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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赶紧戴上了面纱。

既然解家觉得沈秋河是不愿意让人提起,侯府跟褚家的旧事,那么现在她在乔故心跟前求情算怎么回事?

岂不是更会惹着沈秋河?

“妾身,妾身这就离开。”解夫人低着头,也不知道袖子里有什么东西,随即将袖子团成一团,抱着小跑着离开。

“这人变的可真快。”念香在旁边感叹了句,还记得头一次见解公子的样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是连乔文清都敢挑衅两句,没想到现在成这般样子了。

“我倒瞧着,没怎么变.”乔故心哼了一声,一样的一肚子坏水。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搅合搅合人。

念香听乔故心这么说,随即反应过来,看向解夫人的背影也带着几分的蔑视,“活该。”

不过,本来还挺高兴的出门,因为解夫人的话,乔故心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很。

吃饭的时候明显是心不在焉,等着坐了一会儿后,乔故心起身,让念珠再派人去买点糕点,就买沈崇远爱吃的东西。

正好,沈崇远现在不在家,免得伤及无辜。

沈秋河晌午又来寻乔故心用膳来了,可听下头人禀报,说是乔故心出去吃饭了,沈秋河坐在主位上,突然间笑了好一阵。

他也不知道笑的什么,就是在这感觉停不住了一样,有意思的很。

这顿饭沈秋河还是在乔故心屋子用的,等着吃完饭后,又回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户部因为解侍郎正好扯开一个口子,顺道也整顿一下。

这般一来,大理寺又开始忙了起来。

沈秋河晚上本来还想在乔故心这用膳的,可奈何公务缠身,只能在外面吃。

沈秋河这么一忙,倒是让乔故心自在了许多,而外头养的那些人,每日里做的事就是盯着沈秋河,这边一瞧沈秋河要回府,立马就有人给乔故心送消息,乔故心领着人就去外头吃饭。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竟有半个月没见面。

这半个月郑氏和何氏的身子也都好了,可大约也是何氏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怕再被乔故心气着,便也不愿意见乔故心,乔故心省了晨昏定省便也是省了不少事。

这日,宫里下了帖子,宴请国公府女眷。

按照规矩,乔故心跟沈秋河是赐婚的,成婚后要去宫里谢恩,可因为东宫的事,太子妃用自己的肚子陷害良娣,子嗣自然没了。

可没想到,何良娣也有了孩子,当初沈秋河被陷害入狱,何良娣肯定也被禁足了,虽说后来讨得了公道,可奈何受了惊吓,最终这孩子也没保住。

东宫连失两子,这进宫谢恩的事也就搁浅了。

没想到如今,趁着快开春了良娣邀她们入宫。

因为是女眷,沈秋河肯定不能过去,只骑着马在旁边护送着。

看乔故心要上马车,沈秋河很自然的就把手递了过去,可没想到,乔故心直接避开了。

沈秋随即冷笑了一声,而后将手背于身后。

“主子。”王四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沈秋河猛的回头,好像甩他脸的是王四一样,那眼里都是不满。

王四弯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拉了一下手中的缰绳,“主子,上马?”

所以现在,沈秋河背在身后的手,还是得要伸出来。

沈秋河瞪了王四一眼,可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马车上,郑氏一回头正好就看见乔故心给沈秋河甩脸子,当下脸色微沉,一个妇人都敢对夫主摆脸子,不还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娘家?

自己一个没有娘家没有夫家的人,如何跟人家斗?

上了马车,看何氏闭着眼养神,她低着头过去,坐在何氏的跟前,默默的给何氏锤着腿。

“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何氏没睁眼,却将自己的腿给挪开了,“你若信的过我,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替你守着,你那些小动作也都收敛着点。”

何氏单纯的是气沈秋河,并不是说觉得沈秋河说话没道理。

郑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心里也有数。

郑氏低着头,“母亲说的是,儿媳知道错了。”

何氏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随即又感叹了句,“我同你一样,也看不惯乔氏。”

定然是乔故心给自己的儿子吃了迷魂药了,才哄得沈秋河处处向着她,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怎么可能让她给抢走了?

一群人,各怀心思,总算是到了宫门外。

宫门大开,可马车却进不得,停在宫门外,一众人由着内侍领到东宫。

今个皇后要去祖庙里祈福,所以她们只在东宫请安便可,路上的时候,内侍小声的提点了句。

他是何良娣一早派过来的,就守在宫门口为了提点国公府的人,免得她们冲撞到贵人。

何氏听这话微微皱眉,谢恩不见皇后似乎不合规矩,可又一想,或许是这是东宫体恤良娣,不过寻的借口让良娣见一见娘家人。

皇宫巍峨,高高的红墙似乎都带着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地便提起心来,甚至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朝廷命妇,除非宫里头有大事,不然鲜少有机会进宫的,便是在上辈子乔故心也没来过几趟,此刻微微的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只管让自己的仪态瞧着得体。

“沈世子夫人,低头。”前头,内侍突然提醒了郑氏一句。

郑氏瞧着四下无人,不由放松了姿态,抬头看着天上也不知道是哪宫的主子,纸鸢已经放于高空,煞是好看。

一时间忘了礼数,只抬起了头。

旁边的内侍可不管郑氏是什么身份,左右宫外的人再厉害也大不过宫里的主子,随即出声制止。

万一有哪位小主路过,起了什么冲突,岂不是给良娣娘娘惹麻烦?

郑氏的脸一红,随即赶紧将头低下,“谢公公提点。”

内侍也不客气,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很快到了东宫内庭,如今东宫没有太子妃,诸事都是由何良娣做主,进了内廷瞧着内侍也敢直了直腰。

何良娣得太子看中,她住的宫殿自是仅次东宫正妃的,四周雅致讲究,却又富贵大气。

内侍进去禀报后,很快出来,珠帘微动,让出路来,由着何氏领着两位儿媳一左一右上前,“参见良娣娘娘,娘娘安康。”

何良娣起身,亲自上前将何氏扶了起来,“姑母快些免礼。”

随即又看向了乔故心,“这便是故河县主吧,秋河表弟大婚的时候,本宫原是想过去的,可奈何身子不舒服,错过了喜酒。”

乔故心刚站正了,随即又屈膝,“娘娘玉体金安才是最重要的。”

听乔故心回话,何良娣抿嘴轻笑了一声,随即摆手示意大家入坐,而后又看向了郑氏,“小公子学业如何,可请了名师了?”

郑氏随即站了起来,“谢娘娘挂念,崇远到底还小,有时候会淘气,不过有先生管教想来很快便能调整好。”

听了这话,何良娣笑着点头,“小孩子不急,慢慢的教便是。”

而后又看向了乔故心,“正好有故河县主在,可以让她教教你,这府里是怎么出状元的?”

看何良娣开玩笑,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然又少不得夸奖一番,状元郎年少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

说到这,何良娣随即又说了句,说是听太子说,若非宫里没有适龄的公主,这状元郎是驸马的位置肯定是跑不了。

听了这话,郑氏的脸上便挂不住了,我朝没有尚公主便不能掌权的规定,若真让侯府出个驸马,那不就是皇亲国戚了?乔故心的地位,不就更高了?

“不过父皇可是放下话来了,这个状元郎是跑不了了。”何良娣冲着乔故心一笑,“等着得空你得转告侯爷夫人,这个姑爷皇家是要定了。”

就算没有公主能嫁,不还有郡主吗?

圣上和东宫都是惜才的,乔文清年纪轻轻的便有这么大的成就了,自是国之栋梁,有才的人皇家自然是乐意给个体面的。

何良娣把话说的这么明了,乔故心自不能装傻当听不懂,“臣妇定转告母亲。”

“先恭喜弟妹了。”郑氏在旁边皮笑肉不笑,酸溜溜的说了句。

“得圣上殿下的看中,是侯府是文清的福气。”乔故心回的自是滴水不露。

何良娣视线微转,随即笑了一声,“近来宫里喜事多,父皇的身子也好了,明君贤臣自是一派祥和。”

而后说道,皇后娘娘有意要挑选新的太子妃入宫的事,何良娣面上带着笑,说着东宫内廷终于有主了,可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所有人却都明白,何良娣这是强颜欢笑。

何良娣是太子太傅的孙女,可如今太子太傅告老还乡,家中父亲也没有位居高位,虽是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可到底做不得正宫高位。

原本按照身份,她做到东宫良娣的位置,也算是不错了。可偏偏她得到了东宫宠爱,人便是这样,若是一开始没有也就罢了,明明觉得近在咫尺可却求而不得,才最让人难受。

何氏本就无心应付,更何况这话又很难应承,一时间沉默不语。

郑氏看何氏不吱声,随即也低下了头。

乔故心看了她们一眼,随即笑着说道,“东宫有良娣娘娘辅佐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定能无忧。”

听了这话,何良娣莞尔一笑,头上的珠钗与笑颜照相呼应,顾盼生辉,“县主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随即招了招手,两个身形高挑的宫人从何良娣的身后站了出来,瞧着打扮该是宫里头有头脸的,长的模样也好。

何良娣挥手让两个宫人去给乔故心见礼,“你们大婚本宫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们的,这两个丫头手脚利索,让她们俩伺候你跟表弟真真合适。”

这好端端的送俩姑娘什么意思,什么叫伺候,莫不是就是要让乔故心点头,将她们收房?

乔故心自问没有得罪过何良娣,这世上哪有人家新婚给两个人跟前塞人的道理?

看着这两人款款的走近,屈膝见礼,乔故心的眼角便忍不住抽动。

台上的何良娣是笑着的,在这一瞬间,乔故心仿佛已经看不到书香的气质,对方满都是世俗。

而最得意的,莫过于郑氏,若非还有理智,此刻怕都能放声笑了出来。

自来都是只闻新人笑,更何况这人还是从宫里出来的,乔故心就算生气也不能发火,日后有的是她憋屈的日子。

何氏许是怕乔故心一生气,便是敢得罪何良娣,随即抢乔故心一步说道,“谢娘娘恩典。”

何良娣笑了笑,“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谢总是见外了。”

随即视线又放在乔故心的身上,微微的勾起嘴角,“这两个赐给了你,便同本宫无关了,若是犯了错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似乎固执的就等着乔故心说话。

好像,不低头便不行。

乔故心慢慢的站了起来,“娘娘说笑了,两为姑娘是娘娘跟前的人,蕙质兰心,怎会犯错?”

她一说完,何良娣扑哧笑了出来,“我就喜欢听故河县主说话。”随即一顿说道,“等着太子妃入宫,本宫这也能卸下重担了,得空便要去国公府坐坐,听县主同本宫说说话。”

“娘娘能来,国公府蓬荜生辉。”何氏赶紧应了下来。

何良娣却是微微叹息,“本宫听闻秋河表弟在办大案子,他如今手握重权怕是父皇都不知道怎么赏了,本宫瞧着正可以求在县主的身上。”

这般一来,乔故心可就会有诰命在身了。

“多谢娘娘抬爱。”何氏领着两位儿媳起身,毕竟成婚后得诰命,那是阖府的荣耀。

何良娣说完,随即又闲聊了几句,说着便说到调香上了,“县主可会制香?”

“回娘娘的话,只是跟嬷嬷学过几日,略知皮毛。”乔故心回答的规矩,本来,贵家千金都是会学制香的,当然也都学的是制香的动作,让贵女们仪态高雅。

“我瞧着县主定是谦虚了,怕是个中好手。”何良娣说完,便让人端上自己调的香,“县主可以试试,能否品出着里头都有什么香?”

盖子掀开,即便没有点燃,那一股浓浓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这么浓的味道,乔故心第一反应便是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