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南绫不相信太子李肃会输,在她看来太子宅心仁厚,是最合适的皇帝人选,比那个坏心眼的七皇子,更合适得多。
可后来的后来,东窗事发的时候,苏南绫才明白,宅心仁厚斗不过心狠手辣,光明正大赢不了阴谋诡计。
因着七王妃诞下了皇孙,皇帝一高兴,便上次了李崇。
皇帝眼下病着,如今有了皇孙冲喜,自然是最好不过,对着这个孩子亦是寄予厚望,亲自赐名“璟”,是为皇孙李璟。
七王妃的身子,有了苏南绫的看顾,倒是逐渐的好转起来,但如苏南绫之前所言,只是好转,而不是痊愈。
病态的孱弱,让七王妃缠绵病榻,连说话都费劲,只能一味地躺在床榻上。
“阿绫?”七王妃面色惨白,“我真的能好起来吗?”
苏南绫点头,“刚吃过药,需要休息,您莫要胡思乱想。”
“可我总觉得身子愈发不济,总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她是真的有气无力,有时候跟人说着话,也能忽然昏睡过去,无知无觉的。
她是真的怕自己有一天,突然就走了,什么都来不及说,什么都来不及做。
“七王妃莫要担心。”苏南绫笑道,“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为相信的,咱们天族的声誉,可容不得有损,您只管放心。”
七王妃叹口气,垂着眼帘不语。
“您只管好好养着身子,我瞧着您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苏南绫笑道,“今儿我刚给您换了方子,之前用的烈药,如今都得暂缓,再过些时候还得继续调整。是药三分毒,我得把药对您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您身子孱弱,与一般补气血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七王妃瞧着她,“多谢你!”
“医者本分,勿用言谢。”苏南绫起身,“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七王妃点头,“那边,是不是也快了?”
“是!”苏南绫笑着点头,行礼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瞧着时辰还早,苏南绫摸了摸袖子里的小荷包,抬步朝着栾笙的院子行去。
途径后花园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假山那边隐约有声音响起。
心下一窒,那声音何其熟悉。
如果不是这般多管闲事,想来她此生也无需经历那么多的纷杂之事……
偏偏,她好奇心重,悄悄的过去听了听。
李崇与栾笙在假山后面站着,立在荷池之前说话,二人提及的是太子李肃,还有宫里的一些事情。
“本王问过太医了,太医都说父皇也就是这阵子。”李崇目色幽沉,“宫里已经安排妥当,太子府那边你且盯着,到时候双管齐下。”
栾笙行礼,“是!”
“听说太子妃快生了吧?”李崇道。
栾笙颔首,“阿绫一直跟着,应该快了。”
“李肃留不得,慕容氏也留不得,这孩子……”李崇目色幽幽的盯着栾笙,“你也该清楚,要怎么做。”
栾笙当然很清楚,“留不得。”
“你知道就好!”李崇冷笑两声,“还有,你的阿绫长得太出众了,尚远瞧着她那眼神都不对了,事成之后,多半是要送过去的。”
栾笙没吭声。
“本王知道,你舍不得。”李崇继续道,“其实本王也舍不得,不过,这么个尤物搁在太子府里,你真的相信太子没有碰她吗?太子也是男人,是男人都有掩不住的七情六欲。”
栾笙深吸一口气,“王爷所言极是。”
“太子府交给你,务必斩草除根。”李崇拂袖而去,“这件事必须做到极致,不容有误!”
栾笙行礼,“是!”
瞧着李崇离去的背影,栾笙目色陡沉,骤然身形一晃,已然将苏南绫抵在了假山壁上,若不是当下迟疑,只怕已经掐断了苏南绫的脖子。
“阿绫?”
苏南绫没有吭声,哪怕被掐得面色通红,脖颈处刺辣辣的疼,也只是冷冷的盯着眼前之人。
“怎么是你?”栾笙当下松了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别开头,避开了与她的目光对视。
苏南绫红着眼,“阿笙?你还是我的阿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