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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眼哭急尿嚎的,喊出了自己是在讹人,小袁大夫还是不依不饶的:“王大叔,你可别这么说啊,咱小杨树村谁不知道王大叔你啊,你可不是讹人那种人,说陈楚是讹人的都有人信,就说你王大叔的人品杠杠的,谁要是敢说你讹人我可不信!王大叔这么大岁数人了,是讹人那种人么!可能不要脸么!对吧?不行啊,大胜啊,继续给你爹打针,这针可不能断……”
王小眼急的都冒火了,不过也服软了。
“小袁大夫啊,我真是在讹人啊,我错了,我老糊涂了……我不是……我不是人啊……”王小眼都快哭了:“我赔……我赔徐广宽钱……”
……
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赔什么钱了,那时候的农村也没把钱看得那么重,不像现在,基本上都变质了……没变质的也有,不过很少了。
再说王小眼也没吃啥东西,就吃了人家一个老母鸡,也就吃了两个鸡大腿喝点鸡汤啥的,其余的还是徐广宽自己家人吃了,再说后来的鸡鸭鹅都是人家王小眼家的。
徐广宽人老实,但是也不傻,一琢磨这事儿就是陈楚的损主意,心里感激陈楚,不过这口风也就传出去了。
王大胜扶着老爹回家,这王小眼被他儿子那一针扎的可是不轻,要是别人扎针的,非讹死他不可,但是他儿子扎针的,能怨谁了,他不能讹自己的亲儿子吧!这个气啊……
王小眼气咻咻的,狠狠瞪着儿子,但也没办法,爷俩回家了,而王小眼这一路丢人不说,屁股也真疼啊,那一针扎的有点跑偏了。
虽然都是往屁股上打针,但那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了,人体又诸多的经脉,打屁针的时候要往屁股上面打,比如把屁股上下分为两半,不是左右分,是上下分,针要往上面扎,可以随便来。
屁股不是一般的肉,而是脂肪层,很厚的那种,针往上面扎没关系,但是往下面扎,便容易出事故了,下面有很多的神经穴位,如果扎错了,容易导致很多医疗事故,比如把人扎傻了,扎瘫痪了等等。
王小眼这一针就有点偏下了,一条腿有点不好使了,一拐一拐的……不过农村人都‘皮勒’的狠,别看王小眼那样,那也是在一辈子农村人了,不像市里人那样,有个小病小灾的那就受不了了,要死要活的,这个那个的。
农村要是手出血了,抓把土往上面一扬,继续干活,没那么多说道的,而且身体棒棒的,也没城里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这病那病……
其实自然都是相生相克的,有一种病毒,就有一种消除病毒疾病的相克的自然药剂自然的产生。
相反,城里人整天呆在钢筋水泥的房子里,吃着那些大棚化肥扣出来的东西,那才是最大的伤害。
人要健康,那便是生于自然,养于自然……人本来就是自然而来的,不和自然亲密接触,健康的了么?
王小眼回到家也反应过来了,这一切都是陈楚的损主意,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跟他不共戴天!
王小眼嘀嘀咕咕的,恨的牙根直痒痒,而王大胜却挠挠头说:“爹啊,我感觉陈楚这人不错啊,他是为了咱家省粮食啊,是爹你自己不打针啊,不怨人家陈副村长啊……”
“我……我……我呸!你他妈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王小眼气得拎起棍子朝王大胜脑袋上就打,他腿脚不利索,半路让王大胜给他撅了根树杈子走,王大胜忙抱着头。
王小眼气得骂:“你这个傻逼!陈楚那小子分明就是他安排的,我说怎么一进屋就太阳从西边出来,管我叫王大叔了呢!妈了个巴子的,这个王八犊子玩意!我……我王小眼有一口气都和他死磕……”
这时,闺女王小燕也说:“爹啊,我听别人说陈楚那人还行,可能今天这事儿真不怨人家……”
王小眼一翻眼睛,差点没气死过去,这几个儿女当中,他最喜欢这个小闺女了,乖巧懂事的狠,不像王大胜傻乎乎的,也不像王大胜他哥,一天就知道包工程赚钱,也不回家看看他。
不过最喜欢,最疼爱的小闺女说出这话,王小眼的心尖都疼。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你咋也帮陈楚说话了?啊?他勾引走了你嫂子,咱家三间瓦房也没了,还有……还有那回,做做饭,咱家的灶坑就爆炸了,啥鞭炮啊,我问了,那么大威力的除了雷管没别的玩意,肯定是陈楚那小子干的!妈的!今天又整事儿!把小袁大夫过来演戏,还他妈的有你……”王小眼说着又瞪着眼睛看自己儿子骂道:“还他妈的有你帮腔,跟着跑龙套!你这他妈的山驴逼!”
王小眼本来要打闺女的,但是他真舍不得打,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气他,一个还整天傻乎乎的,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从小就懂事儿,给他洗衣服啥的,王小眼抡起棍子又打王大胜。
不过腿脚不好,差点摔个狗吃屎,踉跄的站住了。
王大胜跟妹子王小燕忙去扶着老爹。
而王小燕眼睛转了转,也想找机会去问问陈楚,这到底是咋会事儿,是不是他真的这么祸害自己家,问问他为啥这样干,我们老王家也和他没过节,而且,他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那喜欢自己有这么对待自己的老爹的么……
……
陈楚家的三间砖房差不多完工了,房盖已经封上了,塑钢窗户亮晶晶的镜片,都直晃人的眼睛。
本来这东西人家是不管的,不过陈楚现在不一样了,小名那也叫副村长了,不用说2000年,就是现在村长那也是非常牛逼的了,一年好几十万跟玩似的,而且手握大权,一个村那么多土地,可以搞很多事儿……
陈楚顶替了柳副村长的职位,虽然是暂时的,但是分地的事儿那也是暂时管理,农村人目光短浅,或者说城里人也是如此目光短浅,只看你暂时如何如何的,根本不考虑你是不是潜力股,以后怎么样,什么样的。
比如结婚来说,就看你家暂时有多少钱,暂时有没有楼,有没有车啥的,有没有彩礼,不管你以后有没有的。
村里人看陈楚也是的,人家现在就是副村长了,你管以后是不是呢!都往死里巴结,窗户门一律崭新的全部给换上了,而且那荒草甸子的院子也都给拾掇好了,并且把陈楚家的院墙都给扒倒了,重新砌上了红砖墙了。
陈德江高兴的冒大鼻涕泡了,村里人羡慕得很,而刘海燕也积极张罗,又是给陈楚家打水泥地面又是刮大白,贴瓷砖,这个张罗劲儿。
陈楚也从兜里抽出一千块钱交给刘海燕,让请大家吃顿饭,这请是必须的,就直接在陈楚家的院子里摆开了桌子宴席了,桌子凳子都是各家借的,谁家不愿意借啊,这可是借村长家的凳子,村长借你们家的凳子,那是瞧得起你!
一千块钱如果在饭店摆不了几桌,当然那是在2000年的时候,但是要是自己家买鸡鸭鹅啥的自己家做饭,那却是够了,酒就是啤酒跟白酒,徐国忠也过来蹭吃喝来了,咂咂嘴说没有古井贡酒好喝……
陈楚这个副村长算是临时担任了,反正学校没啥事儿,估计是完犊子黄了,他要做的就是把户口改一改,改成十八岁,这样好办事,就是马上跟柳冰冰登记结婚都成,现在砖房有了,要是再有一个柳冰冰那样的大美人天天给自己暖被窝就好了……或者自己给柳冰冰暖被窝也行……
老爹陈德江高兴,一高兴就喜欢吹嘘了,在村里吹不算完,而且去亲戚家吹去了,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去他七八十里外的大爷家住。
那里更是穷山沟了,老爹在穷山沟出来的,这回也回去吹一吹儿子当副村长了,算是光宗耀祖……
陈楚躺在三家砖房里面正捉摸着,耳根贴着枕头,旋即感觉远处有沙沙沙的响声,他现在听力极佳,胸前的玉扳指亦是一闪一闪的发着暗淡的光,遂那轻轻的脚步声,他亦能辨别出准确的方位与距离。
大概二十米左右,应该在自家的大门口了,陈楚本能的关上了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旋即翻身跃下炕来。这些都是他本能的反应了,与人打了不少架,这身手跟反应亦是练就出来的了。
这时,他听到大门轻轻的被打开,已经十一点了,夜深人静,陈楚暗想莫非自己的仇家摸上门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干掉马猴子老巢,人家不能摸自己老巢么?
正想着,陈楚靠着门,感觉那脚步声轻轻的近了,随即门被拉开,人影刚一走进,陈楚一把捂住那人的头,往怀里一拉,那人唔唔唔的叫了几声,陈楚愣了,感觉那人皮肤软软的,借着暗淡的夜色一看,心里立刻就融化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小燕。
陈楚忙松开她,心里有些愧疚,心想自己真是神经病了,也是,最近打这么多架太紧张了。
不过还是紧张点好,别这让人给阴了。
“陈楚……你干啥?我一来你就关灯,我进来你还……你还这样……”
王小燕气咻咻的,手捂着嘴揉了揉。
陈楚心里痒痒的:“小燕,我的好媳妇,你咋来了?”陈楚说着话就要扑上去。
“滚开……谁是你媳妇?陈楚你要脸不要脸,就,就你这德行还当啥副村长啊?简直就是流氓一个……你,你个臭流氓……”
王小燕气呼呼的。
陈楚却不生气,要是换做闫三啥的敢要和他这么说话,早就一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不过这说话的人是王小燕,看着她那鼓鼓的胸口,陈楚想生气都舍不得,对这样的温柔纯洁无暇的农家女孩儿,生气都是一种亵渎啊……
“小燕,你别生气啊,来,先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
2000年的农村有一句顺口溜,便是说:老子是村长,在村横着晃,走西家,窜东家,睡遍女人炕,天天睡新房,夜夜当新郎,狗都不敢叫,外号黄鼠狼,吃喝嫖赌抽,满村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