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过来这边,是将近正午的时间,没想到这次过来,也是正午的时间。这两边世界的时间点,是有偏差的,究竟偏差多少,乐毅没去深入了解。
在他意念的控制下,这次来的时间是上次过来的四天之后。
这次他是不准备打扰的,只想去看看,西施被自己洗脑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会继续朝着历史的轨迹发展吗?依旧还会跟范蠡不清不楚吗?
这次在他刻意的隐藏之下,他从天空飞向了苎萝村,然后以潜行法,隐去了身体,与空气为同一颜色,来到了西施家。
却刚到院子口,就看到那西施家门口,一个人儿坐在那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那人儿面色苍白,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眨动,那根本就跟一个死人无异。
乐毅看到却是一惊,那人儿正是西施。怎么她成这样了?
当即,乐毅退开了一段距离,在一个隐秘的位置,将潜行状态取消,然后匆匆地来到西施家门口。
对着那西施,就作揖喊道:“施姑娘,别来无恙?”
既来到这个世界,就该遵守一些常规的礼节,乐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能先以招呼对待。
西施听到喊声,微微地抬起了头来,当看到乐毅时,她那嘶哑的嗓子里也喊出呜咽的声音来,却一激动,眼泪垂下,然后整个人就晕厥了过去。
乐毅匆匆来到她的身边,看她气色虚弱,一摸脉搏,也是十分虚弱,而且她的腹部还传来咕咕的声音,这显然是她很久没进食了。
这是什么情况?
当即,乐毅喂她服下了一颗归元丹。然后以灵力给她推拿,在数分钟后,西施苏醒了过来。
有归元丹的辅助,她的气色也是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
归元丹对于修炼者而言,作用顶多是果腹之用,但是对于普通的人,那可就作用大了。不但可以疗伤治伤,更能达到一些简单的洗筋伐髓的效果,让人脱胎换骨。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苏醒过来,西施看着乐毅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是半抱着自己,自己就躺在他的大腿上。一时间,却也顾不得羞赧,反而是泪水如珠,一串串地滴落。
“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看你的样子,似乎至少有两天没进食了,到底怎么了?”乐毅问道。
听到乐毅关切的话语,西施哭得更为伤心了。
然后断断续续,就将两前天所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那范蠡他知道西施重情,所以抓她父母想要逼她就范,而相应的,西施也知道范蠡虽然这次做的事很出格,但是以范蠡的人品,应该是不会伤害她父母的。于是,范蠡让她在家里想明白,她干脆就坐在门口等。也不吃饭不喝水,今日乐毅要不是来得及时,恐怕她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这范蠡怎么如此混账,之前见他,还以为他是个君子,没想到竟是这种小人?”乐毅也颇为气恼,这范蠡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渣。说他是渣男,还真他妈抬举他了。
这干的是人事么?
他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要牺牲这个、牺牲那个,满嘴的仁义道德,忠君忠国,到头来还不是为自己脸上贴金?
人命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勾践就要比西施尊贵?为了救勾践,就要拿西施去牺牲,去送给夫差当小老婆?
范蠡的观念在古代人看来,那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女人算什么东西?一般情况,五只羊足够换一个女人了。
但是在现代人乐毅看来,这他妈简直就狗屁不通。而且从历史书里得知,勾践本就是个小人,乐毅非常不喜欢他。现在再加上范蠡的卑鄙之举,那就更加看不起他了。
就在他们交谈间,西施家外的围墙三十米处,有人探头探脑在偷看,当看到西施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人匆匆地就缩头不见了。
乐毅早就发现了那个人了,但以为他是这村子里的人,也就没管他。
但这个人自然不是村子里的人,而是范蠡派来观察西施的人。
出于对西施的了解,范蠡知道她重情,也知道她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举动,所以就派人盯着。听闻这两日,西施坐在门口一动不动,东西也不吃,水也不喝,他就更加密切地让人关注她。
这不,刚刚这个监视的人只是去吃了个饭,一回来,竟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匆匆地离开了村子,快马加鞭,就回到了营地,将自己所看到的告知了范蠡。
当范蠡知道这事,又询问了那眼线,那位男子的样貌,那男子便一阵描述,范蠡从描述里很快就判断出那就是“乐毅”无疑了。
“这个姓乐的又来了?”范蠡手里的一个青铜杯子直接就砸在了地上。
“将军,看施姑娘跟他的样子,似乎很熟悉,而且两人那亲热劲儿,恐怕……恐怕……”那眼线猜测他们可能早就行了苟且之事了。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范蠡要选美,送美女给夫差。既然要送,那自然要送完美无瑕的。而倘若西施已经被别的男人碰过,那就没价值了。
这个时代,虽然也不是太讲究那个,但却是于民间而言。在贵族之间,女人的第一次,那还是很为看重的。
范蠡大发雷霆,不但砸了杯子,更是将一个茶几都给踢翻:“施夷光,你太让我失望了。”
“将军,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范蠡冷静地想了想,在他的印象里,施夷光应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的人,想到这里,他忽然做出了一个以往不忍,可现在却又忍得下心的举动:“给我砍下她父亲的一根小指头给她送去,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
“是!”
范蠡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这么做,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他认识的女人中,确实没别人比西施更适合当这个间谍了。
他已经宽容地给了西施选择的机会,可西施确实让他失望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得不做出一些以前不想做,但现在不得不做的举动。
而且,他会做出这个选择,也有几分怒火的成分。他视西施为禁脔,看成是自己的物品,然而,这个物品居然明珠暗投,现在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这让他如何不火?
不一会儿,这个营地里传来一声惨叫。旋即,一位士兵用粗布包着一根手指就过来了,“将军,手指已经斩下来了,现在就给施夷光送过去吗?”
“送过去吧,记着,让医者好好治疗她父亲。”
“那老头已经昏死过去了,失血有点多,将军你要去看看吗?”
“我就不去了,你让医者尽量保他。”范蠡一挥衣袖,他自然是不会去看西施父母的。无论西施怎样,可她的父母每次都对他很客气,他也不好跟他们相见。更别说现在是他抓了他们,还斩了西施父亲的手指。
“是!”士兵拿着那截小指就下去了,骑上一匹快马就往苎萝村跑了去。
“夷光,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愿这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范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却说那个士兵拿着断指,快马加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跑到了苎萝村。
其时,乐毅已经让西施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至于她父母的事,乐毅承诺帮她想办法。
西施听了他的,就去后面洗漱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洗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最好的衣服出来,那外面的衣裳,也正是乐毅送的那件,头上也插上了乐毅送的那根簪子。
当她从里间房走了出来,乐毅看着她,不由地是看痴了。
美,确实是美啊,江南女子娇柔的美,在她的身上有着很好的诠释。像烟雨中的扶柳,像晨雾当中的露珠,柔媚、纯洁!
只是,心念着父母,她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以往开心的笑靥。
乐毅本想夸她两句,但稍稍一想,便觉得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夸。
正欲带她动身时,却听外面马蹄声响起,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士兵骑着马,来到了西施家的前院,看到西施,就丢了一个东西过来;“施夷光,范将军让你好生考虑考虑,可千万别让他失望,若再让他失望,那下次送的东西就不止这些了。”
丢下这句话,那士兵深深地看了西施一眼,然后也瞪了乐毅一眼,调转马头就回去了。
而西施跑出来,捡起地上的粗布包裹的东西,才一打开,就看见鲜血淋淋,彻底打开口,她惊得一声尖叫!
却见一根手指头从粗布里掉落出来,滚在地上。
那截手指头满布着粗布老茧,西施却如何会不认识?这分明是她那可怜的父亲常年干活的那双老手的小指头,这看了两眼,西施就将之认出来了。
“阿爹……”
“阿爹……”
西施泪如雨下,身遭雷击一般,尖叫一声,就要倒下去。乐毅疾疾过来,将她扶住,他也看了看那截小指头一眼,问道:“这手指是你父亲的?”
西施已经心痛得站不稳了,只是颔首,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乐毅怒火陡升,忽然扛起西施就在肩头,身影如风一样就追着之前报信的那个士兵冲了去。
“范蠡,你他妈这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