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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不请自来的行为有失礼节,这是每位到访者要明白的最基本道理,但作为主人家来说,热情好客也是最根本的礼待之道。顾初敢向所有人发誓,她绝对是一个最秉承中华优良传统的姑娘,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是她最积极赞成的精神。这么多年来虽说她每天都背着重重的壳往前爬,但与人交往的乐观态度不曾改变。

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她不管怎样都是欢迎的。

没错,如果是别人,哪怕是那个曾经吓唬她的小警察。

但,就不能是陆北辰。

可他就这么明晃晃地来了,没有遵循什么上门会客之道,此时此刻就像皇城根儿下的太师爷似的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用悠哉的行径来告诉她,其实一切都成了她的错了。

“有关接机的事我可没答应过你。”顾初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一下。

家里冷不丁多了个男人会很奇怪,连房间的气息似乎都变了,像是沾染了他身上来苏水的味道,干净,却有点发冷。这似乎代表了一种气场,而他的气场,明显是伴着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事业的成就而强大。

“你会错意了,我没要你答应,我只是通知你。”陆北辰笑了笑,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跟她说,“冰糖放多了,少了柠檬的酸味。”

“我喜欢喝甜的。”顾初顶了他一句,心里自然是别扭,什么叫做“我只是通知你”?她又不是他的助理,凭什么就要听他的通知?

陆北辰没恼她的态度,点了下头,“小姑娘嘛,都喜欢甜腻的东西。”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过来讨口饭吃。”

顾初瞪着他,“你堂堂的法医教授,想要吃饭还不简单?只要一开口有多少人会前仆后继的?还至于到我家蹭饭?”

“吃别人请的客那叫受贿。”陆北辰双手一摊,“我只是不想给他们提供行贿的机会罢了。”

顾初死死咬着唇盯着他。

“再说,我这个人嘴巴一向很挑,如果吃了顿不合胃口的晚餐,那一定会影响我的工作状态。”陆北辰笑看着她,又补上了句,“死者为大,他们的事不能耽误。”

话毕,他环顾了下四周。

最传统的三居格局,中规中矩,不论是从楼的外观还是从内部结构来看,这里的年头的确不少了。但就是这样的老楼,一旦都是常住人口,就会沾上很多的生活气息。客厅不小,属南北通透,其他几个房间都是关着门的。客厅放有很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花花绿绿的,其中医学书不少。沙发的式样看上去是老了些,却被她后期加工过,将沙发套做成了各种颜色的拼成,反而成了客厅里最抢眼的摆设。

纯实木的地板,看得出当年是花了不少钱装修,往往老物件都实在,搁多久只会染上岁月的厚重,不会出现质量问题。地板的颜色很舒服,深巧克力色,与房间其他摆设配搭相得益彰,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干花,如数地散放在一只被清洗得很是干净的巴掌大螺壳里,米白色的壳,七色的花瓣,也充满了一种生活情趣。房北是厨房,进行了半封闭式处理,房南是一个落地的推门,然后是通透的阳台,阳台的面积还挺大,放有高高低低的花架子,上面摆有各种各样的绿植,有开花的,也有不开花的。

顾初见陆北辰在打量着房间,多少有点不自在。他的目光就这么沉定地扫视着一切,总会让她感觉如同一种解剖,像是他对待死者的尸体一样,用他的手术刀来发现所有不被人发现的真相。

“我没做多余的饭。”她挡住了他的视线。

“再做。”陆北辰说得云淡风轻,然后起身,走向阳台。

阳台的窗子是开着的,厨房那边也是开着窗,南北的户型这点最好,夏夜,清风徐来,不消用空调都会自清凉无汗。有风铃声,叮叮当当的,伴着晚风清脆悦耳。陆北辰抬头,是一串用细细的小贝壳穿成的风铃,风一过,小贝壳相互碰撞发出声音,不同于大贝壳声音的闷实,这类贝壳所发出的声音很细碎入耳。看得出是自己做的,贝壳形状不甚相同。

抬眼的同时也就看见了阳台上还有挂晒的衣服。

新洗半干的衣服,还透着干净的洗皂水味,有裙子,有碎花小上衣,还有……

“别看了。”顾初急了,喊了一嗓子。

他的眼睛在她**上打转,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陆北辰抿唇笑了。

顾初觉得又羞又怒的,干脆不搭理他了,转身回了厨房。岂料他也跟过来了,整个人靠在玻璃门边儿上,看着她在备菜,说了句,“别放香菜。”

“不好意思,我喜欢吃。”顾初终于找到他的弱点,扭头冲着他笑,故意说,“我特别特别地爱吃香菜。”

“香菜的气味会盖住食材的原味,我只是在你的烹饪上给出合理化建议。”

“这是我的厨房,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顾初抓了几把香菜一股脑放进去,末了还觉得不够,又放了几把。

陆北辰“啧啧”了两声,无奈摇头,有点惨不忍睹,“这菜还能吃吗?”

“爱吃不吃。”

她这种十分不客气的待客之道倒是没吓走陆北辰,耸耸肩膀,双臂交叉,做无所谓状。

良久后,他问,“没男士拖鞋,没烟灰缸,乔云霄不来你这儿?”

顾初抿了下唇,“这是我的私隐,我可以不回答。”

“在我面前你可以没有私隐。”

好大言不惭的口吻。

顾初心里想着,就是在你面前才要更有私隐。她没回话,懒得搭理。就这样,陆北辰一直看着她做完了饭,过程中很少说话,顾初虽说觉得做饭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在背后看着,十分不自在,但也知道现况难改,顺其自然了,又多蒸了米饭。

结果,陆北辰还真是毫不客气地吃得津津有味。

顾初手持着筷子,懊恼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陆北辰挑眉,“我没说我不吃香菜。”

“你刚刚明明说了。”

陆北辰又盛了碗汤,慢悠悠地说,“你的中文理解能力令人堪忧啊,我只是建议你别放香菜,并没有说我不吃香菜。”

顾初真想从楼上跳下去。

果真是她理解错了,她还真以为是他不爱吃香菜,故意为之,现在好了,香菜作为配菜放得比主菜还要多,她是觉得难以下咽了,他倒是吃得从容。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陆北辰对汤的味道极其满意,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叫做损人不利己,说的就是你。”

顾初真想把汤扣他头上。

但是,她还没这么胆。

吃了饭,陆北辰又得寸进尺,“没有餐后水果?”

顾初忍无可忍,问,“陆先生,你能告诉我今晚你来的目的吗?”

没这么上门算账的吧?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情绪。

陆北辰闻言后,笑了笑,朝沙发上一靠,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送你的。”

什么东西?

顾初迟疑,之前她一直没看这个袋子,通体的黑色硬质纸袋,里面装有一个包装甚是精美的盒子。见她面露疑色,陆北辰又说,“打开。”

她可不敢打。

万一里面是块人骨肉怎么办?他长期从事那么*的工作,性格变得扭曲也不是什么怪事。

陆北辰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怒反笑,探身过去,干脆替她开了礼盒。打开,顾初只觉得眼睛被小小的光艳给刺痛了一下。

一条项链。

一条梵克雅宝的项链。

“过来。”

顾初坐着不动。

陆北辰直接起身,绕到她身后,刚要给她戴上,她伸手拦截了。

“我不能要。”

“为什么?”

“太贵重了。”她刚刚看得清楚,这条项链不是今年市面上看见的,图案特殊,应该是订制款。

陆北辰皱眉,硬是给她戴上了。

“我——”

“还不错。”陆北辰满意了。

“可是——”

“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总得有点诚意吧。”陆北辰打断了她的话,搭在她肩膀的大手缓缓下移,直到,与她的双手十指相扣。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脸颊也微微贴着她的脸颊,这种姿势,有句成语形容得亦是恰当:耳鬓厮磨。

可顾初想得不是耳鬓厮磨的事儿,陆北辰的话令她猛地清醒,一下子想起件事儿来。没有回应他的*“告白”,她一把将他推开,进了卧室,陆北辰正愕然,她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东西。

“支票是你的吗?”不是乔云霄,那么她不认识什么有钱的朋友了,哦还有凌双,她很有钱,但一来凌双不会知道她现实的处境,二来,人家凭什么帮她还钱。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还有谁,刚刚陆北辰的那句话猛地提醒了她,如果这也是他的“诚意”之一呢?

陆北辰将支票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后给她,“这不是你自己的支票吗?”

“不是我的。”

陆北辰笑了,“你自己的签名。”

“我知道,是我的字,但是被人模仿的。”顾初盯着他。

陆北辰仔细打量了一下,沉默了会儿后抬眼看她,“你欠了这么多钱?”

一听这话顾初愣了,好半天又问,“真的,不是你的?”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陆北辰面色严肃了。

顾初意识到自己摆了个大乌龙,一把夺过支票,转身回了卧室。陆北辰却没打算算完,跟着进了卧室。

“你干什么?出去。”卧室是最*的地方,他的闯入,如同是要硬生生地往她心里闯似的。

“顾家的外债不是已经还清了吗?”陆北辰逼问。

“这是我家的事。”顾初满心慌乱,她开始懊恼,也觉得自己在做这个行为之前欠了考虑。

顾家当年的确欠了不少钱,但姨妈帮着还钱也是以顾家的名义来还,这件事知道的人少,当年顾家卖了不少房产,外界的人都以为是她变卖家产才还上的外债。

身子就被陆北辰给强行扳了过来,“当年顾家到底欠了多少钱?”

顾初心烦意乱,一把拨开了他的手,“这不关你的事。”

陆北辰僵在原地,脸色有点铁青。

手机恰当地响了,救了顾初一命,她避开他审视的目光马上去接电话。

是姨妈打来了电话,还是问她工作的事儿。

“什么时候带那个专家来见我?”

顾初生怕被陆北辰听到,接着手机走远了些,陆北辰虽没跟上,但靠着门边看着她,眼神犀利。她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又觉得姨妈的这通电话咄咄逼人,便有种“前有虎后有狼”的强迫感。

“姨妈,还没回来呢。”

“既然你要做他的助理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应该知道吧。”

“我……”她上哪知道去,叹了口气,“大概还得一周左右时间吧。”

“你不是在骗我吧?”岑芸语气质疑,“我可告诉你啊,现在也就只有我才想着管你和思思,你对我撒谎的话,要是万一被我查出来了,我可不会轻饶了你。你以为你现在工作了翅膀就硬了是吧?才二十几岁的黄毛丫头你懂什么呀?好人坏人你会看吗?就你一天到晚傻了吧唧的,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真的没有骗您。”顾初想挂了电话又不可能,回头瞅了一眼陆北辰,却发现他回了卧室,站在*头翻看一个笔记本,心里又急又慌,虽说那个笔记本就是记账用的,但他这么乱翻总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支票的事儿我可一直是半信半疑呢啊。”

“我知道我知道。”见他放下来笔记本,顾初稍稍松了一口气。

陆北辰走了出来,去没看她,走了次卧,刚要推门,顾初飞窜过去,挡在了他面前,说,“这是思思的房间,你不能进去。”

他却置若罔闻,将她拉开,闯了进去。

“喂——”

是女孩子的房间,陆北辰站在卧室门口,环视了一圈。

电话那头是岑芸拔高的嗓音,“谁进思思的房间了?你在跟谁说话呢?”

声音之大,令陆北辰回头瞅了她一眼。

她便赶忙退了出来,“没谁,姨妈,我这边还有事——”

“别跟我打岔,是不是乔云霄去你那了?”岑芸大声豪气的,“我可警告你啊,不准让他进屋,他们乔家怎么对待顾家的你不是不知道,还让他进门?你疯了吧?”

顾初百口莫辩,她压根就插不上嘴。

而陆北辰觉得这个房间没什么好看的,就出来了,走到另一个房间,打开,是洗手间。关了门,又顺势到了靠近客厅的一间房,房门紧闭。他在房门前站立了会儿,然后伸手扭了把手。

顾初倒吸了一口凉气,也顾不上跟姨妈解释了,通话键按断,就窜了过去。

“你够了。”她扯着他的手臂。

“三间卧室,一间你的,一间是顾思的,这间呢?”陆北辰面色又一贯的淡然,可攥着门把手的大手丝毫不退让。

“书房。”

“书房?”陆北辰挑唇,“你的书架是放在客厅里的。”

顾初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观察了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正想着怎么圆话,岑芸的电话又打来了,她不敢不接,姨妈的脾气她很了解,如果不接电话,不出二十分钟她家的门肯定会被姨妈给砸开。

“到底谁在你家呢?”第一句话,绝大的嗓门,“我告诉你啊,要是那个乔云霄的话,我现在就上门赶他走!”

顾初犹若整个人被人点着了,不知道该先扑灭哪头,陆北辰扭了一下门把手,上了锁。

他回头瞅着她,没管她在通电话,问,“钥匙呢?”

这边问话,那边也在问话,顾初如热锅上的蚂蚁,更可怕的是,岑芸听见了陆北辰的声音,情绪就愈发地激烈,“谁的声音?我怎么听着是个男人声音?”

“不是。”

“你当你姨妈七老八十耳聋了是吧?”岑芸嗓门更高了,“是不是乔云霄?你给我说老实话。”

“我——”

话没等说完,手机就被陆北辰给夺了下来,淡声开口,“姨妈你好,我是陆北辰。”话毕将手机递给了顾初。

她如被雷击,直到岑芸那边又嚷嚷了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手机。

“他说他是谁?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这么晚了他在你那干什么?而且还进了思思的房间。”

“姨妈,他真的只是个朋友。”顾初眼瞅着陆北辰又进了她的卧室,心里敲响了警钟。

果不其然,当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钥匙。

顾初如临大敌,语速极快地解释,“姨妈,不管您信不信,他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放心吧,他现在就走了。”

也不管姨妈会不会多想了,她马上挂了电话,在陆北辰将钥匙插到钥匙孔马上要打开房门的前一秒她爆发了百米冲刺的小宇宙,双手死攥着门把手,就是不让他开。

“上一次我说到楼上坐坐你很惊恐,你在惊恐什么?是这里藏了什么秘密?”陆北辰眼底带笑。

“这里……其实都是思思的私人用品,平时她都不让我往里进的。”顾初急得够呛。

可这话听在陆北辰耳朵里更像是借口,“她装私人用品的房间钥匙,怎么会在你卧室里?不让你往里进却把钥匙给你,很矛盾的逻辑思维。”

“那是……那是她很清楚我不会看她的东西,她平时都住校,钥匙当然要放在我这儿。”

“理由很牵强。”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的。”

“正如,你跟北深分手的时候?”

顾初心口痛了一下,压住,开口,“对。”

陆北辰笑容渐退,眼神咄咄逼人了,“我今天还就要看这间房了。”话毕,大手一转。

手机倏然响了。

这一次是陆北辰的。

“你的手机响了。”顾初尖着嗓子喊。

陆北辰停了手里动作,却在跟她一直对视,手机始终响着,顾初咽了下口水,放低了嗓音,“你快接电话吧,万一对方有急事呢。”

他盯着她,那双眼像是藏了剑,良久后,才松了手接了电话。

顾初终于松了口气,赶忙将钥匙拔了下来,见他是走到窗前接的电话,便趁其不备,将钥匙藏到了储物柜的最底层里。关了柜子,他还在通电话,高大的背影倒映在窗子上。

她很想走上前提醒他不要站在窗子前,这是片老住宅楼,楼与楼之间都挺近,街坊邻居还都认识,她可不想被人好信儿地看了去,然后第二天就在外面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她家大晚上的出现了个大男人这种事。

琼州是小城,这些老邻居们又不常上网,所以很多信息尚算闭塞,有关顾家的大变故他们不大清楚,但她和妹妹搬回老房子住也会让周围邻居猜测纷纷。用他们的话来评价顾家,那就是:顾家?哎呦呦,那可是从我们琼州走出去的大企业呢,他们家可有钱了,不过应该是以前啊,现在顾家姐姐妹妹都回来了,听说顾父顾母去世了,啧啧,俩孩子可怜得嘞,一看就知道顾家不及以前喽。

楼里的大爷大妈,茶余饭后大抵就是研究这家讨论那家的,所以,顾初不想落人口舌。

可陆北辰的通话时间不算太长,期间,他一句话都没说,末了才开口,“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顾初觉得眼前一片开阔,他是要走了对吧,顿觉压力没了。

等他收起手机后,她这一次倒是积极主动了,“你是有工作要处理吧?工作重要,我送你。”说着就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这送客的意味太强烈了。

顾初潜意识中觉得陆北辰不会乖乖就范,所以已经预备好大敞的节奏,怎么说他都是个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社会名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总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吧。

岂料,陆北辰不再像刚刚似的有闲情雅致逗她,站在原地,没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顾初没由来地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起了他刚刚接电话时的神情,面色冷肃。

“发生什么事了?”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

心中的不好预感就开始如洪水般泛滥开来。

陆北辰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顾思,你妹妹去警局自首了,她向警方承认是她杀死了萧雪。”

“什么?”

陆北辰将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抓了起来,到了门口,“你跟我走吗?”

顾初已经顾不上说话了,连连点头。

————捣乱的分割线——捣乱的分割线————

审讯室

罗池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顾思,满脸的疑惑。顾思显得很从容,没看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后摇头,“你们这里除了白开水就没别的了吗?比如电视上演的咖啡茶之类的?”

“有白开水喝就不错了。”罗池提醒她。

顾思“哦”了一声,想了想,敲了两下桌子,“有烟吗?来一支。”

“你还会抽烟呢?”

顾思双臂交叉将身子探前,看着他笑,“小警察,我已经是大学生了,不是小学生。怎么,你们做警察的还负责抓人抽烟呢?”

罗池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摸出了烟盒,递给了她一支烟。顾思接过,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啊。”

罗池又献上打火机。

烟点燃了,弱化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只是她抽烟的动作不是很娴熟,看得出是刚学会抽烟。罗池端了姿态,“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你为什么自首说是你杀了萧雪?”罗池看着她想到了顾初,这姐姐护妹妹心切,一旦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定怎样呢。

顾思轻轻吐出了烟圈,风轻云淡地回答,“因为是我杀了萧雪,所以我就自首了,罗警官,你的语文课是化学老师教的?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罗池喝了一嗓子,“你给我严肃点。”

“我都来自首了还不叫严肃?”顾思好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