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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韵之在清荷苑养伤期间,代萱打听到一些消息,安宁侯府和丞相府两家的姻亲,定在十二月初九。

后来她收到许久没写信来的周美旋的书信,说是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时间写信,这几日得空了才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日期定在十二月。

她知晓时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她没记错,郑温绪活不了多久了。

周美璇询问她烫伤如何了,她并未实话实说,敷衍了几句,回了一封信。

到了六月,天气越来越热,她根本不敢出门了,没事就在清荷苑休息,许家和陶家都派人来探望过,她基本上都不让她们看见自己的脸,不过看她手腕上的伤痕痊愈得差不多,她们还是很欣慰的,两家人送了不少补品给她,她吃不了那么多让代萱收起来。

这段时间,府上没什么事情,她脚上被蛇咬过的地方已经结痂了,黑痂一掉,露出里面粉嫩的肉,她没手贱的去揭掉,是它自己掉的还好。

疤痕有些丑,一个十字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当时她认定是毒蛇,吓得慕昭以为真的是毒蛇,才会按照处理被毒蛇咬伤的手法来处理伤口,好在抹了祛疤的药泥,效果如何还得以后看。

幸而疤痕在脚上,若是在脸上,恐怕就得毁容了。

时间过得很快,许韵之休养了一番,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到了和慕昭约定的日子,她换上男装,大摇大摆的走出后院,路过后院那片竹林时,她身影一闪而过,让出来走动的许蓉之看见了。

许蓉之好奇的看着离去的身影,想看仔细一点,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一霎而过她以为看见了许韵之的脸。

她到了清风茶楼时,小二看见她迎了上来,道“纪公子,唐公子上个月来了茶楼几次,有次让小的传话,说是约纪公子二十七日在茶楼相见,这段时间你一直没来,二十七日那日,唐公子在这儿坐了一天,小的说了没瞧着你,他还是固执的坐了一天。”

“知道了!”她皱眉,他三番四次的见她,有什么事么?

想到这,她问“他有说什么时候来么?”

“前日唐公子留下话,说是明日再来。”小二道。

她点点头,说“明日若是他来了,你就跟他说,我十二那日在清江边上等他。”

“好!”小二收了钱币笑眯眯的点点头。

她等了一会儿,慕昭没来,倒是来了一个侍卫。她定睛一看,模样看起来有些熟悉,那人也看见她了,恭敬的走了过来,道“是纪云公子么?”

“正是!”她认出来了,这人不是慕昭的带刀护卫么?

“笑得肖戊,是赵公子的随从,今日赵公子临时有事不能赴约,让小的来说一声,让纪公子回去休息,下次见面他会亲自道歉。”肖戊说道。

许韵之不再多问,点点头“下次何时见面?”

“公子说若是纪公子想找他,可以去林记米铺,到时会有人传话。”肖戊道。

“知道了,麻烦你了!”许韵之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告诉她联系的地点,原来林记米铺是他的产业。

“如此,小的告退!”肖戊行礼后走了。

她在清风茶楼坐了一会儿,便去外面逛逛,路过街上的林记米铺,她忍不住瞄了好几眼,才牵着雷霆离开。

她无事去了永兴街看看,永兴街上不少卖金银首饰,布料成衣,胭脂水粉的店铺,这儿的东西卖得都不便宜,最多光顾的便是京城的富家公子和官家小姐们,他们的穿用大多出自这儿。

她刚逛了几家店,便看见郑雅梨从一家首饰店出来,身后跟着两位婢女,两位小厮,脸上带着面纱,就算如此,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生怕暴露自己,她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

这时一辆马车从她身边行驶过去,在首饰店门口停下,车夫摆好凳子,就看见一个娇弱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徽记,顿时觉得冤家路窄,居然会是何惠玲。

何惠玲下了马车,自然不会留意道走过的许韵之和她的马,她一眼就看见准备上马车的郑雅梨,笑道“雅梨姐来挑选首饰么?”

郑雅梨看见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淡淡点头“没想到这么巧,惠玲妹妹也来买首饰么?”

“府上的那些首饰都戴厌了,听说出了新的首饰,便过来瞧瞧,雅梨姐姐买了些什么首饰,给妹妹瞧瞧,免得等会买重了就不好了!”何惠玲讨好的笑道。

许韵之走了几步就不走了,站在一个阴凉的地方,看着两位小姐,一人头上打了一把油纸伞遮阳,在大街上说说笑笑,暗潮涌动。

“重了就重了,再好看的首饰,若是它的主人长得平庸,那也是平庸之物。”郑雅梨不想多应付她,在何惠玲突然变色的情况下,道“我还有事,惠玲妹妹慢慢逛,先走了!”

那****泼了许韵之茶水后,不少夫人冤枉她是她指使何惠玲那样做的,弄得她名声受损,她有那么傻么,当着众人的面让人难堪也让自己难堪?

何惠玲被她几句话气得心里堵着一口气,想着她娘的告诫,在这个京城中,有些人家是不能得罪的,就算受了委屈也得忍着,要讨好巴结她们。

毫无疑问,作为丞相府的嫡女郑雅梨就是她得罪不起的几位小姐之一。

这口恶气,她不得不生生的咽下去,目送郑雅梨的马车离开后,气恼的跺了跺脚,扭头看见站在屋檐下一直看着她的人,语气不善“看什么看,别见过美女么?”

被无辜牵连的许韵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嗓音粗哑“确实没见过,方才离去的那位小姐,果然美若天仙,至于你。。”

“本小姐如何?”何惠玲被他激怒,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瞪她。

“母夜叉也不为过!”许韵之说完哈哈大叫,在她抓狂的时候,笑着牵着雷霆走了。

只可惜没走几步,就被何惠玲带来的两位小厮堵住了去路,她有些紧张的透过纸扇看了何惠玲一眼,怕被认出来,她机智的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蒙在脸上,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你们想干嘛?”

“刚骂我们小姐,你是活腻味了!”其中一位小厮,嚣张的说道。

许韵之皱了皱眉,退了几步“没活腻味,生活如此美好,本公子想多活几日,倒是你家小姐太妄自菲薄,本公子实话实说也错了么?”

“你还敢说,本姑娘瞧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想多活几日,很好,只要你跟本姑娘赔礼道歉说错了,本姑娘可以饶你一命。”何惠玲见她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得意道。

“赔礼道歉是不可能的,若是你这位母夜叉给本公子赔礼道歉压惊,本公子勉强答应你!”她嚣张道。

话音一出,气得何惠玲直哆嗦,指着两位小厮骂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小姐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是赔礼道歉!”

“是!”两位小厮接令,摩拳擦掌的逼近。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敢嚣张,今日她有意试探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就算打不过,她有雷霆不是,跑还跑不过么?

两位小厮一副看起来不好对付的模样,他们还以为会把人吓得腿软,只可惜许韵之把人打得腿软,两人被她揍了一顿,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嚎叫着,就是爬得起来也不愿意爬起来再被打了,只能委屈他们家小姐了。

许韵之揉了揉打疼的双手,确定面纱还在脸上,这才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走到何惠玲面前。

何惠玲没想到她这么不好对付,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别过来,我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你若是敢把我怎样,我爹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将军府?”许韵之挑了挑眉。

何惠玲点点头,见她迟疑,顿时腰杆直了不少“没错,本小姐就是将军府的小姐,你还敢欺负本小姐么?”

“若是别人,本公子恐怕不会愿意,若是你,那就不一样了,既然是将军府的小姐,那小姐觉得,在下可有做将军府的女婿的潜质?”她调笑道。

何惠玲听了,盯着她有些熟悉的眼睛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绿了“你敢调戏本小姐?”

“调戏你又怎么了?”难得抓住这个机会,不让她丢人吃亏,她许韵之才不干。

“你敢!”何惠玲惊慌的后腿。

“不许动我家小姐!”何惠玲的婢女跳出来。

许韵之毫不客气的一拳头砸了过去,把碍事的人推开了,婢女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哭泣“呜呜。。”

“你。你。。”何惠玲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不想活了!”

“别说那么多,等本公子调戏你了再说。”她学着见过的那些猥琐公子,嘿嘿的笑着朝她伸出手,先是揭掉她脸上的面纱,再然后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虽然被她打了一下,她也不在乎,手正要朝她胸前袭去。

何惠玲见了,吓得抱胸蹲在地上哇哇大叫“救命呀,非礼呀,呜呜.”

她肯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见何惠玲吓得不轻,她收回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上马离开永兴街。

做了坏事,她还是有些担心被人认出她的真面目来的。

这日后,何将军府知晓女儿在永兴街被人调戏,气得吹胡子瞪眼,扬言一定要抓住这个恶人。

当然,为了顾全自己女儿的名声,何惠玲被调戏的事情不能被人知晓,只说府上的一位婢女被人当众调戏了。

不少夫人得知后,心知肚明他们何家那点心思,暗地里取笑何惠玲不仅名誉受损,现在是清白都要受损了。

何惠玲知晓后,差点去尼姑庵里剃发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