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的话忘了?”
妖女抬起手推着抱上来的赵错。
“你在洗漱沐浴之前不要靠过来。”
她清绝妍丽的小脸蛋儿上露出了一点儿小嫌弃。
“那么殿下还在等什么呢?快让人去将浴池注满,我们洗沐后也该休息了。”
小公爷还是在乎她的感受的,所以只是将手搂在她纤柔有劲的蜂腰上,没有将脸也凑上去。长公主可是吃素的,当然不愿意才吃了肉的他亲上来。
“你使唤起我来是越发自然了,一会儿不会要我侍候你汤沐吧?或者说你会在别的方面得寸进尺呢。”
伯鸾半夏继续吃着自己的杏花糕。
“我想一下。”
赵大将军竟然还认真思考了起来。
“你不要把全夏身上的东西用在我身上。”
长公主殿下忽然轻描澹写的说道,大恶人闻言还是一脸无辜,疑惑的道。
“卿说的是什么呀?那孩子身上可有不少的小玩意儿,发饰耳环什么的都不少。”
银发妖女见他装傻也不再多言,安之若素地吃着自己的糕点,她的小侍女幼狸在这个时候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殿下,浴池的热水已经放好了,您要沐浴了吗?”
她抬起头看了眼抱在一块儿的二人又迅速垂眸。
赵贼饶有兴致地发现她在低头前瞪了他。
赵王爷这几日的恶行她都看在眼里。
“我知道了。”
半夏从容自若道。
“你且下去休息吧。”
冠王殿下在她说话的时候一口吃掉了她手上的半块果糕。
侍女退下之后,长公主又喝了小半碗果汤,而后转头向他看去。
小公爷心领神会,一把抱着她高挑匀称的身子起身,向着寝宫的汤沐殿而去。
“嗯哼?殿下方才还说我对你呼来喝去,你现在更过分吧?”
大殿中热雾蒸腾好似仙境。
伯鸾半夏被他从怀中放下后又看了过来。
她美眸中的意思明显是让赵错来为自己宽衣。
“大将军真有意思,我不让你解我衣裳的时候你要强来,现在主动让你来你又不乐意。”
长公主殿下用平和澹然的目光看着他,赵王爷从她那比蓝天更蓝的美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并且读懂了她的嘲谑。
“你是想骂我贱?”他满头黑线地抬起手直接拉开了伯鸾半夏的衣带,“这可以了吗?”
长裙滑落在地,赵大将军的呼吸不由得一重,这是不管看几次都会令人惊艳的美景。
“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她不徐不疾地上前半步站在了他的身前。
“殿下昂首挺背的是在得意什么呢?全夏可比你厉害多了,她都不敢在我面前威风。”
大恶人看着面前挑衅似的妖女,毫不客气地抬手点明了她的弱势,试图压下她的气势。
长公主却是无动于衷,她身上仅剩下的青色小衣与呼吸声一同起伏,优美温柔的弧度引人神往。
赵贼掐了她一下,而后继续侍候着伯鸾半夏,不一会儿就让她像是漠北草原上的小白羊一般再无防备。
“抱。”小公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好半晌,而后情不自禁似的将她拥入怀中,脸庞埋在了她的灿烂银发之间,“你不抱我吗?”
赵大将军的语气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疑惑,似乎是对应当发生却没有出现的事感到不解,自然平常。
夏妖女怔了一下,旋即抬起了白腻无暇的藕臂,轻缓的动作像是在诉说她心中的犹豫。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犹疑不定的人,一双玉臂很快缠在了他的腰上。
“殿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好香~”
大恶人用脸颊摩挲着她的侧脸与发丝。
他的手穿过被热雾袭卷的润泽银发,轻慢温柔地抚过她白腻娇嫩的美背,用心感受着那温热肌肤。
半夏似乎也不抗拒他的亲近,将脸庞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对他的轻薄无礼的言语不作回应,保持着自身一贯的清冷矜重,纵使贼人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长发末端下的地处。
“赵错。”长公主忽地云澹风轻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
“不晓得。”
小公爷诚实地摇头。
“不过我现在知晓了你只有一点讨厌我。”
伯鸾半夏听着他的诡辩,红润嘴角不由得翘了下,而后又被抚平。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抬起手轻推了下赵大将军的肩膀,想要让他放手。
赵王爷能听才怪,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他入城以来已经要被惯坏了。
“你不是说要早点儿休息吗?快点儿沐浴吧,明天……”
长公主殿下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我们要早起。”
赵错藏在她柔发之间的脸庞笑容依旧温和。
“殿下说的也是,那我们洗沐后就休息吧,夜宵我就不给你吃了。”
小公爷轻抚夏妖女的长发,与她一同倒在了热气翻涌的浴池之中,从水面闹到了池底。
他们抱在一起潜游,不一会儿又牵着手仰泳,半夏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处明显的咬痕。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相拥探出水面后耳鬓厮磨地吻了起来,一直到池水不再热雾蒸腾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分开。
“水不热了,你叫那个小侍女来加温一下吧,把浴池底下的柴火点上。”
赵大将军眸光清亮地望着长公主的红润玉颜。
“你是想把我们两个煮成一锅汤吗?”
伯鸾半夏平静宁和地与他对视。
“这好像也不错?”
小公爷眨了下眼睛地道。
他知道长公主殿下是不想继续了才这么说。
不过他也是真的有些觉得与这个银发妖女煮在一起挺好。
“好,我去给你把浴池下面的柴火点上,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半夏神色如常地点了下头,说罢就要转身上岸,赵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愿意和我一起的话,我是可以在这儿度夜呢,所以你要回床上我也要一块儿。”
大恶人将她抱上岸,拿过浴巾将她匀称美好的身子擦干净,期间自然是免不了再尝几口。
“我方才不是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哪方面最讨厌吗?答桉是,你这不管什么都要咬一口品尝的坏习惯。”
她黛眉浅蹙地给出了错误答桉,抬手将又咬在自己脖子上的冠王殿下推开,垂眸打量着自己。
光是她目光所及之处,鲜明的咬痕就有好几处,而看不到的地方受灾更重。
或许,从她当初被咬第一口开口,此时的境况已经注定。
“这件粉色的小衣好看诶。”
赵错这个时候为她挑好了肚兜。
“那你还不快点儿给我穿上衣裳?”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这种事儿她不会拒绝,大恶人不如愿必是要与她闹的。
“这个要穿一套才好看。”赵大将军满意地看着面前只穿着底衣的银发美人,“我们休息去吧。”
他对长公主殿下伸出手,而她却是盯着赵王爷,道。
“衣裙。”
赵错还是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我们都要睡下了,你穿得太严实也不好受,如此就好。”
他说着就带她向殿门走去,夏妖女眯起了美眸,垂首看到了自己精致玲珑的玉足。
大恶人这做的是人事吗?让她只穿着小衣在殿中行走,他们妖族的风气也没到这种程度。
然而一直到走出大殿,她也没有重申让小公爷给自己穿好长裙,放任赵大恶人纵情作践自己。
“你穿得单薄,先到被窝里来吧,不要受凉了。”
赵王爷坐在玉榻上对他张开怀抱。
半夏自是不理会他的,自顾自地在他身旁坐下,快他一步地躺到了被窝中。
赵错也不恼,他不去扯长公主身上的被单,而是从她露在被子外的娇小玉足边上挤到了被中。
“你有什么毛病?”伯鸾半夏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脸颊,“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躺下吗。”
“殿下怎么可以打击我的冒险精神?”
小公爷穿过温柔的阻拦后和她四目相对。
“你还有话要说吗?一口气说完吧,熄灯后就不要出声了。”
长公主殿下盯着他说道,赵大将军却是不出声了,凑上前吻了下她的红唇。
寝宫归于黑暗,二人相拥陷于寂静中,整个世界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赵王爷闭目,他躁动难安的心在她的体温下逐渐平静,令他疑惑的夏妖女她的心率在加快。
‘唔……她总不会是因为在我怀里而心口小鹿乱撞吧?’
他挪移着身子将脸颊贴在了半夏的心上。
“我没事。”
长公主抬起手轻推了他一下。
“你破坏规则了,不是说好了不能说话的吗?我要惩罚你才行呢。”
赵错却是一本正经的开始找茬,借口还是她放在立下的规矩,伯鸾半夏可不会听他胡搅蛮缠。
“大将军今晚是想到床下去睡吗?这说不定是你留在衔蝉城的最后一晚了,你也不想留下不好的回忆吧。”
长公主殿下轻描澹写地说道,小公爷抬起手在她的厚实上打了一下,哼道。
“我可没有允许你学我说话。”
他动手之后又小声说道。
“我们过了今晚就要分开了吗?”
夏妖女突然提起这事儿他才有种将要分离的实感。
“你想要永远留下来的话,我也是有方案的,需要吗?”
她心平气和地说道,大恶人用额头在她的心口上撞了下,而后又温柔地用脸颊在上边摩挲。
“我要你等我回来。”赵错轻声说了句后又开玩笑似的提议道,“这都是最后一晚了我们不做点儿什么吗?”
“你具体说一下你想做的事吧。”
妖女理性依旧的道。
“哼……”
小公爷又咬了她一口就不说话了。
漆黑之中,长公主眸光宁和地体会着他的轻咬带给自己的若有若无的痛楚,并未做出回应。
许久,她无声地轻吐了一口气,耳边是赵错已经变得规律轻缓的呼吸声。伯鸾半夏轻咬了下嘴唇,而后神色清冷从容地抬起手将他压在自己心上的脑袋抱在怀里。
“我这一次动手,无论成败,所有一切都到今夜为止了。”
长公主殿下在心中低语。
她脑海中忽然浮心出了最初的画面,那是她嫁入赵家时的场景,赵错拿住了她却没有动任何实际有效的刑法。
过往一切如华灯光影在她心间掠过,最终定格在了此时。她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动摇,于是在脑海中不断重播与赵贼的一切,想要以此降低自己对这段不知该如何称呼的经历的感性,结果却是她开始犹豫,一种窒息感要将她吞没。
“这一步已经迈了出去……我若是退却了就不是我了。”
伯鸾半夏最终还是稳住了自己摇颤挣扎的心。
“你抱得太紧了~”
她怀中的赵错忽然都囔了一声。
长公主殿下恍然将手松开,潮汐一般连绵不绝的不安感再度袭来,她迷蒙间有一种无处落脚的错觉。
好似只身在海上漂荡,她需要一根稻草安心,为了切实稳住心态,她再一次将小公爷抱紧,不过这一次温柔了许多。
“你也太喜欢我了吧?”赵大将军于半梦半醒间醒转,他小声念了一句,纵是被她紧抱会略感不适也没有反抗,“我们以后再一起的时候你也要让我这样抱着才行。”
大恶人与她向不知何时的重逢定下第一个约定,夏妖女假装没听到,她希望自己真的没有听见赵贼发出的这个约定。
“殿下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他又一次擅作主张。
“呼……”
妖女在不久之后听到他再度平缓规律的呼吸声才心安。
她要求自己不要再多想,合上美眸,第一次迫切地想要用入睡的方式逃过一个夜晚。
事与愿违,她在半个时辰后确认了自己似乎无法入眠,这一刻她对时间的流逝有了无比清晰的感知,每一瞬都像一滴以击穿石头为目标而落下的泉水一般,漫长并且永无止境。
“赵错。”长公主忽然开始叫起了他的名字,开始只是在心中默念,直到诉诸于口,“赵……”
她的轻唤没有得到应答。
此时她忽然有了难以接受的明悟。
明日之后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给出能够令她安心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