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悲痛莫名的清风徐徐,加面无表情,她的痛心,却是他的绝望……加轻轻抱着清风徐徐,在她耳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你求正义联盟,就是我求;你替我承认了失败,就是我自己承认了失败。你重生了,深知一个高手重生后的痛苦,你不想我重生,不想我过去的努力一夕成空。可是,你忘记了,对我而言,武功的重要性从来不能够超越我的心。有心的高手不管多久都还能爬起来,没心的高手就算带着替身娃娃也回不到过去。很多重生的高手的心都败给了重生的艰苦,落差的残酷;我没想过你会败,可是你也败了。”
加松开了怀里的清风徐徐,再没有说第二句话,再没有看她那张垂泪的,怔怔愣呆的脸……加一口气奔出了几百里,躺倒在山林野草丛生的地上,失神的,眺望着天空……以为永远不会存在的流泪,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滑过了他的脸庞。他本来不想说最后那番话,他本来想如清风徐徐希望的那样,认真的强调无心无面人的事情,告诉她,他没有做过她误会的那些事情;他本来想让清风徐徐别误会,希望让清风徐徐重新树立对他的信任……加本来想这么做,因为他跟清风徐徐是几百年的感情了,他无法忘记几百年的朝夕点滴,也无法忘记当初清风徐徐为了他,不惜一死的表白决心。
可是加没有说那些话,没有那么做,尽管他非常想那么做。几百年的江湖,曾经跟随依韵多少年的学习让他早就看到无数,不甘心而纠缠的痴男怨女,最终的结果还是在痛苦中挣扎。感情就是如此,可以包容很多事情,却绝不能够出现原则性的,超乎彼此底线的裂痕,一旦出现,那就如同心里头插了一把刀,很难拔得出来。即使一再努力的希望忘记,希望自己不去计较,但疼痛总会不由自主的提醒人记起那道伤痕。
完美,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一面镜子,破了条裂痕,那面镜子还能坚持用多久?纵然不舍得,又能让自己勉强多久?
清风徐徐勉强到了极限,而加不愿意让自己无谓的勉强下去。因为他从来都相信,真正永恒的感情应该是如依韵和紫衫那样的,从来不会出现触及底线的裂痕。完美无瑕,原本就是完美的定义。
加想得很明白,可是眼泪仍旧在不由自主的流淌,不为失去,只为那曾经漫长的感情点滴……清晨的太阳升起的时候,道士已经把村子横七竖八的,和尚的尸体都烧了,脚臭的味道刺激的人难受的恨不得把鼻子剁下来。道士也没有闻过这种焚烧大量尸体的臭味。“女魔头……为什么还能得道?”道士喃喃自语,至今仍然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是他没有指望能够得到答案,自言自语的问,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火焰终于熄灭,道士也返回了道观。道观里,依韵仍然端坐桌旁,他身旁,桌子的另一边,端坐着的是喜儿,他们四目相对,似乎没有移开过。
道士无言以对,这样的情景本来应该是让人触动的美丽。
道观里,太上尊者的泥塑身下,袅袅的焚香烟雾飘飘升起,让大殿里都充溢着香的气味。
一旁的红木桌旁,一男一女,神情注视着对方……原本,这该是让人触动的美丽景象。但是道士一点都无法触动,因为这样的情景,片刻是美好,如果持续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话,那就是……神经病了。
道士什么也没说的自顾出去了,他饿了,要吃早餐。
月儿在厨房里吃着东西,看见道士过来,噗哧失笑。“哈哈……道士也受不了他们了。”
道士无言的拿起盛了碗米粥,自顾喝着。的确,他的确也受不了大殿里的那对不正常男女,月儿也是受不了了才抛出大殿的,在那种地方吃东西,月儿觉得没胃口,道士也是。
“呵呵呵呵……依韵,你贪心了。”道士离开不久,喜儿就动了,桌上的菜已凉,也不新鲜了。她倒掉了被子里的酒,斟满,自顾仰头喝干。
“黑木崖也快到女娲圣地了。”依韵长身而起,一天一夜,许多的记忆都纷纷闪过了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记性变好了很多,至少记得许多路,记得许多事情。正义联盟里的人,以及江湖的局势,还有许多,许多其它的往事……“呵呵呵呵……依韵,东方不败,要小心的。”
“我本来很想跟她战一场,可惜她来的太早。”依韵留下地图和纸鹤,走出大殿,赤风马飞奔而至,载着他,流行般飞驰疾去。马蹄声渐远,马蹄声惊动了厨房里的月儿,她欢快的跑出厨房,激动的冲着依韵远去的背影挥手,高呼。“下次别发神经啦!”道士在厨房听见,无奈摇头,是的,他也不希望在碰上这样的情景。
月儿回到大殿,嘻嘻笑着凑到喜儿面前。“黑木崖打女娲圣地呀,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呵呵呵呵……不用的。”喜儿行至大殿门口,眺望着远空,仿佛一点不为这场战斗而忧虑。天庭之战,天庭的神级称号高手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们的强横,比佛更强大的强横。而东方不败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其实力原本不可能是当今江湖中人所能够挑战的存在。东方不败亲自率领人进攻女娲圣地,人数更少的正义联盟甚至连用人海战术把东方不败消耗殆尽的本钱都没有。
这样一场实力对比不平衡的战斗,根本不被江湖中人看好。
西天极乐所属的那些佛门都认为,继天庭灭亡之后,最后一个顽强存在至今的反抗西天极乐的势力,正义联盟也即将走到终点了。西天极乐所属的佛门江湖中人,许多人不等门派发布命令,就已经自发集结在女娲圣地周围。他们的目标一致,尽可能让正义联盟的人逃不出去,不让在女娲圣地的人再有机会逃亡邪城。
这样的行动,全是西天极乐所属佛门的江湖中人自发组织的,没有一个佛门掌门人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东方不败率领的黑木崖npc们浩浩荡荡的出发依旧,距离杀到女娲圣地,只剩五天的时间。与之同时,灵鹫宫的莫带领了灵鹫宫八成的战斗力奔赴女娲圣地,在距离五百里外的地方,驻扎,等待着黑木崖的东方不败抵达。
这场厮杀,是继天庭之后的一场大战,更是西天极乐所属佛门门派的一致关注的大战。正义联盟灭亡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反对西天极乐的势力,尽管如今的正义联盟其实只有偏安一隅的力量,根本没有可能反扑,但对于已经选择了西天极乐的门派和江湖中人而言,还是不希望存在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依韵一个人在富斗城的客栈,已经来了大半天,黑木崖的人马很快就会经过这里。
富斗城里却早就已经聚集了许多西天极乐所说的佛门江湖中人,这些人没有选择距离女娲圣地更近的城镇,因为他们担心被正义联盟突然杀出来的人袭击,也只想等到黑木崖的人进攻之后在去堵截那些溃败的,正义联盟的漏网之鱼。
客栈里,清一色的僧衣和尚,但这样的景象早就已经不奇怪了。甚至连客栈的npc掌柜和小二都穿着僧衣,以示信佛。如今的江湖城市里,甚至许多地痞流氓无赖都穿僧衣,以穿僧衣为荣,以次为潮流。因为npc的诸多朝廷势力都信奉了佛教,明文规定了法律,不信佛的民众,就是亵渎神佛之罪,轻则罚款勒令该过,重则入狱。
即使没有这种规定的npc朝廷势力范围内,那些不穿僧衣,不烧香拜佛的也会被周围的人排斥。
“不知佛,不可语!”这句话就是npc秀才们最喜欢说的,原本是秀才们耻笑那些普通npc民众不懂佛经,只懂得听别人说什么做什么的讥笑之言。后来变成普通npc民众拿来笑话,挖苦那些还没有穿僧衣,还没有信佛的民众。信佛的潮流,席卷天下,连荒僻的山林地带的村庄都在烧香拜佛,追赶这股子‘热潮’。置身热潮其中的人,都觉得找到了真理,找到了心灵上的踏实。
npc的朝廷官员审案言佛,论事言佛,甚至连贴在墙上的公告都拿了佛经的如是我闻当开头……自然演绎了许多的不伦不类,但npc们不觉得,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接受。那些冥顽不顾,还在讨论别的学说的人,开口就会被周围的人围攻耻笑。乱七八糟的佛说让他们喊叫的粗了脖子红了脸,声音还是被七嘴八舌的噪杂给淹没的无影无踪。
悦来客栈里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也没太多。不过,至少悦来客栈仍然做不穿僧衣的人的生意,换了许多npc开设的小饭馆,那就根本不接待了。
依韵在客房窗户边,看着外头街道上,两个穿着佛装的男女,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几分醉意的走出悦来客栈大门口。
街上来往的那些清一色身穿僧衣的npc们看见了,个个驻足,渐渐的,越来越出多的人把她们围在了中间。有些人的脸上,冷冰冰的,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怒容满面,有的人做平和虔诚状……但他们共同点是,全都没有善意。没多久,那两个江湖中人周围已经围了几层npc,有秀才,有普通的居民,有抗着扁担卖菜的……那两个江湖男女几分醉意的看着,女的笑的花枝乱颤的手指周围的npc,嘻嘻大笑。“老公你看,他们围着我们干嘛?是不是要饭的……哈……不是啊,穿的都不像要饭的叫花子嘛……”
“看什么看!找揍啊?”男人怒斥,也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刚到这里,刚在悦来客栈吃饭喝酒,正准备到街上逛逛,就遇到这种诡异的场面。
一个秀才愤然冷哼。“阿弥陀佛,朗朗乾坤,大厅广众之下,你们如此亵渎神佛,不觉得愧对佛门么!”
“什么密宗的佛门弟子啊,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当心佛祖罚你们时代做牛做马!”一个居民纷纷附和,包围他们的npc们纷纷叫嚷,怒喝叫嚷不休。
原本莫名其妙的那对江湖男女这才恍然大悟,知道遇上麻烦。“阿弥陀佛,都是佛门弟子,我们密宗的修行从来不论男女,跟你们的修成不同。”
一竿子npc将信将疑的面面相觑,却都没有散去。有人在嘀咕自语,觉得难以置信,他们这里的佛是四大皆空,即使不是佛门弟子的普通人,也不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什么的。
那女江湖中人有些不耐烦,但是佛门有佛门的规矩,她恐怕坏了佛法修行,也不敢对这些npc肆意乱来甚至无礼。原本的醉意不由清醒了几分,拽了拽身旁的男朋友。“阿弥陀佛,入乡随俗,别啰嗦了。”说话间松开了伴侣的手,那男人一脸的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包围了几层的npc们这才散了开去。
客栈上,窗户旁边的依韵面无表情的看着,对于街道上不时路过,无意中看见没有穿着僧衣的他的那些叫喊的npc,视如不见。而那些npc倒也没有激动的冲进客栈里头……富斗城,远远叫响了一阵阵响亮的叫喊声音。“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教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富斗城里的npc江湖中人们,都兴奋的炸开了,因为东方不败率领的黑木崖终于到了富斗城,大战,将起……女娲圣地,外出的杀人太极门的高手们都已经返回了。
心有千千结被关在一品堂看守的圣殿地下,没有什么血污腥臭,有的只是漆黑的孤独。
她是第一个被囚禁在女娲圣殿底下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