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苍野告辞之前,向宫本一绪赌咒发誓说:你女婿的武功天下罕见,恭喜落樱组后继有人。
宫本一绪表面自谦,夸奖严苍野给年轻人机会,内心里也禁不住暗暗欣喜。
日裔人士有让女婿继承家业的传统,哪怕自己有好几个儿子也不例外,只要女婿的个人能力确实鹤立鸡群。
因为儿子再多也是有数的,女婿则可以从无穷无尽的分母中挑选,人选不好的话换一个就是了!
更何况宫本一绪没有儿子,只有小夏这一个女儿。小夏的母亲难产而死后,宫本一绪始终没有续弦。
只是按照惯例,继承家业的女婿都是上门女婿,需要改姓。不知道出身不同文化背景的波诺,对此是否介怀。
“父亲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人家才不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吃喝玩乐!”
“汪汪汪!”
小夏牵着瓦蕾,缠在宫本一绪身后抱怨个不停,宫本一绪这才想起,想要留住波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疏于管教,把女儿娇惯成这个样子……正常男人都很难喜欢她吧?幸好波诺疑似萝莉控,到现在都不避讳直接叫我岳父了。
对于宫本一绪来说,从祖先那里继承的落樱组和女儿同样重要。如果组织破败,栖息在组织之下的小夏也不会有好结果。
出于这种考虑,宫本一绪当天紧急筹办了晚宴,命令身在附近的干部全来参加。秦剑丹也受邀在座。
晚宴地点位于天守阁高层,入口处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映衬着左右两边一对对称的鸟纹结石板,大厅的四周是厚重的石墙,墙上悬挂着佛像的照片和浮世绘画作。空气中弥漫着弥散的香味,如纯净的流水和新萌茶树。整洁的角落上摆放着护花铜钵,现场还布置了悬挂灯笼和樱花图案束带。
在大厅的中心是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放着刺身和寿司,由和服侍女负责分发到周围的单人桌上,单人桌总共两排12个,上面有排列整齐的小菜盘和饮料杯。呈现出半自助的格局。
油炸豆腐和小麦面包屑包裹的什锦小饺子和炸鸡肉串是晚宴的主食。酒水方面以清酒、日式啤酒和日式威士忌等清淡的饮料主打,同时还提供了一些咖啡、茶和汤等小吃和冷饮为宾客消遣。
在干部们到来之前,宫本一绪吩咐侍女们管好小夏,不要让小夏过来捣乱。他让秦剑丹坐到自己右手边,破天荒地跟秦剑丹聊起个人爱好,还翻出家庭相册给对方看。
“波诺,毫不谦虚的说,我夫人相当漂亮吧?女儿随妈,小夏会越长越好看的……”
原来岳父你是想说这个啊!刚才你让我看了那么多小夏妈妈的照片,我还奇怪呢,我又不是曹操,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啊!
窗外夜色浓重,收到紧急命令的干部们陆续到来,有些准备充分、精心打扮,有些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不满。但到了宴会地点就不能不给组长面子,他们保持了相当的尊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门口,向宫本组长行礼并且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抛开身上的疲惫。
秦剑丹对这批干部都比较陌生,后来在和夜龙会的冲突当中,这批干部死伤过半。包括组长宫本一绪在内,这场晚宴都是未来的“死人”在参加,让秦剑丹感到有些诡异和荒诞。
“各位,”宫本一绪坐在背靠佛像照片的主位,端起酒杯向下面示意:
“这次请你们过来,不为别的,一方面是慰劳多日来的辛苦工作,另一方面也想向大家介绍我新认识的小兄弟波诺——各位消息灵通,想必已经听说波诺和秦奇弟子严苍野以武会友,并且轻易胜出吧?”
宫本一绪起了话头,秦剑丹也只好端起瓷杯,遥向各位干部的单人桌敬酒。
喝不惯清酒,还是啤酒好喝……不知道炸鸡肉串味道如何,能不能比美炸鸡店老王的手艺。岳父你非要让我唱主角,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东西啊!
6位干部们“嗯”“啊”了几句,没有明确表示,显然是对这个身份不明的“波诺”有所怀疑。这也在宫本一绪的预料当中。
秦剑丹偷眼观察下面,没有记住干部们的名字,倒是记住了他们的外号:熊背、钢牙、肿角、电眼。
“熊背”是个身材魁梧,肩宽背厚的男子,背部宽大如熊,据说力量惊人且擅长近身格斗。
“钢牙”的上下颚全是钛合金义体,牙齿异常锋利且无比坚固,以凶狠和咬力无敌而闻名。
“肿角”的额头上长着粗壮角质肿块,让人不禁想起野牛或长角牛,他的武器是一柄内有玄机的精钢长矛。
“电眼”是一位身材瘦长的黑客,即便在室内也不脱下兜帽,冒着蓝光的双眼在黑暗中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6名干部当中剩下的两人,秦剑丹倒是认识:擅长“电子居合斩”的渡边次郎,以及胖得“初具人形”的渡边夫人。
渡边次郎是落樱组并入夜龙会之后,落樱组的首任组长,他同时也是渡边家的入赘女婿。在5年后的未来,渡边夫人因为恼恨丈夫出轨,设计害死了渡边次郎,后来自己也爆炸身亡。
秦剑丹不敢和这两人有太频繁的眼神接触,担心自己引起不受控制的跨时空蝴蝶效应。
以外城的标准,这顿自助餐水准相当不错,酒至半酣,干部们开始话多起来。
“熊背”大口嚼着刺身:“波诺能轻松赢过那个严苍野,确实是把好手。不过我听说严苍野只是杀神秦奇的三期弟子,真正厉害的是前两期!”
“电眼”进食不多,始终保持着半张脸处于兜帽的阴影中:“根据我的情报,秦奇的真传弟子只有三人,分别是欧阳碎星、虎痴,还有秦剑丹。目前身在夜龙会总部的只有秦剑丹,虽然他只有15岁,但被秦奇收养多年,恐怕实力远远大于严苍野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剑丹心里“咯噔”一声。
“钢牙”吃东西的时候会带出令人不适的金属声:“组长想要介绍波诺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赢了严苍野算不得大本事。要是波诺能去夜龙会总部打败秦剑丹,我们才心服口服!”
“肿角”似乎不善言辞,他小声跟旁边的渡边次郎交流着酒的好坏。
受到干部们的广泛质疑,好巧不巧又是拿“秦剑丹”举例子,波诺感到好笑。他看了一眼岳父,微笑着对下面说道:
“大家何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我比你们说的这个秦剑丹年长五岁,不愿意欺负小字辈。他在江湖上素无声名,想来到现在还没有出师。等到他练成那个‘钢铠呼吸法’之后,我再与他争斗不迟。”
秦剑丹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干部们也找不出理由回呛,更何况落樱组不敢得罪夜龙会,没事找事去挑战秦奇徒弟,容易引火烧身。
宫本一绪的目的是让波诺和干部们混个脸熟,让干部们对波诺未来继承落樱组有个心理准备。当然这其中也有对波诺的继续考验。
“电眼”看上去是个干正事的人,他参加宴会不忘提供情报:
“宫本组长,有一个情况我正要汇报,近来落樱组下辖的‘阿依努村’出现了各种异象,村民经常莫名失去当天的记忆,时间感错乱。尼安会的【七色组】趁机进行渗透,以村子中心的教堂为活动场所,诱惑村民们加入他们,还忽悠着村子里的小孩变性。我觉得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熊背:“你说得是‘明光天幕’边缘的那个阿依努村?那地方鸟不拉屎,还常常有黑雾入侵,尼安会想要就让他们拿去好了,反正我的人不想管!”
秦剑丹听着“阿依努”这三个字有点耳熟,稍后他想起这是地球时代日本北部的一个少数民族,或者叫“原住民”。街机厅里的“侍魂2”游戏,里面的人气角色“娜可露露”设定上就是阿伊努人。
对于“阿依努村”,秦剑丹没有任何记忆和感情,但他听电眼说那村子最近出现了“村民失去当天记忆”等异象,下意识觉得这可能跟时间吸血鬼有关。
瓦蕾变成狗,就是因为被时间吸血鬼吞吃了部分人生,不干掉那只吸血鬼,瓦蕾就只能一直当狗,这多暴殄天物啊!
秦剑丹动了去阿依努村调查的念头,这时“钢牙”又发言说:
“尼安会跟咱们签订了停战条约,如果他们只是去阿依努村传递他们那种扭曲价值观,咱们也犯不着为此跟尼安会撕破脸皮。反正阿依努村早就荒废了,拯救价值不大。”
宫本一绪双眉微挑:“尼安会只是表面停战,今早他们甚至收买女佣对我下毒!阿依努村虽然残破,但再破也是咱们的地盘!伱们有谁愿意过去看看?”
渡边次郎似乎想自告奋勇,但是被身旁的夫人用眼神瞪住了。
“肿角”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我倒是有一个阿依努村的朋友,但我朋友早就离开村庄了。我比较害怕黑雾,不想去黑雾出没的村子。”
6名干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全都不愿出动,秦剑丹觉得是时候主动请缨,解除岳父的尴尬了。
“不就是黑雾出没的村子吗?各位有顾虑不愿意去,那就让我去!我最看不惯尼安会的嘴脸。七色组是吧?忽悠小孩变性是吧?我一个人过去打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