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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中的司徒羽和护卫更是被一下子炸飞,在空中划出三丈,才扑通几声落水。

饶是他有多重防护,这么近距离直面猛烈的爆炸,还是吃不消。

司徒羽的视力被爆炸的强光灼坏,眼前暂时一片雪花点儿——他没当场瞎掉,就已经万幸。

三件护身法器同时爆裂,鞠躬尽瘁了。

脸部、脖颈、四肢都被炸伤,刚落湖就染红了水面。

更不用提爆炸的冲力震伤内腑,换作常人,被炸飞的瞬间就死于非命。

司徒羽修为不弱,尽管眼前一黑、周身痛不堪言,但在水里浮沉几息后,还是强提一口真气,往岸边游去。

他虽双眼剧痛不能见物,但还能感受到微风拂面。司徒羽此时头脑依旧清楚,知道这个季节刮的是南风,而湖岸也在南边,所以他往风来的方向划去,就能上岸。

水下暗流涌动,有危险靠近。司徒羽抓出长枪,猛地向斜后方刺去。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毕竟不习惯水中作战,出枪的速度不如岸上,那头似鳄般的怪物头一摆、尾一甩,就避过这一刺,张嘴咬其头面。

水流一变,司徒羽就知不好,立刻抓出盾牌挡在身前。

怪鳄撞在盾面,把他撞出一丈远,再一个回旋,终于咬住他的腿,拼命往水底拽!

司徒羽一枪刺去,正好刺中怪鳄眼珠,后者吃痛,松开了嘴。

他立刻往水面游去。

刚出水,他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惊呼:

“元帅落水了!”

“水里有怪物!”

“快救元帅上来,快!”

而后就是水声扑腾,料想有人跳下水来救他。

然而水声这么喧哗、水流这么混乱,司徒羽反而摸不清袭击者的动静。

好在他的视力正在恢复,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两个护卫游到他身边,一边伸手来扶,一边叫道:“大人快上岸!”

司徒羽身受重伤,又在水下与妖怪作战,其实早就不支。

怪鳄在他右腿上开了几个血洞,咬破了动脉,他游几下就感觉不到右腿了。除了失血,恐怕怪物的尖牙还附有剧毒。

但援护终于来了,司徒羽心下一松。

就在这时,又一名亲卫游了过来,从后方护他上岸。

这人的动作一板一眼,游泳姿势也很僵硬,但在这时又有谁会特地留意他?

他刚扶住司徒羽,另一名亲卫转头见到,不由得一惊:“阿勋你怎么……”

这刚游过来的护卫,就是方才被虫子钻进了脑部的阿勋。司徒羽逃走时,他正在满地打滚,现在却能游过来护主了。

但他两耳和眼鼻都沁出血来,尤其眼睛暗红一片,看起来着实吓人。

司徒羽听到这句话顿知不妙,待要甩开后方的护卫,却来不及了。

他只觉后心一凉、一痛,耳畔还听见亲卫们的惊呼和喝骂。

完了,还是被敌人算计了。

亲卫两刀就把阿勋杀了,然后扶着司徒羽上岸。

岸上所有人这才瞧见,司徒羽心口露出明晃晃一截刀尖!

他被平放地面,亲卫往他嘴里塞进药丸,司徒羽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的一切都由鹤儿继承。他要冷静,切莫被仇恨迷眼。还有,仰善……”

说到这里,最后一口气也用尽了。

司徒羽眼前发黑,最后一个念头想的是,这一副重担、这一盘乱局,儿子能不能接得下?

没能扫荡毗夏、没能光复故国,他不甘心啊。

周围的亲兵哭倒一片。

有人发现,死去的阿勋鼻子里慢慢爬出一只甲虫,居然是蓝色的。

……

董锐的黑眼圈好像会传染,他离开之后,贺灵川下意识也打了好几个呵欠,揉了揉眼。

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是不是也该去小睡一会儿?

嗯?右眼?

外头传来嘎嘎喳喳的噪音,贺灵川推窗一看,居然是两头乌鸦正为两枚果子掐架,打得黑色的羽毛到处乱飞。

“嘘,嘘,快走!”园子里的仆丁赶紧过来赶鸟。在闪金平原,乌鸦同样是晦气的代表。

便在这时,下人匆匆进来通传:

“司徒公子来访!”

这个时候,司徒鹤不该在前线么?

“快请。”

贺灵川心底没来由一阵不安,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

也就十几息后,司徒鹤赶到。

他几乎是大步冲进来,双目红肿,一见贺灵川即悲声道:“贺兄,父亲遇刺了!”

贺灵川大惊:“你说什么!”

司徒羽遇刺?

但他立刻回过神来,见司徒鹤脚步有点虚浮,伸手一把扶住:“何时,何地?怎么发生的?”

司徒鹤忍不住又流泪了:“父亲昨天午后才成功见证珀琉国与坎族人的协约,晚上就接到邀请,去窑坡的飘凤楼赴宴庆功。结果、结果刺客就埋伏在那里,父亲……没能逃出,被打穿心脏、失血而亡。”

“谁的邀请?”司徒羽是个仔细的人,又是身居高位,哪会随随便便赴别人的约?

“你的。”司徒鹤看着他,一字一句,“仰善商会的信纸,你的落款。”

怀中摄魂镜怪叫一声:“卧草!”

贺灵川脸上变色:“不是我。”

“当然不是贺兄!”司徒鹤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交给他,“这是个圈套。父亲大概也没料到,有人能在窑坡成功暗算他。”

贺灵川若想对付他们父子,那老早就能下手了,机会多的是。

贺灵川展信一看,果然是仰善群岛的专用信笺,甚至上头的字迹都跟他有七八分相似。

“他”在信中邀请司徒羽,去飘凤楼吃庆功酒。

飘凤楼是窑坡最大的酒楼,酒香菜美价格高,盟军的达贵迎来送往,常常选在飘凤楼。上回贺灵川诱使玄卢鬼王进攻滚石谷,就是包下飘凤楼后厨的全套人马去开村宴。

他和司徒父子都是飘凤楼常客,两三人在那里吃饭小聚不止四五次。

人在熟悉的地方,就会本能地放松。

再说窑坡是司徒家的地盘,城内有守卫,城外有军队。司徒羽大概也没想到,敌人敢在这里对他下手。

“对方还模仿我的字迹、我的印信,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窑坡内就有仰善商会的产业,贺灵川过来巡视产业,顺便派人去请司徒羽吃饭,这本身再正常不过了,是以司徒羽都未起疑。

这个刺杀计划未必精密,但这名刺客对司徒羽心理的把控,十分精准。

当真是瞅准了人心的弱点。

刺杀是昨晚发生的,贺灵川道:“我竟然还没接到消息。”

司徒羽遇害,这大概是司徒领地内最大的噩耗,都说坏事传千里。

“窑坡封锁了消息,待我从前线赶回,再替父亲料理后事。”司徒鹤咬紧牙关才能往下说,“但已有小道消息开始流传,最多再有一天,盟军就会知晓!”

连贺灵川都要深吸一口气:“凶手抓到了么?”

“没有,凶手本人并未出面。”

贺灵川一惊:“那如何行凶?”

“一头模样古怪的妖兽,本体像是鳄鱼,但舌头伸在水面上伪装成莲花,并且能散发毒香,令人昏昏欲睡;一头是虫妖,散开来就是上千甲虫。”

虫妖?贺灵川听得心头一动,他在盘龙世界开启玉衡城大战,伏山烈手下就有一头虫妖,同样是数千虫子的聚合,悄无声息就杀掉了城守。

这种怪物,当刺客有天然的优势。任务完成后只管往天上飞走,关城门、禁遁术这种常规搜捕手段,对它毫无效果。

“多数是黑色褐色的甲虫,会直接攻击人。而杀害我父亲的是这一只!”司徒羽从怀里取出一只琉璃小瓶,放在桌面上,“它控制了我父亲的贴身侍卫阿勋,这才从背后偷袭成功!”

瓶子里是一只蓝色甲虫,死的。

“或许这才是虫妖的主体。”贺灵川举起瓶子端详,“介意先放在我这里么?”

他可以指派专人研究。

司徒鹤摇了摇头。

“窑坡内湖与外头相连通么?”

“水下有溶洞连通,但战争期间以石栅封住。”司徒鹤脸色铁青,“我差人下水察看,那些石栅已被破坏。”

否则那头巨鳄般的怪物,哪能来去无踪?

贺灵川按着司徒鹤肩膀,正色道:“司徒兄节哀。眼下非常时期,司徒元帅的重任一下全压到你身上了。”

普通人丧父,可以尽情发泄悲痛,哭它几日天昏地暗。

但司徒鹤不可以。

司徒羽是七路盟军的大元帅,对毗夏人的进攻,总体上由他指挥调度。

少了这个灵魂人物,盟军还能是盟军吗?

作为司徒家的继承人,司徒鹤的责任比情绪更需要优先照顾。

司徒鹤用力点头:“我今时赶来,就是向贺兄报送噩耗,再问贺兄……”

他说到这里哽咽,不得不停顿一下平息心绪,才能接下去:“如果由我把持盟军,贺兄是不是还会继续支持?”

“只要盟军为义理而战,我就会一直支持。”贺灵川正色道,“无论盟军由谁把持,是令尊,是你,又或是其他有为之士。”

司徒鹤深吸一口气,由衷道:“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