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的婚礼不同,芜欢没看到前来接人的容昭,反而是泠箩,领着众人抬着她往某个方向走。
一路上遇上不少人,对着这红得似火的队伍指指点点。
也有知情人洋洋得意的说着内情,但是这些人的速度很快,芜欢根本就没来得及听清他们说什么。
外面的景色快速的后退,从深巷街道,到阡陌小道。
芜欢算着,大约走了快一个多时辰了。
举行婚礼难道不是正午吉时?
芜欢坐在里面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觉得速度慢了下来,她揉了揉眉心,透过红纱往外瞧去。
队伍此时走在林荫小道上,两侧茂密的树木遮挡了光线,隐约能看到小道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山峰。
“停。”泠箩挥手,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她小跑到芜欢旁边,“小欢欢,要不要一会儿为难一下容昭?”
泠箩现在已经上升到敢直呼容昭大名了。
可谓是,胆子越练越大。
“为什么要为难?”芜欢疑惑。
“笨啊,当然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娶到你啊!”泠箩咬牙切齿。
“哦……”芜欢拖长了音,她觉得是没必要的,这么坐着很无聊的。
不过见泠箩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芜欢很不厚道的应下了。
之后有她好受的。
泠箩立即欢天喜地的去了前方,让人将软轿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
芜欢看到容昭出现在小道尽头,红色的喜服同样是用鲛纱和火羽制成的。
少了平日的严肃沉稳,多了几分张扬欢喜。
泠箩站在前面,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为难容昭。
容昭倒是很配合,前面的问题很快就过了,但是当问到诗词的时候,容昭卡壳了。
泠箩一下子就得意了,总算有你弱点了吧?
然而泠箩还没得意多久,容昭忽然开始往这边冲了过来,明显是打算直接抢了。
这边的人得了泠箩的命令,也知道新郎官不会闹出人命,倒是很大胆的上去拦着。
奈何容昭那战斗力,根本就没花费多少力气,稳稳当当的站在了轿子前。
透着红纱,两人却能清晰的看到对方,那是一种深种与心的信任和默契。
芜欢撩开红纱,主动伸出了手。
“小欢欢!”泠箩在那头气得跳脚。
容昭唇角上扬,伸手牵着芜欢下轿,虚扶着她的腰肢,领着她往小道的尽头走去。
走出小道,白玉铺砌而成的阶梯蔓延而上,竟看不到头。
阶梯两侧五步一玉柱,柱子上刻的不是奇花异兽,而是芜欢,神态不一,或坐或立,或笑或严肃,每一根玉柱上的人像都是栩栩如生。
芜欢抿了抿唇角,眸子微微眯起,用力握了一下容昭的手。
容昭只轻笑一声,牵着她踏上玉阶,两人踏上去的瞬间,有梵音自天地间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听着身心舒畅
那梵音响彻天地,就像是天地间为他们降下的祝福。
芜欢望向身侧的人,眉眼柔软无比,再多的语言也抵不过两人相视而笑。
泠箩在后面气得跳脚,却还是领着惊鸿一左一右的跟了上去。
洁白的玉阶上,两道相依的火红人影,在悦耳的梵音中缓慢的往玉阶之上走去。
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寓意长长久久。
芜欢踏上最后一阶,梵音骤然停止,天空无端的出现了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芜欢穿过迷眼的花瓣,看清了她面前的景色。
她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远处是一座普通的小院,简洁大气。
仙麓台,这就是仙麓台。
而广场四周竟然站着不少人。
众人看到两人出现,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鲛纱和火羽织成的婚服轻如烟云,微风拂过,竟似有火焰在两人间流转。
他们相携站在那里,那方天地的颜色似乎都淡了,只余下那抹红到极致的色彩。
那种美,像天边的云霞,霞光万丈,震撼人心。
芜欢一眼就看到最前方的司篁,他依旧穿着他那身水墨晕染的衣裳,见芜欢上来,立即冲她挥了挥手,“小欢儿……”
“娘。”魔神站在司篁旁边,轻轻脆脆的叫了一声。
容昭目光扫过去,当即将芜欢搂进了怀中,抱着她越到广场上。
司篁似乎骂了一声,不过芜欢没听清,因为广场四周升起了屏障,有花瓣漂浮在其中,将两人的身影模糊了不少。
容昭放开芜欢的手,转身面对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字字郑重,“天阙剑之灵容昭,以天地起誓,今生娶邪神青阳芜欢,当以爱之护之疼之,生死不弃,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话音一落,容昭脚下就闪现起了阵法,阵法化作白光窜入容昭身体中。
竟然起天地誓言。
这个誓言一旦违背,就会被天道抹杀,是一种不能乱起的誓言。
不过……
她愿意。
她笑望着容昭,红唇轻启,“邪神青阳芜欢,以天地起誓,今生嫁天阙剑之灵容昭,当以爱之护之疼之,生死不弃,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同样的阵法从芜欢脚下闪过,窜入她身体中。
容昭将芜欢拥入怀中,带着虔诚吻上芜欢,两人在广场上忘情的拥吻,外面的人看得激情澎湃。
这是邪神和剑神的婚礼,以后他们说给后辈听,那该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师父和师公……”惊鸿脸红的看着屏障中的两人,双手快速的捂着眼。
而泠箩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见惊鸿捂着眼,没好气的道:“捂什么捂,又不是见不得人,你不觉得这画面很美吗?”
惊鸿被泠箩强迫性拿到手,惊鸿小脸憋的通红,却挣扎不开。
他往相拥的两人看去,小脸都快滴出血了。
不过……
师父和师公站在一起,真的很赏心悦目。就算是做这种羞羞的事,两人都做的那么虔诚,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念头。
司篁牵着魔神,神色有些黯淡的看着两人如火的身影,胸口发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许你嫁衣如火,
护你永世安稳。
这句话,终究不是他来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