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心,奴才都看着呢!”植吾笑了笑,赶紧给李懿倒了杯水,扶着微颤的她坐在了床头凳上,“太医说,皇上乃是邪火上升,以至于风症发作,暂时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
听得这话,李懿忽然就哭了。
“哎呦,公主莫哭,太医说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没事了!”植吾赶紧解释,“静养着,十天半月便也罢了!”
李懿抹着眼泪,“果真?”
“奴才什么时候骗过您?”植吾笑了笑,“只是,公主以后不要提着剑进御书房,万一传到了朝臣那边,还以为您想……”
李懿撇撇嘴,“我又不是要弑君杀父,是门口的守卫不让我出来,我没法子,夺了剑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才跑出来的。到了这门口,您又不让我进来,那我只好再来一次。”
“哎哟,那您可真是吓死奴才了!”植吾无奈的笑笑,“剑锋锐利,公主当仔细,切不可拿自个的性命开玩笑。”
李懿喝了口水,仔细的为李珝掖好被角,“我这不是怕人趁机,害了父皇吗?这些后宫女子,一个个都是费尽心机的想往上爬,无外乎都是为了母家的荣耀。我的母家,就是父皇,只要父皇活着一日,我便是尊贵的公主,所以……她们与我不一样。”
“您,才是皇上的家人。”植吾这话,也是说给皇帝听的。
是好是赖,也该有个清楚明白的判断了!
“公公,以后父皇的饮食起居,都交给我,若我做得不好,您只管告诉我。”李懿忙道,“将那边的软榻整理出来,我便日夜守着,免得让她们得手。”
植吾笑了笑,“公主,您是千金之躯……”
“敢问公公,寻常百姓家,父亲病着理该交给谁来侍奉?”李懿问。
植吾顿了顿,“自然是儿女。”
“父皇无其他皇子,唯有我一个女儿,我不伺候谁伺候?”李懿叹口气,“虽然那一巴掌打得我疼了几日,我可生气了,但父亲就一个,没了就真的没了……”
植吾点点头,“奴才这就去收拾,公主若是累了,咱就替换着来,您意下如何?”
“有你在,我放心。”李懿笑道。
植吾跟着皇帝大半辈子了,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李懿自然是信得过他。
李珝闭着眼,仿佛时睡时醒,一副病重的模样。
李懿不厌其烦的照顾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帮着翻身,其后揉着胳膊揉揉腿,免得血脉不畅而导致病情加重。
待他睁眼,她便给他递茶倒水喂药,一日三餐,果真没有假手他人。
李珝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心头的凉薄,竟被女儿慢慢焐热,静下心来的时候也会在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登基多年,竟是头一回,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小妮子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两日忙碌下来,整个人都是病怏怏的,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肯放手他人,如她所言,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睡着了!”植吾低声说,“奴才点了香,她能好好睡上一会,皇上,公主太累了。”
李珝坐起身来,“她打小没做过这些事,吃过这样的辛苦。”
“是皇上和娘娘,从来没给她机会,其实公主心里记挂着您与娘娘,只是不善言辞,不善表达而已。”植吾搀了李珝一把。
纵然是躺了两日,可身上却也没有久睡之人的疲惫之感,小丫头动不动的给他翻身,手脚并无麻痹之敢。
这丫头力气小,动作很是生疏,跟个翻烙饼似的,好几次,李珝的腰都快被她给翻折了。
好在他是习武之人,吃点痛也没有吭声!
“莲妃娘娘已经求了奴才两日,说是要来侍疾。”植吾道,“皇上,您的意思呢?”
李珝起身,瞧着软榻上沉沉睡着的女儿,两日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让莲妃与她替着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植吾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