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刘鲤这话,祁越转头瞧着后面的少年郎,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少,将,军也该认真的听两句才是。
少年郎是谁?
礼州守将王敬德的儿子,王景恩。
听两句?王景恩点点头,如阁主所言,的确该仔细的听着,刘副将不知还有什么要说的,且让我一次性听个够。
刘鲤愣了愣,倒是真的没想到,王景恩会是这般神色,听得自己这么言说,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瞧着压根就没有要相信的意思。
少,将,军?刘鲤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景恩怀中抱剑,往前走了两步,我就在这儿,你有话还是赶紧说吧,当然,那些个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懒得听也不想听。
你信他,不信卑职?此前出发的时候,刘鲤是试探过王景恩的,毕竟王敬德一直缠绵病榻,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自主,悉数交给这个儿子处理。
王景恩当时对朝廷的来使,可谓是深恶痛绝,更是对千机阁破骂不休,这般态度显然正中刘鲤下怀,所以刘鲤便愈发的添油加醋,更是火上浇油,这才有了此番机会。
原本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剿灭了千机阁,斩了百里长安一臂,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圈套之中。
你、你……在诓我?刘鲤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王景恩缓步上前,徐徐蹲下来,与刘鲤保持了平视的姿态,诓你就诓你咯,那么大惊小怪作甚?你诓我们父子二人的还少吗?
闻言,刘鲤骇然瞪大眸子,抖了抖唇瓣,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和我爹是个二傻子,任由你摆布吧?王景恩别开头,嗤笑了一声,又转头盯着刘鲤,你看我长得这一表人才,像是个满脸写着傻子的……蠢货吗?
刘鲤咬着牙,疼痛让他虚弱至极,左臂已经不能动弹,唯有右臂还可以使唤,却也只剩下握紧拳头的气力,你们……你们一直在做戏?
蠢货,我爹不躺下,你怎么起来?这礼州守军之中的女干细,怎么能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头?你们不是看不上我吗?觉得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平日里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王景恩笑得凉凉的,没关系,你们看不上我,也正好……看不上你们这帮蠢货!
趁着刘鲤将人带出来的时候,王景恩已经在背后,将礼州守军内,刘鲤的残存势力铲除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有了这个机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你弄死。王景恩云淡风轻的开口,你没发现,自从你带着亲随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军中的消息了?不好意思,你的人……都被我弄死了。
说着,他勾唇笑得坏坏的。
你们父子将我骗得好苦!刘鲤咬牙切齿。
王景恩起身,彼此彼此,算人者,人恒算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算计我们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现在被算计了,竟是叫苦不迭?刘鲤,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也是!
异国细作,该死。祁越加了一句。
王景恩裹了裹后槽牙,若只是贪财好色,又或者是贪慕权势,我倒是能理解,可你居然通敌,怎么对得起死在边关战场上的,数万万军士弟兄?家国破碎,对你有什么好处?
哼!刘鲤自知自己的身份暴露,自然也没什么可解释了,就靠在墙壁上,目光平直的望着前方,再不发一言。
王景恩与祁越对视一眼。
这是打算,死扛?
扛得过吗?
没门!
刘鲤,你就不担心自己的父母妻儿吗?王景恩问。
刘鲤不置一词。
你通敌叛国,难逃一死,父母妻儿也会因此受到牵连。王景恩继续道,不想争取一下,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吗?
刘鲤还是不为所动。
可见是个硬骨头。祁越淡淡然吐出一口气,也是个冷心冷肠的冷血怪物。
刘鲤别开头。
看样子,你是想带着全家老小一起死。王景恩音色狠戾,冷不丁揪起了刘鲤的衣襟,连父母妻儿都不管了,你也配做个男人?
刘鲤与他对视着,神情有些松动,可见也不是全然无情之人。
你死也就算了,却把他们的活路都给堵了,你还是不是个人?王景恩咬牙切齿,刘鲤啊刘鲤,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个废物能保住你的家里人吧?
祁越负手而立,你既是冥渊的弃子,那么你与你佳人的死活,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更甚者,他们会先一步杀你灭口。
刘鲤喉间滚动,生生咽了口口水,显然是被说动了。
想清楚,是要带着全家去死,还是给自己留条血脉。祁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话我搁在这儿,你爱信不信。
刘鲤敛眸,你真的能保下我的父母妻儿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祁越淡淡然的开口,这个答案,满意吗?
刘鲤咬着牙,你们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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