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派军队出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陈风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鞑子骑兵,有些遗憾。
不过,想起自己这次的主要任务,乃是拿下上都城,而这个任务,被陈风轻松利落地给办到了,陈风就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扩廓的骑兵,算了吧,陈风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对付,那是徐达的军队的任务。
这个任务,徐达的军队完成得非常不好。当然,汤和的骑兵,算是多少给徐达报了仇。
扩廓只留了一万人,和汤和的军队较量,结局是很明显的,冲杀了两个回合,这个万人队,就剩下了不到五千人了,若不是万夫长当机立断,带着军队赶紧逃离,恐怕损失会更大。
即使是他们逃了,汤和还是没有放过,一口气追了十几里,一直到天黑,才放过了这支军队。等到这支军队和扩廓汇合之后,人数剩下不到三千。
陈风下令堵住炸开的那个缺口,也非常方便,城头上的滚石檑木很多,丢下来,又暂时封上了口子,而彻底地重新垒城墙,这就不是陈风要考虑的了,等到朱元璋派出了驻守这里的将领,安排了官员,再让他们去垒好了。
赶走了扩廓,安排好了城头的防务,陈风才进行了自己最期待的一件事,看看妥欢帖木儿!
上都的皇宫,比大都的要小多了,而且,妥欢帖木儿来了上都之后,没有闲心游玩,而且,要不停地筹措资金养军队。所以,皇宫的很多地方,居然已经生了杂草。
当初对于大都的皇宫,陈风很谨慎,没有进去。而在这上都城里,陈风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毕竟,这里陈风从未将他看做是鞑子的首都,再说,元朝已经在他的手里灭亡了,这上都,只是个笑话而已。
所以,陈风大踏步地走在上都的皇宫里,进入了前面的宫殿,开平宫中的大安阁。
虽然陈风已经来到这里数年,但是,前世的知识,陈风还是没有忘记的。
大安阁,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算是上都宫城的前殿了,却又负载了宫殿正衙的功能。在这座宫殿里,发生过很多事情,元世祖和元成宗都是在大安阁中举行登基大典的。这里,曾经是在大都没有建成之前,很重要的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见证了很多历史,
今日,却又要继续见证鞑子最不愿意见证的一面,鞑子的皇帝,被明朝的王爷给擒获了。
“带妥欢帖木儿到这里来。”陈风进入了大殿,向着一旁的护卫说道。
这座宫殿,也没有以前的风光了,显得有些落魄,尤其是,一些墙壁上,显得坑洼不平,那是以前镶着的金子,被妥欢帖木儿撬起来,充作军资了。
“咔嚓。”陈风刚刚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外面的天空,已经很黑了,在这闪电之中,变亮了一下,接着,又黑了。
大雨瓢泼,从天空倾泻而下,夏天的北方,大雨带着寒意。
这座宫殿,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有些风雨飘摇。
幸亏自己今日攻进了城里来,否则,就要在外面承受这暴雨了,老天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虽然那些营寨都已经造好了,在这种大雨之中,还是不如这宫殿住得舒坦啊。
陈风在大安阁中呆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王爷,鞑子皇帝带到。”护卫说道。
听到这话,陈风转过头来,那里,一个正在低着头,畏畏缩缩的人,是鞑子皇帝吗?
“抬起头来。”陈风说道。
陈风一说,护卫立刻就将这人的头,掰了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上面已经满是皱纹,苍白,眼神之中,还透着惊慌。
几年之前,陈风见到妥欢帖木儿的时候,妥欢帖木儿还是意气风发,满面红光,笑起来声音洪亮,而绷起来的时候,又满是威严,多年的皇帝生活,早已经将妥欢帖木儿的气质培养出来了。
而现在,妥欢帖木儿却仿佛一下子就变老了,其实,他的年龄,还只是中年,却仿佛变成了老头儿一样,当初的威严没有了,现在,完全就像是个地主家的老家奴一般。
脸上,还有两个红手印,肯定是挨了两耳光,这是谁干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帝吗?要以礼相待吗?
陈风顿时对这个老家伙更是有些怜悯了,说道:“放开他吧。”
护卫这才狠狠地又抬了一下妥欢帖木儿的脑袋,松开了手,仿佛就像是对付一个罪大恶极之
人一般。
不过也算是了,妥欢帖木儿是鞑子皇帝,可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妥欢帖木儿这才抬起头来,只看了陈风一眼,又再次低下了头:“陈王爷,真是没有想到,以前你只是我的一个礼部郎中,而今,却成了断送我大元江山的正主啊。”
“说什么呢?”一旁的刘狗儿,就想要上来,给他一耳光,这个皇帝,果然就是欠揍!
“狗儿哥,不得无礼。”陈风摆了摆手,又向着妥欢帖木儿说道:“这中原,本来就是我汉人的,我汉人的王朝,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只可惜,最后被北方蛮夷入侵,从此,山河破碎。现在,能够重新将这山河,回复到我汉人手里,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大元?你们元朝,哪一个皇帝,把汉人当作过是这土地上的主人了?”
“万里河山,有能力者居之。当时的宋朝,又何尝将百姓当过主人看?想我先祖,向南攻占,也是为了汉人百姓。当时赵氏。乱用奸臣,祸国殃民,残害百姓。”妥欢帖木儿说道。
提起先祖,他脸上,依旧是有着骄傲的。
“先祖?为汉人百姓?”陈风听到妥欢帖木儿这么说,不由得连他都想要抽妥欢帖木儿两个耳光了:“我们汉人的事情,我们汉人自己解决,用不着你们蒙古人来操心!就算是当时赵氏有错误,也轮不着让你们蒙古人来管!”陈风说道:“你们来到了中原,一直都在祸害我们汉人,每一个汉人,都巴不得让你们立刻滚回到草原上去!”
听到这话,妥欢帖木儿没有畏惧,说道:“这里是我大元的上都,我在这里,不会走的,现在,我是你们的俘虏,但是,我还是大元的皇帝!”
面对着昔日自己的臣子,妥欢帖木儿露出的还是自己的勇气,虽然已经是阶下囚,自己依旧是大元的皇帝,要有骨气!
妥欢帖木儿望着陈风,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
“那么,你告诉我,你这个大元的皇帝,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是治理国家吗?不是,是骄奢淫逸,贪图享乐,还有,祸害功臣,你说赵氏乱用奸臣,你又何尝不是?当初,若不是你听信哈麻谗言,将脱脱罢官,导致高邮城下,百万大军消失,这个天下,依旧还是你妥欢帖木儿稳固的天下。你干了什么?你将脱脱大人撤了官,重用哈麻,哈麻会干什么?除
了会教你大喜乐之外,你还得到了什么?”
陈风的话,语气不重,句句落在妥欢帖木儿的耳朵里,刺到了妥欢帖木儿的心上。
陈风说得当然没有错,整个大元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就是高邮!就是百万大军消失的那个时候!从那时起,元朝就对四方的红巾军起义,没有了足够的对付力量,从此,拆了东墙补西墙,扑了这股火,那股火又燃烧起来。
为了灭红巾军,他们不得不重用地主武装,而这些武装,却不是完全听命于朝廷的,比如,孛罗帖木儿,还干出了谋逆的事情来。
妥欢帖木儿当皇帝,励精图治,也就是在刚刚从伯颜手里夺取权力那几年,之后,就一直在淫乐之中。
也就是到了上都之后,妥欢帖木儿痛失大都,才开始重新振作,把自己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了国事上,可惜,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天的余地了。
现在,妥欢帖木儿站在这里,他是大元朝的皇帝,也是最后的皇帝了。
想起当初,妥欢帖木儿满是仇恨和愧疚,他也知道,当初,这个陈风,本来是元朝的官员,若是将他争取过来,就可以变成像扩廓一样的,为国效力的栋梁。但是,自从脱脱被贬之后,陈风就改变了,这个人,惹怒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而脱脱的被贬,就是改变了这个人的原因。
后来,妥欢帖木儿听信谗言,将陈风抄家,就算是彻底将陈风逼到了反面。
陈风刚刚的话,勾起了妥欢帖木儿的回忆,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陈风的话语气很重,一旁的护卫,又走上前来,看着陈风的手势,随时都会教训这个当了阶下囚,还要保持什么皇上威严的人。“的确,朕很多事,都做错了,如果给朕重新来过的机会,朕绝对不会犯这些错误。”妥欢帖木儿说道:“现在,朕既然落到你们手上,也不愿再受辱,你杀了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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