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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命妇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自然是忙得很。陶君兰原想着说不得皇后还不会在今儿说起流言得事儿,可没想到皇后竟是笑着留她用饭;“今儿你就在我这里用饭。说起来端王也不在府中,怪冷清的。倒是正合适了。若是换成其他时候,我倒是还不好留你了。”

皇后既是开口,那么自然是容不得她拒绝了。陶君兰这般嘲讽的想着,面上却是只做出一副乐意感激的样子,笑着对皇后道:“还是娘娘疼我。”

“你既是我儿媳,又是我侄女,我哪有不疼你的道理?”皇后闻言也是笑了,语气更是带着明显的宠溺。

几乎是立刻,陶君兰就感觉到周围的人突然就对自己感兴趣起来,不仅突然许多人看她,更是有几个人态度也热情了不少,笑容更是和煦可亲。

她当然清楚这是皇后那番话造成的效果。而且,她还清楚的是皇后这么说的目的——很显然,皇后是故意的。故意做给这满屋子的命妇看,让人知道自己在皇后跟前受宠,让人知道皇后对端王也是十分疼惜。

至于皇后这样做是为了显示自己贤惠可亲,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却是又不得而知了。

不过陶君兰也不大在意这个。她更在意的是,皇后与她一起用饭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她当然不觉得皇后只是想和她一起吃顿饭。

从皇后宫里出来,陶君兰便是又去了太后的宫里。她还没过去给太后请安呢。虽说按照辈分来说是该先给太后请安的,可是皇后毕竟是国母,而太后不过是曾经的国母罢了。孰轻孰重,想必众人心里也是有数的。而且,这也是为了体现皇后的威严,给皇后体面。

不过,若是太后真要不给皇后这份体面也是可以的。太后只要强势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看太后的性子,怕是又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了。而且,太后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甚至是有些烦这些场面的。所以,那些命妇们倒是不必再过来了。当然,皇室宗亲的女眷们都是要来的。

陶君兰来的时候,太后正笑眯眯的看着栓儿玩七巧板。栓儿年纪还小,也只能拼一些简单的图案,不过他却还是玩得兴高采烈的。大声的笑着,夹杂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栓儿话还不能说得太清楚,句子长了,就只能抓几个关键词来靠猜的。

见了这幅样子,陶君兰倒是微微怔神了一下:这幅样子看起来,倒是真像是普通的祖孙了。

陶君兰笑着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又将目光投注在了栓儿身上。

栓儿早已经看见了她,此时见她撬过来,顿时惊喜的大叫了一声:“娘!”

陶君兰忙应了一声,走过去亲了亲栓儿肉嘟嘟的脸颊:“许久不见,栓儿可好?”

栓儿响亮的回答;“好!”可到底听没听明白话,却是又不得而知了。

陶君兰本还想抱一抱栓儿的,不过想了想却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如今已是出怀了,肚子大了抱栓儿不方便不说,栓儿也的确是有些太沉了。而且栓儿是个不老实的,万一不小心碰撞到了肚子也不妥当。

倒是太后看了一眼陶君兰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到:“这次出怀倒是晚。没栓儿那时候大。”

栓儿听见太后提起自己,眼睛立刻看了过来,又见没人理会自己,便是又低头去玩自己的七巧板。

陶君兰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太后到了今天都还记得她怀着栓儿时候的样子。的确,她自己也发现了,这一胎的确是不如栓儿那一回。不仅是肚子不如那会子大,她自己也觉得虚。所以,才不得不更加小心些。

“太医说不打紧。”陶君兰自是瞧见了太后眼里的担忧之色,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消太后的担忧。

太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姜氏如何?可还好?”

陶君兰点点头,笑着跟太后说了说蒋玉莲的情况:“如今胃口好着呢。有时候胃口上来了,听说能一次吃半只鸡。眼瞅着人都胖了一圈儿。”

这是实话。蒋玉莲的确是圆润了不少。之前还尖尖的下颔此时已经成了满月。一下子就从之前的娇弱美人变成了富态的妇人。美貌几乎是大打了折扣。

倒是她自己,不知道是不少因为操心太多的缘故,别说长肉了,只怕除了肚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瘦了一些。穿衣裳就能明显感觉到——

不过这也是好事儿。反正她是不想要生产完了之后还要去考虑如何能将体型恢复过来就是了。

太后听了这话倒是很满意,连连点头:“能吃就好。就怕不能吃。”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胃口好都是好事儿。若是胃口不好,那反倒是让人发愁了。

二人拉拉杂杂的说了半晌话,陶君兰见时辰不早了,便是笑道:“皇后娘娘让我过去用饭,我却是该过去了。太后见谅。”

太后皱了皱眉有些不大痛快:“她留你吃饭做什么?”

陶君兰摇摇头;“这个却是不知了。”

“你一个孕妇,哪些该吃哪些不该吃,心里要有个数。”太后如此嘱咐了一句,颇有些警告的意思。

陶君兰知道这是太后不放心,便是笑道:“想必皇后娘娘是会注意到这些事情的,娘娘总不会害我。再说了,就算害我,也不会在她自个儿的宫里不是?”

面对陶君兰如此淡然的态度,太后有些恼了,不耐烦的摆手:“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太后这般,陶君兰也颇有些无奈;她本意是想宽慰太后,让太后不要那么担心。可是现在看来,却像是起了反作用。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回:说真的,果是老小孩。越老,越是小孩儿脾气。

不过时辰的确是不早了,她纵然想要哄一哄太后,却也没那个功夫了。当下便是匆匆离开了。

陶君兰不知道的是,她这般的行为,却是让太后更加生气了。就在她前脚出了寿康宫,后脚太后便是和张嬷嬷说起她来,且一开口就是抱怨:“她倒是和皇后那头亲近。”

张嬷嬷有心替陶君兰说好话,便是言道:“那也不仅仅是皇后,还是王爷的嫡母,是陶侧妃的婆婆呢。做媳妇的,如何好违逆婆婆的话?再说了,哪怕是为了王爷,陶侧妃也只能在皇后娘娘跟前赔小心不是?”

话还没说完,张嬷嬷便是瞧见太后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便是只好将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更是莫名有些心虚。

“你们倒是都觉得她好。”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不甚好:“可我却是瞧不出,她到底哪里好得能让你们都喜欢他的地步。”端王如此,如今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太后是真的纳闷。

张嬷嬷有些后悔自己多言,讪讪一笑忙补救:“也不是觉得陶侧妃好,不过是想着这是考虑到王爷那头罢了。兴许,陶侧妃如此也是王爷的意思?”

张嬷嬷没说的是:毕竟,端王也是十分讨好皇后的。这话说了她几乎是不用猜都知道太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当下自然是不敢说了。不仅不敢说,更是告诫自己下次可不能再这样想了。

否则让人看出来了,她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即便是她再怎么体面也是一样!毕竟,这份体面追根究底,还是太后给的。同理,太后若是不想在给她这份体面了,着实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张嬷嬷毕竟是十分了解太后的。这番话一说,成功的让太后没再发怒下去。可转而却是变成了伤感。张嬷嬷心里明白,太后一直是对端王生母的死是耿耿于怀的。更是对端王在失去母亲后,不得不对皇后百般尊敬讨好的所作所为。

这是太后的一个心结。之前太后还能压得住,不显露出来。可是如今太后年岁越大,这个心结便是成了一种执念,而且越来越明显了。

太后老了。这个事实张嬷嬷在猛然意识到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惊。她还记得当初她刚调到了太后身边伺候时的清醒。那时候太后还是皇后。那时候的太后,意气风发,威严端庄,只往那里一站,就是再美的美人,也是顿时就被压了下去。

可不知不觉里,当年的情景已是一去不返。留下的,只有垂垂老矣的身子和面容。然后等着黄土一点点的将自己整个儿的掩埋住。

“太后不必为了这些事烦心。”张嬷嬷柔声劝了一句:“毕竟,这是端王府里的事情,一切只能看端王的意思。”

端王若是想要亲近皇后,那谁也挡不住。可端王只要不想,那端王府的人。谁也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

况且,陶君兰是个聪明人。

张嬷嬷觉得陶君兰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犯糊涂。

太后枯坐了一阵,心情越发的不好起来。若不是栓儿闹腾了一会儿,只怕太后这个中秋却是过得不痛快了。

自然,这些情况陶君兰是不知道的。因为此时她正面对着皇后呢。她竭力的保持住了恭敬温顺的态度和样子,更没有因为心里几乎快要抓狂的好奇心而多问一句。

气氛僵持了许久。皇后最终灿烂一笑:“怎的连看都是不敢看我了?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怕我发现?”

皇后这话听着挺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陶君兰却是不觉得。比起玩笑,她倒是更宁愿相信那是皇后的试探。皇后在试探她,皇后不相信她,甚至皇后在怀疑什么。

陶君兰觉得自己捏着筷子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又潮又热。她告诉自己千万别紧张,可是事实上,紧张是控制不住的。她依旧手心冒汗,神经紧绷。

陶君兰最后还是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讶然的抬头看了皇后一眼,仿佛觉得这是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夸张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面笑,一面回答皇后:“我哪里敢做亏心事儿?娘娘可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没有听出潜台词,只当是句真正的玩笑话,

皇后也笑了。不过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不过是随口一说,活跃气氛罢了。难得在一起用饭,总不能谁也不说话罢?”

陶君兰猜,皇后是觉得她在装疯卖傻。不过,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她还是笑道:“正是呢。本来我还想着说点什么,却不曾想娘娘先了一步。”

“说起来,我最近倒是听见了一些有趣的话。”皇后笑着言道,神情自然无比:“倒是和端王有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是一直盯着陶君兰的眼睛的。

陶君兰立刻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来:“什么?和王爷有关?还请娘娘务必告知!”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她甚至是站了起来。

皇后抬起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陶君兰坐下说话。待到陶君兰坐下了,皇后这才又开口说话,只是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怪的意思:“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性急?我既提了,自是打算告诉你的。却不曾想,惹得你竟然这样在意。你也不想想,你可是双身子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情绪动荡?都做母亲的人了,还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后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陶君兰勉强一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太不稳重了。只是方才一听和王爷有关,完全是被吓住了。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传闻?王爷他没事儿把?“

皇后似乎为陶君兰的这幅关切态度有些动容,跟着叹了一口气后才到:“别担心,端王好着呢。前两日不是才有传回来捷报呢。我听说端王可是也给你写了家书,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如今端王是个什么情景了?端王这回可是让皇上高兴骄傲了一回。”

陶君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于是干脆选择了沉默。在她看来,其实这事儿也挺无聊的——一些流言罢了,皇后还这么郑重其事的,说明了什么?

皇后是很在意这些流言的。

陶君兰在心里微笑得意了一回——曾经皇后也让她这个焦灼过。如今可算是对换了角色了。只是,想必皇后比她当时更为烦躁罢?

接着,皇后便是将坊间的流言都跟陶君兰一一说了,随后言简意赅道:“你怎么看这些流言?”

陶君兰紧紧攥着帕子,咬牙切齿道:“自然不能信了!这些全都是胡说八道呢!皇上愿意让王爷出征,这是信任王爷呢!怎么的就被说成了是弃子?再说了,这做儿子的替父亲办事儿,本就是天经地义!至于康王的那些……娘娘可别在意。为了这些满口胡诌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

皇后轻叹了一声:“哪里能不在意呢?这可是关系到了康王——作为母亲想来你也明白我的心思才是。”

陶君兰点点头:“娘娘是不愿意这个屎盆子往康王身上扣罢了!也没害谁,更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也没什么不妥的。换成是妾,也是一样的做法。”

皇后点点头。又笑了笑:“你说得对。”

“不过,这些流言是从哪里来的,娘娘可仔细查过了?”陶君兰这一句话说得坦荡荡,毫无心虚。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让皇后相信了这句话。当然,她说这话的目的,也是为了让皇后将她剔除到安全的地步。

大约皇后也没想过,罪魁祸首会一脸淡然镇定的坐在自己对面,跟她说:你查了没有?这样的举动,让皇后的狐疑顿时都放下一大半来。

不过,皇后还是皇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所以,皇后又问她:“你觉得呢?”

陶君兰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肃穆开了口言道:“娘娘。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要害康王爷?或者,为了害我们王爷也是可能的。”

皇后盯着陶君兰坦然的神色看了又看。最后才点点头;“倒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不过,你说陷害端王,这又是何必?”

“怕是离间计。”陶君兰郑重其事的信口胡诌。“我们王爷素来与世无争,唯独就和娘娘亲厚些。如今更是得了皇上的器重,自然是让人羡慕嫉妒了。为了坏了王爷的名声,这也不是不可能。再则,借此离间了端王府和娘娘的亲厚。那背后之人必是高兴的。或者说的。是为了兵权?”

陶君兰一口气提出了这么一大堆的可能性,尽量将皇后的思路往一边儿带。

而面对陶君兰的猜测,皇后倒是听得很认真,甚至偶尔还沉吟片刻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