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时,韩寒和秋香坐着任宝川的三轮车回来了,看到韩寒笑呵呵的样子,吴铭才稍许放下心来。
“是肺病,传染的,我便安排她住院了。”韩寒简短地解释道。
吴铭点了点头,是肺结核,自己猜得还是没错的。转头对秋香说道:“收拾点东西,我给你带点钱,去医院陪着吧!”
秋香摇了摇头,很坚定地拒绝道:“我娘说了,她能照顾自己,先生没人伺候,是不行的。我做饭虽然没娘做的好听,可也差不多。”
吴铭用怪异的眼神瞅着秋香,“真是张嫂这么说的,不是你编出来的?”
秋香的脸涨红了,“当然是我娘这么说的,我从来不说谎的。”
“是这样的,我可以作证。”韩寒在一旁接口道:“张嫂说你脚还没好,这端茶倒水的人缺不了,秋香是被赶回来的。”
“这样啊!”吴铭点了点头,对秋香说道:“那你每天去医院看看张嫂吧,让任宝川拉着你去。。。”
秋香欣喜地点头答应,转身去做饭了。
“来,跟我统刺杀丁默的事情。”吴铭见厅堂里只剩下他和韩寒两个人,便伸手招呼道。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韩寒有些纳闷,“那天我和你说起过,你不太热心的呀!”
“难道你想看着再出现一个任黛黛吗?”吴铭翻了翻眼睛,“详细说说,看看咱们能不能插进手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详细不详细的。”韩寒坐下来喝了口水,“上面掌握的也并不全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女特工,至于行动方式,行动时间,行动人选。都不清楚。”
吴铭想了想。抬头戏谑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就得由你出马来接近那个女特工,施展你男子汉地魅力,了解更多的情况了。”
“我?别逗了。”韩寒撇了撇嘴,“应该是你去才对,正好你瘸着脚,很能激起女人的同情心。n你看张嫂都让秋香回来伺候你了,这得下多大的决心呀!”
“说得可真难听,好象张嫂把秋香送进了虎口似地。”吴铭说道:“什么同情心?要不要我把你腿都打折,坐着轮椅好象比拄着拐杖更有效果吧?”
“打死我也不去。”韩寒一摊手,耍起了无赖。“你能把我怎么样?想当鸭子自己去,我丢不起那人。”
“俗,太俗了。”吴铭鄙视道:“鸭子?君子动口不动手,感情投资你懂不懂,跟你这种没文化地家伙就是说不通。”
“别说了,要去自己去。”韩寒白了吴铭一眼,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翻看起来。“你不是号称情场杀手鬼见愁,少女妇女一把搂吗,快去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吴铭很奇怪地望着韩寒。问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外号了?都上报纸了,不过这外号实在是有点长。。。”
韩寒将报纸扔到一旁。一副我被你打败了的样子。
吴铭坏笑着继续折磨他,“你说,我是来个英雄救美显示一下我的阳刚之气呢?还是来个护花雨夜行,浪漫柔情一下呢?”
韩寒苦着脸拱了拱手,“大哥,您怎么来都行,只要不让我装流氓配合,不让我装车夫拉着你们就行,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就冲你叫我大哥,那这件事…”吴铭故意沉吟了一下,看着韩寒充满希翼的脸,话风一转,“怎么能少了你呢,我辛苦一下,今晚写个好剧本,明天你就照着把台词和动作都记清楚了,放心,我会多给你安排点戏的。”
深夜,虹口区的大街上安静得可怕,只有惨淡的路灯象鬼火似地发出昏黄的光芒。
自从万岁馆遭到袭击,几十名日本人命丧黄泉后,日本人在虹口区便实行了霄禁,一到夜里,行人绝迹,只有日本宪兵的巡逻队不时从街上走过,加重着紧张的气氛。月亮躲进了一块云彩,立时又使着黑暗浓重了很多。
“哗啦,哗啦!”随着轻轻的划水声,两条小船借着夜色地掩护,驶过了苏州河,在虹口区这边悄悄地靠了岸。
陈默带着五个手下,将身子藏在沿河大街的草丛中,背对着苏州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
刘戈青藏在不远处,手中的枪直直指着街道,眯着眼睛,嘴里嚼着一小根野草,让那苦涩刺激着自己的味蕾。
“咔,咔,咔……”,特有的钉子靴敲击路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六个日本宪兵出现在街道上。
现在日本宪兵巡逻时,如果遇到其它的巡逻队,都会小心翼翼,日语对话、核对口令……然后才会解除戒备,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带队地宪兵手紧紧扣在腰间的龟盖匣子,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刘戈青借着微弱的光,将枪口瞄准了最前面地日本宪兵,等待着他们走进伏击圈。
“!”刘戈青扣动了板机,一颗子弹瞬间钻入了日本宪兵的胸膛。
枪声便是信号,身穿深蓝色衣服地军统人员用手中的自动武器,向着日本宪兵们猛射,子弹在刹那间便覆盖了这几名猝不及防的日本宪兵。
随后,几个人影小跑着奔向堤坝,跳上刚刚隐藏起来的两只小船,拼命划向对岸。
“头儿。”刘戈青拍了拍手中的步枪,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没说大话吧!”
“嗯!”陈默瞅了他一眼,“还得多加训练,别得意忘形啊!”
“哪能呢!”刘戈青笑着摇头,转而正色低声对陈默说道:“这一下子,日本人可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防止咱们再次偷渡苏州河了。”
陈默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机灵,看出了自己想先把日本人的精力放在防止有人偷渡袭击虹口的日本人上面。
到了,有点晚,我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