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快速将金陵拽进怀里,脚下轻轻一跃,已经窜入了巨石后面,还不等金陵开口,业已快速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外头,似有动静。
金陵陡然抬头,略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他,只是巨石遮挡,着实猜不到外头发生了何事?隐约可听到细碎的哀嚎声,仿佛是从前方传来的。
不只是哀嚎声,还有脚步声,依稀好似连滚带爬一般。
嘘!祁越将她摁在怀里,转头瞧外头睨了一眼,眉心紧锁。
金陵满心好奇,一门心思想探头去看,却始终被祁越死死摁着,压根不给她探头的机会,这让她心生叛逆,几欲挣开祁越的束缚。
蓦地,外头忽然哇的一声响。
金陵陡然抬眸,心头咯噔一声。
这声音倒是有点熟悉,像是吐了?
怎么回事?金陵忙问,死死揪着祁越的衣襟。
好半晌,外头彻底没了动静,祁越这才松开她,当仍是牵着她的手,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直到这一刻,金陵才看清楚了外头的动静,方才那些诡异的声音,都是眼前这些人闹出来,第一批进去的人,有几个跑出来了,但是……
呕……金陵偏头,伏在一旁的石头上,便是连隔夜的饭都吐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祁越是习武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饶是如此,也对眼前的场景有些诧异,逃出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可怕,面上满是烧伤的痕迹,倒伏在地的时候,血水连同腹内的污秽一通吐出,吐得到处都是。
如此场景,怎不叫人恶心?
这也……金陵面色惨白,未敢靠近。
祁越蹲在了尸体边上,捡起地上的石头,轻轻的翻看尸体的面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腐蚀得如此面目全非,且浑身上下臭气熏天。
你莫要靠得太近,只怕尸体上有毒。金陵小心翼翼的站在边上,她自然是怕死的,绝对不敢轻易靠近这些尸体。
祁越当然知道,尸体上有毒,因为这些人死了,尸体上那白色的涎沫也没有挺直跳动,仍在不断的侵蚀尸体,很快便肉尽骨出。
一副尸体,最终成了累累白骨。
这些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化,金陵的脸色全变了,断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等着祁越起身,退到她身边的时候,骤见着她面露惊恐之色,再回头去看,原本的累累白骨,此刻竟被一阵风吹散,连带着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这……她陡然扑进他怀里,将脸死死的埋在他胸怀。
祁越轻轻拥着她,别怕,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也许……真的会祸害无穷。
如果死在这里,怎么办?金陵问。
祁越想了想,拽着你当垫背也不错。
金陵:……
狗男人!
走吧!祁越带着她往前走。
金陵这会是真的萌生退意,前方到底是什么场景,谁也无法预料,只瞧着那两具尸体,尸骨无存的下场,便足以让人心里打怵。
可惜,只有进路没有退路,否则金陵是真的会拔腿就跑。
周围的风景再好,也抚不平心里的阴影,到了这会,金陵不再聒噪,老老实实跟在祁越身侧,一言不发的,分外小心谨慎。
继续往前走,便可见一座墓园。
偌大的墓园,青松林立。
阴森小道铺着长满青苔的鹅卵石,周遭唯有冷风过境的声
音,再无其他。
墓园原就是这样的场景,没什么可奇怪的,可方才见过了这般场景,再身处其中,金陵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根根直立。
冷了?祁越问。
手都凉得厉害,应该不是冷,是吓得。
有时候想想,这样有喜有悲懂得害怕的人,才是鲜活的,那些个束之高阁的,不是菩萨就是佛,都是泥塑木雕的存在,哪儿有什么七情六欲。
可人活一世,若无七情六欲,那还有什么趣儿?
活个什么劲儿?
有点。她握紧他的手,待会你可别丢下我跑了。
她小心翼翼的叮嘱。
那你呢?祁越问,会不会丢下我跑了?
金陵白了他一眼,你看我,是这样不讲义气的人吗?
祁越:像!
你放心,既同你一道进来,必定是做好了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她惯会哄人,一张嘴皮子,能把人哄得团团转,此刻也不例外,只要你我不离不弃,此番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祁越瞧着她,虽然知道她是骗人的,但听着她那哄人时候认真的口吻,心里也觉得舒坦,便也没有当场拆穿她。
拆穿了,她只会换另一种说辞,继续哄骗着,何必呢?!
倒不如依着她,让她觉得他也是好哄的,以后便会多哄着他……
主墓园是在正前方,周围是一些陪葬墓,所有的坟墓都只有无字碑,里面葬的是谁,无人可知,仿佛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又好似忠心耿耿得不需要留下姓名。
诡异,流转。
祁越环顾四周,这墓园着实诡异,不由的放慢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金陵小心翼翼的问。
祁越前后查看,你没觉得,这条路好似怎么都走不到尽头吗?
走了大半天,主墓园还在正前方,距离仍是不远不近。
这……金陵陡然转头回望,再看了看前面的主墓园。
门就在前面,可他们愣是走不到门口。
是不是我们走错了?金陵低声问。
地上,没有那人留下的标记。
那些人是从哪儿窜出来的呢?祁越狐疑。
死去的那两个,肯定进了主墓园,那么……
祁越陡然挟住金陵的腰肢,快速窜上了枝头,耳畔冷风嗖嗖,惊得金陵慌忙揪住了他的衣襟,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