监的楼阁之上,便只剩下了文墨轩一人。
与此同时,霸天王朝,云上城。
青渭酒铺照常营业,酒水的味道,依旧不怎么样。
都是些便宜酒,有些甚至还兑水。
纯纯假酒。
那位终日挂着笑脸的洛萧,心真不是一般的黑。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小酒铺的生意,倒是出奇的好。
每天都有一帮糙汉子,挤在那条长凳之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路过的人也好奇,咋个回事?
这小酒铺子,到底有何玄机?
等走到了门口往里一看,顿时恍然。
因为这间酒铺之中负责给客人打酒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动人女子。
一头红发,身上穿着一套极为热辣的赤色皮衣。
脚上那双高腰皮靴衬托着女子的大腿无比修长,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这些客人的心尖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胸脯大的吓人的姑娘,这姑娘长相也是没的说,一瞥一笑之间,险些把外面那些单身汉的魂都勾走了。
这还不算完,柜台前还有个温婉女子负责收账算钱,虽然在长相上这位姑娘比不得前面那两位姑娘。
但是这姑娘一看就是旁人口中那种良家女子,一瞧就知道是个会过日子的,闲暇的时候就坐在柜台前刺绣,对谁都有笑脸。
前后跑堂的是两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个扎着马尾辫,一个扎着冲天鬏,两个小丫头跑前跑后,好不欢快。
其实除了这两个小丫头,还有个少年偶尔也会来帮忙。
少年个不高,比那两个小丫头还要矮上几分,但是身子骨看着倒是挺结实。
少年的娘亲偶尔会来酒铺之中帮忙,有时这种风韵犹存的妇人,倒是更能让外面那些汉子抓心挠肝。
这么一来,这酒铺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前几天还发生了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两条街外有个名叫“醉死梦生”的酒楼。
这酒楼其实是个荤的,懂的都懂,大家都心照不宣。
只不过自从这酒铺开张以来,那“醉死梦生”酒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前两天那酒楼来人,也不知道是来下战书的,还是来挖人的。
反正人是上午来的,听说走的时候都半夜了,一个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说话都不利索了。
酒铺呢,仍旧是照开不误。
这酒铺还有个更让人佩服的地方,屋里屋外,桌子加起来就只有九张。
不加也不减,若是来的晚了,没有了桌子,那就蹲在地上喝。
而且无论是谁来,都是这规矩。
眼下路边蹲着的人,都是顶有名气的。
景浩然端着一碗勾兑了水的酒,身边的晨默也跟着蹲着,手里有一碟花生米。
按照两人的身份,在这别说在这云上城了,就算放眼整个东玄洲,去到哪里不都得是座上宾?
但是在这,不好意思。
没地方还想喝酒?
那就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