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的到来,似乎是验证了李珝的话。
丞相没有吭声,急急忙忙的离开。
“爷?”植吾上前。
李珝转身,“走,去看看小皇帝。”
“您不去看看沈指挥使?”植吾不解。
李珝走得匆忙,“有侯爷和夫人在,东湛兄应该能扛过这一劫,但眼下还有个关键,我得拿住小皇帝,虽然这法子不够光明正大,但只要能救人,便也不计较这些了。”
“是!”植吾颔首。
偏殿。
沈丘是沉着脸,穿着一身甲胄进的宫,身后只跟着一支亲卫,再无其他,只是这些亲卫亦是一个个身穿甲胄,颇有些气势汹汹之态。
“湛儿呢?”一进门,沈丘便将剑丢给了青阳,“站外头!”
青阳颔首,持剑立在外头,与众亲卫一道毕恭毕敬的立着。他知道自家侯爷在想什么,多半是觉得他们身披甲胄,戾气太重,生病的人最忌讳的便是这些。
侯爷以前不信,如今听得秋娘一番描述,多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别着急!”沐飞花在门口的时候便拦了一下,示意他的脚步声莫要太重,“人还没醒。”
一听沈东湛尚在昏迷,沈丘哪里还能稳得住,“还没醒?栾胜那个老匹夫,混账东西,看我不剁碎了他!”
“剁碎了他,若是能让湛儿安然无恙,我早就把他剁成烂泥了。”沐飞花叹口气,“天族的人,加上师兄,双方合力才保住了湛儿的性命,你暂时别闹,等湛儿缓过来再说。”
沈丘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瞧着面无血色的沈东湛,“真的没醒过?”
“没有!”沐飞花摇摇头。
沈丘一颗心高高悬起,“怎么还不醒?”
“伤重!”沐飞花无奈的解释,“眼下湛儿不打紧,有师兄和天族的人盯着,虽然高热反复,但伤势严重,高热也是常有的事情。”
闻言,沈丘面色愈沉,“这人都不醒,还不打紧?你这当娘的怎么回事?”
“催着你进城,是想让你去搞定前朝那些老东西。”提起这事,沐飞花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你就别这里待着了,去找那些不知好歹的算算账。”
沈丘似乎不太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
“还不明白?”沐飞花抬眸望着秋娘,“秋娘没告诉你吗?”
沈丘深吸一口气,“说了大概,我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不太明白。”
“那我现在,简而概之与你说清楚,摆平那些要杀苏幕的朝臣,苏幕肚子里揣着你沈家的后人,我认定了这个儿媳妇。”沐飞花直勾勾的盯着沈丘,“这么说,够清楚吧?”
沈丘点头,够清楚。
清楚得不要不要的……
“难吗?”沐飞花问。
沈丘点头,“难。”
“难就对了,容易的事儿,我自己当场就解决了。”沐飞花白了他一眼,“你终是齐侯府的家主,这些事交给你来处置,成也好败也好,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我只给你露个底儿,苏幕这儿媳妇……我保定了!”
沈丘面露难色,轻手轻脚的为沈东湛掖了掖被角,徐徐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你什么意思?”沐飞花眉心微蹙,“你也想杀了苏幕?”
沈丘回头瞪了他一眼,难得嗓门大了些,“胡言乱语什么?我沈丘还不至于蠢到,胳膊肘往外拐,由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沐飞花挠挠鼻尖。
自己人?!
苏幕这儿媳妇,他认下了?
“好好照顾湛儿,我去看看情况!”沈丘毕竟是齐侯府的家主,有些事的确需要他去解决,那些文武有些瞧不上女人,即便沐飞花军功赫赫,也只是让人畏惧罢了。
而沈东湛虽为世子,在那些倚老卖老的人眼里,终不过是仗着祖荫的毛头小子……
“自己说的话,要认!”沐飞花还不忘叮嘱。
沈丘叹口气,认的不是人是怂,“知道了!知道了!”
目送自家侯爷气呼呼的离开,秋娘转头问,“夫人,侯爷真的会保苏千户吗?”
“他保的不是苏幕,是齐侯府,是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