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已经没办法再往下了,上爬也来不及,人没有浓烟滚得快,她这还没爬两步,浓烟已经直冲而上,堵在了出口位置,而她距离那个位置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距离。
抱紧我!祁越落在她身侧。
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金陵哪儿还分得清楚四周的景象,反正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罢,只要能活下来,便是什么都不可以不管不顾。
祁越抱紧了金陵,死死扣着她的腰肢,这样跳下去,两个人都会死得透透的,毕竟离地距离这么高,饶是功夫再好,也承受不住这落地的压力。
阿九,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金陵已经睁不开眼睛,只能死死的抱住了祁越的腰,我不想死!
祁越忍着熏人的浓烟,一手抱着她,一手缠着藤蔓,抓紧!
身子骤然腾空而跃,以飘荡的姿势快速荡过去,但藤蔓没有那么坚固,也没有那么长,所以中途得忍着浓烟熏人眼的痛苦,旋身荡回来,其后又以这样的姿势荡出去。
速度得快,反应更得快,完全不给人犹豫的机会,也不给人犯错误的机会……要么摔落成泥,要么熏烤成人干,容不得丝毫马虎。
金陵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在空中的沙包,一会被抛出去,一会又被接回来,脑浆都被搅来搅去的,完全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等着落地的那一瞬,便是祁越一个漂亮的驴打滚,将她死死的护在怀中,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埋在了胸膛之中。
以自身卸去落地时的沉力,才能在高处坠落的瞬间,护住她的周全……
金陵一怔,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祁越的闷哼,定然是伤到了什么位置,只是她这跟着落地滚,早就滚得脑子都浑浊了,哪儿还能想清楚什么。
等着祁越把她扶起来了,金陵还有点发懵。
没事吧?祁越低声问。
金陵点头,没事,你呢?
走!顾不得其他,祁越拽着她就钻进了黑黝黝的洞内。
身后,一片火光冲天,那些哀嚎仍在继续。
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金陵紧跟着祁越往前跑。
祁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瞧着像是小飞虫,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飞虫,竟是如此厉害,以至于杀人于无形。
不管是什么东西,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切不可让那些小虫子钻了空子,这些小飞虫无孔不入,委实可怕得很!祁越有点气喘。
金陵颔首,好!
她意识到,祁越大概是受伤了,所以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拖后腿,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跟着一道,莫要吱声便是。
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终是停了下来。
不是祁越不跑了,而是他跑不动了,忽然扶着墙,别开头便吐出一口血来,身子骤然滑坐在地,整个人顿显奄奄一息。
阿九?金陵骇然。
她猜到他受了伤,但是没想到,竟是伤得这么严重,且看他这般模样,定然是内伤严重,否则他不会这般模样?
别怕!祁越无力的靠在石墙上,轻轻拭去唇角的血渍,我还没死呢!
金陵红着眼眶,连嗓音都变得哽咽起来,你若是死在这里,我定不会把你带回去,让那些小飞虫吃了你便罢。
好!祁越点点头。
金陵愣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歇会,你若是……祁越盘膝而坐,落地的力道都落在他一人身上,以至于他内伤不轻,实在是没力气,再与她多说什么,赶紧疗伤要紧。
金陵瞧着他盘膝而坐,便知晓他撑不住了,她就说嘛,这么高落下来,怎么可能完好无损?自身无恙,他一个七尺男儿却忽然闷哼了一声,定然是受了伤。
四下,安静下来。
祁越的呼吸从沉重变得均匀,金陵这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她也不敢走远,只在拐角处望风,免得那些小飞虫,还有那些黑衣人万一冲过来……
百无聊赖的时候,金陵蹲坐在角落里,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祁越,隐约觉得这人是在哪儿见过的,可一时半会的,又想不起来,只要一用力去想,脑袋就疼得厉害。
到底,忘掉了什么呢?
忘掉了什么?
想不起来过往,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蓦地,金陵眉心突突的跳,扶着墙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呼吸都卡在了嗓子眼里,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大批的黑衣人纷涌而至,直奔此处而来。
金陵:……
完了!
火光摇曳,明晃晃的火把就在她眼前晃荡,想跑是不可能了,祁越都这般模样了。
留下来?
那不是等死吗?
金陵回头望着盘膝而坐的祁越,就目前情况来说,除非她能拖延时间,等着祁越疗伤完毕,否则她与他都得死在这里。
死就死吧!她把心一横,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黑衣人蜂拥而至,直奔金陵而来。
站住!金陵缓步上前,冷声低喝。
黑衣人先是一愣,俄而上下一打量着,忽然就给她跪下了。
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