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阿哥是比格格金贵,那如此摆明的一轻一重却着实让人心里不爽。
甚至胤禛都忍不住想多,年氏这个意思,是不是盼望着能有个阿哥?
虽说后院女人都希望能生下儿子,但年氏此举,还是让胤禛一阵心寒,甚至忍不住猜测若年氏生下格格,是否就要撇到一边,随便乳嬷嬷教养了。
那样养大的格格,还算是她的孩子吗?
这般想着,胤禛蹙着眉进了里间,因为他情绪不好,小太监都没敢通报,也因此,正在喂奶的钱盛嫣被逮了正着。
钱盛嫣:……
胤禛:……
胤禛头疼,他担心其他女人不顾孩子,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顾孩子了!她就不能稍微放放手么!
但紧蹙着的眉还是在一瞬间松开,他不烦了,只是无奈。
看着钱盛嫣讪讪系好扣子,胤禛忽然想笑,他无奈的抬手帮她系好扣子,又掐住她稍圆润了些的下巴捏了捏,无奈道:“八个乳母是摆设么,嗯?”
还是专门从京中选出来的八个乳母,胤禛怕福晋坏事,专门让自己人去选的身家清白的奴才,结果她一个也不用。
钱盛嫣将孩子交给青雪,讨好的抓住胤禛的手:“晚上就让乳母照顾她啦,妾醒不过来……”
只是这点小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胤禛也无奈,想说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又叹了口气。
“大概是妾身体太好了……”钱盛嫣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青雪,示意她把人都带出去,然后又挪动了一下,靠近胤禛低声道,“妾总是涨奶,若不即使喂佛尔果春,就……就会溢出来……”
“真的?”胤禛从没见过,之前的女人坐月子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去看,而出了月子也都喝了回奶药,一身清爽。
钱盛嫣羞涩的点点头,靠近胤禛耳朵又小声说了些什么,胤禛微微一挑眉,很是好奇又问了一次:“真的?”
钱盛嫣又点头,这次胤禛忍不住了,上手把刚刚自己亲手系好的纽扣又给解开……
片刻后,胡嬷嬷在外面提醒:“主子,小格格该换洗了。”
又过了片刻,里面才响起胤禛的声音:“嗯,进来吧。”
等众人鱼贯而入,却发现钱盛嫣脸红似血,而胤禛则一脸满足的坐在床边,还在握着她的手。
奴仆们不敢多看,各司其职的又沉默的忙碌着,不一会儿,小格格睡着过去,胤禛便又摆摆手让人都出去了。
钱盛嫣还扭着身子不愿看他,胤禛笑起:“怎么,气你家爷吃了小格格的口粮啊?”
“爷!”钱盛嫣咬唇,忍不住推开他一些,“孩子还在呢,您正经些。”
胤禛却愉悦的笑起来了,他还说呢,说反正晚上小格格有人喂,以后傍晚小格格睡了他会来帮钱盛嫣解决一些涨奶问题,说的钱盛嫣又羞又气,险些就要给胤禛一拳了。
坐月子不好忍,但一天天的看着两个孩子还是过的很快,只是没等钱盛嫣出了月子,皇上便到了避暑山庄,在狮子园住了一冬无所事事的胤禛也终于忙碌起来。
养了一个冬天,但他之前那场病掉下的肉也并没补起来多少,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消瘦肃立,让康熙一见他就心疼,又想到除夕宴上只有这个儿子不在,却也一日一封信的寄到京中对他遥拜新年,康熙便忍不住心软,见面当天就赏赐下大量珍稀珠宝,还有京中带来的吃食用品,又叮嘱他好好休息,其间看重可见一斑。
胤禛自然高高兴兴领了,谢过康熙后又说起佛尔果春来,说起她生日就赶在她哥哥弘历前一天,康熙就来了兴趣,但小格格到底还小,弘历却是能见一见的。
于是连续几天,弘历都被迫一大早起来跟着他阿玛去见康熙,小胖娃险些瘦了一圈,好在钱盛嫣坐着月子还不忘各种给儿子做好吃的,弘历总算坚持下来,也被迫展露出他的聪明才智,然后——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了。
两岁的小胖子兴奋的在钱盛嫣面前又叫又跳,开心不已。
钱盛嫣则含笑的可怜的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弘历,还没吃过学习的苦的小孩真好骗呀……
随着康熙来的并没有雍亲王府的人,毕竟府中人少,还有孩子要照顾,只是原本胤禛想让弘时也一并过来,福晋也答应了,这次,却没见到人。
胤禛看着面前两封不同人写来的信忍不住冷笑。
福晋的信写的言简意赅,直接三句话,一个意思结束:弘时的生母想将弘时留在身边。
而李氏的信足有三页,从“弘时还小,臣妾不放心”开始,到去年九月弘时自己回京多么可怜,回府就病了一场,十月底才好,然后又说了很多很多,但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弘时不想去,我也不想让他去,孩子读书太累太可怜了。
胤禛看完这封信,硬生生坐在那里运气了两盏茶的时间。
两岁的弘历已经开始卯时三刻起床读书认字,八岁的弘时说读书太苦了他只想在家玩……
如果不是因为弘时是现在雍亲王府的长子,胤禛真想把他送人,随便送给谁,不饿死就成。
三月中,钱盛嫣总算做完月子,满月的佛尔果春随着春天的到来也能出屋看看外面了。这个时候的婴儿长开了一些,模样很像钱盛嫣,只一张薄唇常常抿着,明显是随了她阿玛。
而天热了,不光孩子能出来,连冬日里不方便外出的人也能出来了。
这天,钱盛嫣坐在秋水涧看风景,一边是躺在乳母怀里吃手指的佛尔果春,一边是难得出来玩正在抽陀螺的弘历,她正享受着这天伦之乐,忽然听到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行礼的声音。
原本钱盛嫣还在纳闷,胤禛去了诚亲王府上,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等到人进来,她才想起,哦,这园子里还有个主人呐。
她赶紧起身一福:“见过侧福晋。”
“免礼,坐吧。”年氏微笑着摆摆手,也跟着坐在了一边——坐在了弘历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