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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倒计时:只愿你明媚一生(9)无情便休

全本倒计时:只愿你明媚一生(9)无情便休

风吹干了眼泪,恋恋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咬着唇瓣,弯腰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就往他身上狠狠的砸去。?舒殢殩獍

猝不及防慕泽被砸了一脸的雪,皱眉,语气低沉:“蓝桑榆你发什么神经?又不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

恋恋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不断弯腰抓住雪揉成团狠狠的往他的身上砸,就好像拿他当出气筒般。

慕泽又不能对女人动手,躲了几下又觉得没意思,索性站在原地给她砸,嘴角噙着的冷笑,满载着嘲讽与不屑一顾。

刺激的恋恋砸的更卖力。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影,看到他们,薄唇漾开如沐春风的笑意,声音轻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恋恋听到声音停顿下来,和慕泽一起看向了伫立在雪地的挺拔身影,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季羡拎着黑色公事包走近几步,视线落在恋恋红了的眼眶上,皱了皱眉,“桑榆,是不是慕泽又欺负你了?怎么不叫席廷来治他?”

慕泽嘴角勾着冷笑,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恋恋听到他这样说,眼眶更红,压抑在眼眶的泪水打转,下一秒好像就能掉下来。身子僵硬的站在雪地里,也不说话,像是受了莫大的委曲。

“怎么了这是?”季羡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走到恋恋的身旁,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天气这么冷,在外面打雪仗也不怕感冒?好了,先进去。”

指尖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抬头便跌进他琥珀般的眸子里,卷翘的睫毛在风中微微的颤抖……

“你不冷我也冷,进去吧。”温雅的声音与神色与季风稳年轻时有几分相似,揽着恋恋的肩膀,眼神示意慕泽一起进去。

慕泽嗤鼻,这几个疯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个个都把蓝桑榆当宝,宠着惯着!(他显然忘记,自己小时看到有人欺负恋恋时也会第一个冲上去揍人的事。)

明珠起床听到容嫂说有客人来,换了一件浅色的衬衫,搭配铅笔裤走下去。

季羡和恋恋坐在沙发上,佣人正在送茶,慕泽看到明珠走下楼,无声无息的走向席廷的房间避开她。

“萧小姐,你好。我是季羡,蓝天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他们几个人的好朋友,今天有事路过,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季羡只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刚脱给了恋恋,此刻白色的衬衫,衣袖解开两颗,显得随意自然。整个人俊朗儒雅,剑眉星目,虽比不上蓝席陌的峻寒,也比不上慕泽的秀美,更比不上凌希的柔美,但站在那里与生俱来的耀眼亦不输给任何人。

“季先生,你好。不必太客气,叫我明珠。”明珠主动伸出手来。

季羡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也没迟疑的就握住她的手,“既然我们年纪相仿就不客气的直呼名字好了。”

“好,季羡。”明珠松开了手。

席陌的房间门开了,他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整个人虽然矮了一大截,可是气势逼人,冷冽的眸子直勾勾的落在季羡的身上,“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出事了,刚巧北京这里有点事急着处理完,临走想过来看看你如何。”季羡淡淡的回答时,嘴角是一直有笑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回去也好让几位长辈放心。”

蓝席陌不屑的冷哼一声。

季羡对他的态度很不在意,只是奇怪的开口,“席廷呢?怎么没见他出来?一年多没见,难道不应该出来见见?”

恋恋的神色一僵,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紧闭的门,手指暗暗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咬唇一声不吭,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失落。

明珠轻声开口,“大概还在休息,容嫂你去请一下。”

“是,小姐。”

没等到容嫂走过去,门主动的开了,席廷换了一身白色休闲居家服走出来,余光不着痕迹的从低头的恋恋身上划过,落在了季羡的身上,嘴角泛着优雅高贵的笑意,“怎么突然来了?也没通知一声?”

两个人相视一笑,季羡因为在天蓝有工作所以与席廷的交情比较好,双手插在口袋中,余光似有若无的从恋恋身上扫过,“年底最后的一些工作收尾,订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去。临走前想过来探望下无家可归的人群……”

“天蓝还要你多帮忙了。”席廷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自己不在,蓝斯辰是半吊子,开心就去公司,不开心就留在家里逗老婆;赫连泽和蓝云笙更极品,在公司待不到两天就说浑身不舒服,接着就跑去旅游,可怜蓝睿修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天蓝,想想都觉得心酸。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我可不想做蓝家的免费苦力。”季羡笑着调侃。

明珠一直没听到恋恋说话,按道理季羡和恋恋应该是一起长大,看到季羡她应该开心才是,如今这般沉默寡言,似乎是有什么事。

“季羡,你这么早肯定没用早餐,不如和我们一起用餐。午餐后,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明珠。”

“不客气。”明珠浅浅的笑了笑,颇有女主人的大方从容,吩咐容嫂:“让她们快点准备早餐,今天的午餐也要提前准备,不是下雪了吗?去机场应该要提前走,免得堵车耽误时间。”

“我会安排妥当的,小姐你放心。”容嫂笑着回答,转身去准备。

明珠在恋恋的身旁坐下,手指摸索的落在她的手上,无声无息的拍了拍,动作很轻,仿佛是一种错觉。

恋恋抬头看向她的侧脸,明珠没有看她,只是嘴角泛着淡淡的安慰似得笑容。

几个人除了慕泽没有出来,其他都坐在餐桌前用早餐。长长的餐桌是这样安排的,明珠坐在主位,左边是席陌,右边是席廷。恋恋与季羡对坐,在席廷的身旁,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缝隙,近如咫尺,远如天涯。

容嫂站在明珠的身旁,告诉她今天的早餐有什么,在她的几点钟方向。其他人默不作声的吃着早餐……

恋恋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季羡似笑非笑的眼神,黛眉微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因为有席廷在身旁,精神很难集中,索性放下调羹,“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了,大家请慢用!”

站起来直接转身就走向楼梯口,背影像是逃亡。

席廷眼神先是落在她几乎未动的早餐再追随到她的背影,眉头皱了皱;是不是早上在雪地里待的太久,身体不舒服?欲站起来想上去找她时,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这丫头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季羡从容的开口,转身时手指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没有剥壳的鸡蛋,握在掌心暖暖的。

席廷的目光一暗,彻底的坐着,没有再起身的念头。

席陌不动声色的将这微妙的情景收入眼底,没有说话,只是给明珠夹开胃的小菜。

咚咚。

“进来。”

季羡推开门看到窗户开着,恋恋趴在窗棂前看着白雪皑皑,冷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她也不怕生病。走过去,体贴的把窗户关上。

恋恋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他。

“再怎么不开心也别拿自己的身体消遣!”季羡弯腰抓起她的手将热乎的鸡蛋放在她的掌心,“不吃早餐很容易得胃病,女孩子家要懂得爱护自己。”

季羡从小就是体贴懂事的小孩,对大人是,对同龄人也是,虽然和蓝家走的不亲近,可对他们几个人的情分是一样的;恋恋是女孩子,相处时更多了几分细心与包容。

恋恋迟钝了许久伸手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东西,眼神迷惘而黯淡,没有以前的光芒与耀眼,仿佛失去光与热的太阳,只剩下躯壳。

季羡转身靠着窗棂,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怎么了?和席廷吵架了?”

“没有。”恋恋握着鸡蛋,温度渗不透肌肤,感受不到。

“从小到大席廷都把你呵护的很好,谁也不让靠近,尤其是异性。”季羡云淡风轻的开口,说的话莫名其妙。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季羡薄唇微扬,笑容淡离,“只是一直认为你会和席廷在一起,只是没想到……”

恋恋的眼神更加的黯淡,垂下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你们都误会了,我们一直都是姐弟。”

“命运弄人。”

“你,还没忘记她吗?”恋恋忽尔开口,抬头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他,现在只是利用季羡来转移话题。

“没有什么忘记不忘记的。”季羡面不改色,提起那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麻木了样,“你若无情我便休。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会痴望着她能回到我身边?”

“你说的也对!”恋恋转念一想,嘴角扬着淡淡的弧度,“这个世界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相反,或许离开了后会活的更好。”

“要不然……”季羡声音迟疑,“你跟我回去,以苏姨他们对你的宠爱,不至于会让你到家门不让进。”

“跟你一起回去?”恋恋有些迟疑,她不担心妈咪和爹地会赶自己走,只是,心里大抵是舍不得那人。一年多好不容易见到这一次,没两天就跟季羡回家,回来后怕就见不到他了。

“舍不得席廷?”季羡犀利的开口,眼底浮动无奈的笑,手指温宠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

怎么就不知道放下呢。

“我还是乖乖的听话,三年后再回家。我们现在出去好不好?我想买点礼物给爹地妈咪他们,中午我们在外面吃,我送你去机场。”

“好。”季羡没考虑的答应,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鸡蛋,往窗台上敲了敲,葱白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剥着蛋壳,“不过你得先把鸡蛋吃了,等下下去喝杯牛奶。女孩子不可以饿肚子。”

“谢谢你,季羡。”恋恋露出牵强的笑容。

“和我还需要这样客气吗?”季羡似有若无的摇头。

恋恋和季羡下楼说了缘由,明珠也没有强留他们,只是吩咐司机送他们去,再把恋恋安全送回来。

席廷视线波澜不惊的落在恋恋和季羡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薄唇轻抿,淡笑道:“一路小心。”

恋恋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和季羡说,眼神不安的看他一眼,匆慌的点头,转身跟着季羡就往外走。

席廷也没说什么,直接回房间了。

明珠压低声音问:“恋恋和席廷怎么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蓝席陌面色淡然从容,温柔的视线落在明珠身上,勾唇笑,“没什么。她以前也这样经常闹别饿。”

只是闹别扭吗?明珠虽然看不见,可能感觉到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席廷那么宠恋恋,就算恋恋怎么闹,他也不会在意的。

“好了,他们的事你不会想明白的。一笔陈年烂账,怎么算都算不清!”蓝席陌淡雅的开口,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或许这就是蓝家和秦家上几代作孽太深的报应!!”

“陌陌。”明珠黛眉皱起,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希望他们能早点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除非他们想违背道德伦理,私奔到没有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否则这辈子都别指望了。

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告诉明珠。

“明珠——”席陌开口话还没说完整,容嫂走过来,手里拿着电话,“小姐,凌希少爷打来的电话。”

“待待?”明珠眉宇间染上笑意,伸手时容嫂就将电话放在她的手里,“喂,待待你到家了?爹地和干妈好吗?我没有忘记你,真的没有……”

凌希在那头胡搅蛮缠非要她说,想他了没有。

明珠碍于席陌在一旁,一直不肯说,最后被他闹的没办法,只好压低的声音哄他,“想了。”

席陌眼底微微一暗,放在毯子上的手指幽然收紧,面色不动声色的沉了沉,在她的世界里,凌希永远是她的曙光。

只对凌希有那样灿烂的笑容,只对凌希用那样柔软的语气,只对凌希是充满耐心……

想想就觉得心口被刀刺的疼,血流成河。

要是知道这样,当初不出车祸直接撞死自己算了,至少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一点点的影子是不是。

席陌没有说话,转身轮椅,无声无息的回自己的房间就连关门的声音都小的没有发出来。

明珠和凌希聊了一会,叮嘱他好好过年,多在家陪陪爹地干妈,不要早早的跑回来。放下电话时,电话已经微微发烫了。

“陌陌呢?”

“先生回房间了。”容嫂压低声音道。

明珠一怔,自己只顾着和待待打电话,忽略了陌陌,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容嫂忍不住的说:“小姐,其实先生对你真的很好,你忘记萧先生对你说过的话了?人生在世,珍之惜之。让你多想想你母亲,别走他的老路。”

当年如果爸爸能珍惜一点妈咪,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妈咪一直在等爸爸,一直等到绝望了自然也不会再等了。又想到萧子墨说的——被爱太奢侈了。

明珠心口一紧,站起来缓慢的走向席陌的房间。

容嫂看到她消瘦的背影,不再心疼了,因为她已经放下自己的固执,开始逐渐学会珍惜了。

明珠敲门,得到同意后推门而入。因为是客房,所以她并不熟悉,小声的说:“陌陌。”

“我在这里,直接走过来,没有东西阻挡你。”席陌抬起头看着她。

明珠听他的话直接迈步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走到他的面前,手就被握住,被拉坐在他的大腿上。

“陌陌……”她不适应的挣扎。

“我叫你走你就走,不怕我是骗你的吗?”席陌遏止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明珠一愣,动作都停下了,自己都诧异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的话就走,连考虑都没有,更没有想过席陌是不是会骗她!

“回答我,明珠。”席陌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低迷而蛊惑。

“我,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声音会磕巴起来,娟秀的眉头跟着皱起来,“只是你叫我走来我便走来了。”

席陌淡离的眸光深深的凝视她,手指滑过她的耳畔,揉着她的发梢,低哑的声音再次问起,“那我要你和我真正的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明珠身子在他的怀中一僵,体温逐渐的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的神色麻木而机械,甚至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整个人像死去了一般。

席陌眼底划过一丝伤痛,克制住心里的悲痛,手指握着她的手,唇瓣似有若无的从她的耳畔掠过,温热的风吹过。

“无论你是凌明珠也好,牧如明珠还是萧明珠,你若想和我柔体纠缠我乐意为你奉献我自己;你若不想要,我愿意陪你谈一辈子柏拉图的恋爱。”本倒着上无。

无论你是凌明珠也好,牧如明珠还是萧明珠,你若想和我柔体纠缠我乐意为你奉献我自己;你若不想要,我愿意陪你谈一辈子柏拉图的恋爱。

简短的一句话深深的震撼着明珠,甚至是灵魂也跟着颤抖,整个人不可置信的面对席陌,他是在开玩笑吗?

一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柏拉图的恋爱?一辈子?”明珠哽咽的声音颤抖着,眼眶好酸,真的好酸啊!

“是。”席陌淡定从容,紧紧的抱住她,没有一丝缝隙,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至死方休;“渺小的我们,在浩大的星球相遇,不牵手不亲吻不做|爱,我们相依为命。”

不牵手不亲吻不做|爱,我们相依为命。

多么美好的一句话啊!

“那,蓝家该怎么办?”身为蓝家的人,他可以如此的放纵自己吗?

“没有蓝家,没有什么责任,没什么传宗接代,没有孩子,没有**和任何,只有你和我!”席陌深情切切的目光凝视她,声音温柔,“明珠,我可以接受这样和你慢慢的老去,至少我们是在一起的。可要我亲眼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让我祝福你和别人,你还是直接杀死我。”

因为我死也做不到那些。

“别人?”明珠眼底浮动着迷惘,怎么会有别人?即便不能和席陌在一起,她也从未想过还能和别人在一起啊。转念一想,皱眉,“你指待待?”

席陌没有开口。

“我说过,待待是弟弟。”

“可他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席陌低沉的嗓音回答。他承认自己做错过,伤害过凌希,也愿意用任何的方式去补偿,弥补自己的过错,但这个绝对不能是明珠。12tbc。

“我已经和他谈过,他不会一直这样。他还小,以后他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他就会明白他对我的感情,只是亲情,只是同情,与爱情无关。”明珠浅声的解释。

“那你对我呢?”席陌突兀的问起,眼眸既温柔又犀利,“明珠,你还爱我吗?”

只要你还有一丝丝的爱我,无论未来的路有多艰辛,我都不会放弃!

“我——”明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席陌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脑子现在“嗡”的就空白掉,言语功能丧失,无法组织出完整的句子。

“你还是有一点点的爱我,对不对?”席陌尝试的问她。

“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待待了,我不想再刺激他。”明珠将话题转移,待待的病好了没多久,医生也说过会有复发的几率,一旦复发可能永远也治不好。

她不敢,也不能拿待待的未来来冒险。

蓝席陌的心无声无息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沉到万丈深渊,沉到无处可沉。紧抱着她的手指力量在一点点的抽离,眼神逐渐冰凉。

哪怕自己已经退到无路可退,还不可以吗?就因为自己伤了她的待待,所以一定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他?!

“明珠,我也是有心,也会感觉得到痛的。”他放开了明珠,低哑的声音冰冷而悲凉,一字一句听的明珠心颤的疼。

明珠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一片冷清中,两个人都像是走进死胡同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明明谁也不想伤害对方,偏偏又把彼此伤的遍体鳞伤。

爱情,就是如此的折磨人,偏偏我们还乐此不疲。

*****

恋恋跟着季羡出去,席廷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思,睡不着,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难受。

慕泽倒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席陌已经如此厌恶自己,不会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席廷孤寂挺拔的背影,心头有些惋惜。

他们几个人只有席廷最乖最听话,从来不违背蓝斯辰的话,他的人生完全是按照蓝斯辰期望的那样走来;唯独错的是当年帮自己隐瞒真相,才落得被赶出蓝家的下场。

席廷把所有的责任包袱都扛在自己肩膀上,其实说来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却没有普通男子的快乐与轻松。连爱都不敢爱……

日复一日的压抑自己的感情,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慕泽爬起来忽然坐到他身边,认真的开口,“席廷,要不你就靠靠我。”你一个人这样撑着,不累吗?

席廷黯淡的眸光落在他漂亮的峻颜上,薄唇溢出似有若无的笑容,“我对男人没兴趣。”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慕泽面色凝重,狭长的眸子深深的凝视他,“你这样压抑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她就不可以吗?找其他的女人代替就真的不行吗?”

他宁愿席廷去找很多很多的女人、男人都没关系;只要不看到他这样压抑着自己,压抑的他看着都心疼。

房间陷入漫长的孤寂中,犹如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漆黑的双眸幽深,嘴角泛着无声的苦笑,像是对慕泽说,又好像是对自己说,“是啊!不是她就是不行……真的不行吗?!”

如果行的话,那这么多年自己又是被什么画地为牢,寸步难行?

在知道上一代的恩怨时,他真的不明白,蓝睿修为何执着的一辈子深爱着斯蓝;不懂为何蓝斯辰会因爱斯蓝爱的连自尊,容颜,甚至是命都不要;他不懂为什么赫连泽愿意和蓝云笙在一起,蓝云笙甚至能接受赫连泽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现在他懂了,他们不过是在对自己的感情妥协;在深刻的体会到爱情的折磨时,他知道无论怎样自己都是愿意为恋恋的,为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

无论她是谁的女儿,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蓝席廷,我真***想杀了你!”慕泽咬牙切齿,说这句话时却避开他的目光,不忍直视。

至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会为蓝桑榆活的这么辛苦!

恋恋在商场给蓝斯辰夫妇,蓝睿修夫妇,蓝云笙夫妇都买了礼物,甚至是季风稳夫妇也有。一大包东西看着季羡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眼神里闪烁无可奈何,“桑榆,我出差还从未这样狼狈过。”

恋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好久没见到他们,很想他们!过年又不能回去陪他们,只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季羡眼角往上弯,“反正我也收到礼物了不是吗?”

恋恋唇角漾起笑容却不及眼底,转身又去给明珠选礼物。每一个人都有,包括那个人。

季羡将她的东西帮忙放车上,自己的东西办了托运,陪恋恋在机场附近的餐厅吃饭。看的出她心事重重,季羡也未有多言,只是体贴的照顾她,一直到上飞机前,他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揉,“一个人在北京要知道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不方便找他们,就给我打电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必太客气,知道吗?”

“知道。”恋恋点头,眼神看向他,“季羡谢谢你。”

虽然没有说为什么谢谢,但季羡知道的,只是抿唇笑了笑,轻声道:“回去吧。”

恋恋点头,转身离开,并没有回头看到一直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的季羡。

回到萧家,是下午两点多,恋恋先是给慕泽和席陌送礼物,又想去给明珠送礼物时,容嫂说她在休息,恋恋就没去打扰。床上还放着一份礼服,恋恋看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去送。

手指拿起袋子也只是迟疑几秒,转身去找席廷。

席廷在房间看书,看到她进来时,眸光怔了怔,放下书。面色淡然,嘴角扬起笑容,“你回来了,季羡走了?”

明知故问,可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嗯。”恋恋小声的应答着,手指抿着的袋子收紧几分力气,迟疑的咬着唇瓣,看向他深邃的眸光,声音故作镇定道:“我买了很多礼物,这是送给你的。”

席廷眼底微有意外,笑意自眉心晕开,接过她递来的礼物,“谢谢,你真的长大了!知道给我们送新年礼物!”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恋恋心中一酸,嘴角的笑扩散更大,“那当然了!我是你们的姐姐嘛!以后你们要是有人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姐姐,两个字刺痛的何止是席廷的心,更是恋恋的心。

悲凉无声无息的蔓延,两个人四目相对,苦涩的情愫弥散,心跳的很厉害,明明很想要拥抱,却只能攥紧手指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那个……我先出去了。”恋恋最先移开目光,仓皇的丢下一句话,不等他的回答跌撞而去。

席廷破碎的目光从她的背影抽离,落在手中的袋子上,手指微微颤抖一下后,拿出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盒子。打开后是一瓶很奢侈的男士香水,他最喜欢用的那个牌子。

她还记得,就如同自己忘不掉一样。

明珠午睡起床,便听到门口传来席廷低哑的声音,似乎是有事要和她谈。

“进来。”明珠坐在床上,手指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杯子,拿到手里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浑沌的思绪逐渐清醒。

席廷有事想和她谈,在席廷来的第一个下午,明珠就知道了;也一直在等席廷,以为他会等到年后,没想到——大概是想要找些什么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席廷走进来,轻轻的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视线落在明珠苍白的脸色上,语气透着关心,“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要请医生看看?”

“没什么,只是睡的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劳烦医生。”明珠淡淡的声音回答着,放下杯子道:“有什么事直接说,那么冗长的铺垫省去吧。”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谈慕泽,但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真相。”席廷沉沉的叹气,目光幽深,“慕泽那样对你是被人利用了,他的本性并不坏的。”

明珠平静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波澜,早猜测到席廷要谈论的话题可能与慕泽有关的。声音淡漠的回答,“席廷你应该明白,一个人做错就是做错,任何借口与理由不能为他的所作所为买单。”

“我知道。”席廷点头,眼神里透过一丝无奈,“只是明珠,慕泽他真的被利用了。他从小就不是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从小就被人嘲笑为什么会有两个爸爸却没有妈妈?!他的母亲当年生下他拿了一笔钱就彻底离开他,他是在没有母亲的照料长大,当别人都有父母,正常的家庭,他是没有的。哪怕我妈对他再疼爱,终究不能替代他的亲生母亲。”

明珠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他说下去。

“慕泽在弗洛伦萨遇到他的亲生母亲——苏落。苏落年轻时就很想嫁给赫连泽为妻子,设计和赫连发生关系怀孕。本来赫连泽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他最爱的人是蓝云笙;可是蓝云笙和我妈都很想要这个孩子,于是就和她约定生下慕泽就给一大笔钱让她在国外生活。苏落一开始是答应的,生下慕泽拿了钱,本来是两不相欠。只是她在国外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很快把钱花光了。”

“她想利用慕泽再勒索一笔钱,我妈本想给,可赫连泽不愿意。那样一个女人就好像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蓝云笙利用关系让她永远无法回国,苏落也就对蓝家对我们都怀恨在心。她知道慕泽长大跟着阿陌去了弗洛伦萨,她就跟去还设计与慕泽重逢,相认;为自己捏造一段很悲惨的过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蓝家身上……”

“慕泽表面虽然对父母的事很不在意,其实他很在意;所以他被苏落骗了!他看到苏落这些年过的很凄惨的事实却不知道苏落只是把他当赚钱的工具!苏落知道慕泽喜欢阿陌,也知道阿陌喜欢的人是你,她故意引导慕泽对你下手。表面她是鼓励慕泽积极追求自己的幸福,说什么自己得不到幸福,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得到!其实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