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骁把雷罡引到距离神坛较远的地方,看看差不多了,取出阴阳扇,扇出道家纯阳真火,这火正是一切妖邪的克星,雷罡喷出来的黑烟碧火全被克制,遇上真火,呼啦啦似油锅炸响,升腾起浓浓的黑烟,散溢出冲鼻的恶臭。
“啊啊啊!啊啊!”雷罡六颗头颅被真火焚烧,烧得不断翻滚,想要逃跑。
卫骁却使出御火之法,左手掐诀,指定六团真火将他脑袋裹住,右手不断扇动宝扇,持续增加火力,烧得雷罡大声惨叫。
卫骁看烧得差不多了,将扇子不再扇出火焰,改为玄冥寒气,一口气扇了七七四十九扇,火气全部散尽,六个脑袋,都被冰封冻住,成了六个冰坨,只能隐隐看见里面雷罡或是凝眉怒目,或是龇牙咧嘴,或是满脸痛苦,都定了格。
卫骁把这六个脑袋收进了金塔之中,雷罡是正邪兼修的大宗师,卫骁想从他身上拷问出些东西来,因此没有继续用真火把他炼成灰烬。
在收了雷罡脑袋之前,卫骁把龙脉石的青龙气也给弄到金塔里面来了,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这龙是整条龙脉千万年来养成的地气所成,这时候没了根基,却表现得驯服起来,并没有在金塔里面大闹,反而优哉游哉,飞去缠绕在正门上面高悬的太皇天箓上。
卫骁一时之间也无暇管他,他收了雷罡的脑袋,回来找毛小方。
毛小方被龙脉石击中,此刻胸骨断折,肺被震裂,已经气绝而死!
卫骁赶紧给他服下一枚长春丸,接上骨骼,再往他周身主要穴道里注入先天真炁,最后又把定颜珠放在他心口处,以真炁催动,过了好一会,毛小方才重新恢复微弱的呼吸。
“骁哥!”小虾米拄着禅杖来找他,“这是雷罡的龙脉石。”
卫骁接过来一看,外形只是个普通的卵石,比鹅蛋大些,那青龙气是龙脉石中最精华的能量和灵魂,留下的龙脉石只是一个躯壳,只剩下一部分残存的精气,因此方才雷罡招不回它。
余盈盈和余素素也各被龙脉石砸了一下,余素素已经气绝身亡,比毛小方死得还要差地,飞蛾先天根骨太差,她这千年道行也扛不住龙脉石一击。
余盈盈有两千多年道行,虽然身受重伤,可总算还活着,她在原地打坐,身上光气乱闪。
卫骁看得清楚,她就要维持不住人形,现出蛾类原形了。
看在大家并肩作战的份上,卫骁取出一枚不老长春丹弹过去:“吃了吧,吃了不但能疗好伤势,还能保持住人形。”
余盈盈现在情形十分紧急,接过丹药,嗅了嗅,知道是好东西,吞入腹中,运功炼化。
不老长春丹药力十分强大,毛小方现在都承受不住,余盈盈凭借她两千年积攒的法力将药力一点点炼化,周身紊乱的气血总算平稳下来。
神坛周围还有许多中了雷罡迷心大法的镇民,由于雷罡只是被卫骁带到金塔里禁锢住,而非死亡,这些人所中的魔法并没有自动解除。
他们有的跪在坛前哭泣:“主人!主人!你在哪里!”
有的攥拳仰面质问苍天:“老天爷!你把我们的主人还给我们!”
有的抱住雷罡无头断脚的尸体嚎啕大哭:“主人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有的则是集合起来,向卫骁和小虾米他们怒骂声讨:“妖道!你害了我们的主人!我要杀了你!把你绑在木桩上,烧死你,祭奠我们的主人!”
这些人都是疯子,悍不畏死,满脸严肃,着魔一样,看着十分恐怖。
小虾米吓得躲到卫骁身后:“骁哥,怎么办啊?”
卫骁懒得管:“等毛道长好了,让他给他们做法解咒就好了。”
“啊?毛道长骨头都断了,等他能开坛做法,这些人说不定已经变成啥样了。”
卫骁问他:“你想给他们解吗?”
“当然想。”
“去弄点童子尿,淋到他们脸上,就解了。”
“真的?童子尿就能解?那我撒的尿能不能解呢?”
“能不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也是在毛师傅师传秘籍上看到的,童子尿能辟邪,连僵尸都要避忌,而且能破各种邪咒。应该能行吧。”
小虾米自己去找了个碗撒尿,然后用柳树枝沾了往镇民脸上淋,果然,一个个被尿淋在脸上,都跟触电似地一个激灵,登时破了迷咒,恢复了清醒。
“我们怎么会把雷罡当成神膜拜呢?”他们仍然有先前的记忆,如同爽过之后进入了贤者时间,脑子里无比地清醒,对过去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和厌弃,“都是雷罡这个魔头用妖术迷惑我们的!我们把他的尸体烧了!”
一人提议,千人附和,他们找来柴火,把雷罡的无头尸体放在上面,浇上油给烧了。
阿初和小海也恢复了正常,把毛小方带回伏羲堂。
逍遥楼被雷罡给炸碎了,卫骁无处可去,他本要去野外找个山洞过日子,小海出声挽留:“卫师叔,这次你救了师父,也救了甘田镇。现在逍遥楼没了,你就先住在伏羲堂吧。况且师父伤重,后面恐怕还需要您诊治。”
卫骁便在伏羲堂后院住了下来。
安静下来,卫骁懒得理会镇民们怎么烧掉雷罡尸体,砸碎法台泄愤。
他在倚天世界里是,以为只有那个一个世界,努力地经营势力,娶妻生子,做天下第一高手,还统一天下,做了皇帝,是相当地入世。
到了天龙世界,他知道自己只是匆匆过客,所有的一切“身外”名利,都是过眼云烟,于是不再“入世”,开始“出世”,哪怕做了辽宋国师,也很少插手政务,只是处于对两国人民的一种悲悯,想要解决纷争。那时候的他还是“半仙”状态。
如今到了这第三个世界,他开始真正地“修仙”,越发地出世,对于“红尘俗世”里的蝇营狗苟,全都不想再理,连吃饭都减少了。
身上的烟火气越来越淡,外面闹翻了天,他都不想管,只专注于宅在家里修炼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