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得这话,文武百官顿时哗然一片。
沈东湛紧了紧手中剑,面色凝重,看向栾胜的眼神里,依旧一片冷寂,“既是如此,那今日谁都别想离开这金銮殿。”
“沈东湛,就凭你?”栾胜朗声大笑,“你没听到吗?侍卫军已经闯入了宫禁,也就是说,你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杂家一个都不留。”
放眼满朝文武,或畏惧至极,俨然腿软,或义愤填膺,怒目直视。
人性,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湛儿!”沐飞花提着剑,“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周南亦是,叶寄北亦是。
“沈指挥使只管放心的做,老夫虽然一把年纪了,可今日若是能瞧着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崛起,死也是值得!”丞相幽然吐出一口气。
叶尚书低笑两声,“寄北,你没让爹失望,做得好!”
“哼!”栾胜冷笑,“强弩之末,蚍蜉撼树。”
叶寄北插着腰,“是不是蚍蜉撼树,谁又能知?栾胜,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都看着呢!你这般作恶多端之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就先看,是你的脑袋先落地,还是你爹死在你前头!”音落,栾胜一声怒喝,“还愣着干什么,杀无赦!”
小皇子早已哧溜一下躲在了御案底下,瑟瑟发抖着不敢露出头来,他知道外头有多可怕,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快死了……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自己还在冷宫里待着,虽然日子过得苦,一直被人欺负,但不会死啊!
金銮殿外,最后一批锦衣卫紧紧护着,与冲进来的侍卫军对峙着,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瞧着何其瘆人。
“沈东湛,还不缴械投降,是想杂家杀光他们吗?”栾胜冷眼睨着一旁的文武大臣。
顷刻间,户部尚书已经落在了栾胜的手中,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生生捏碎了他的锁骨,惊得满堂哗然,瞬时谁也不敢动弹。
“住手!”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黑衣斗篷的,从廊柱后面钻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东西,好像是赤金谕令?
沐飞花一愣,“赤金谕令?”
那不是在栾胜手里吗?
“不对,这不是先帝之物,这是先皇后之物!”丞相高喊出声来,“尔等不可造次,先帝生前有令,先皇后之令如同朕谕。”
这就意味着,先皇后留下的令牌,与先帝的赤金谕令,是同等效用。
“那是……”周南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敢确定包裹得严严实实,连风都把人吹走的黑衣人,是废太子李璟,“废太子?”
废太子手持先皇后的令牌,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也是栾胜……真的大意了!
以为胜券在握,以为太子已废,栾胜忙着去扶持新帝,忙着去争权夺势,安排夺位,还真是把李璟都给忘了,以至于在这关键时候,竟被李璟这个废物,狠狠将了一军。
“李璟!”栾胜拂袖出了金殿。
沈东湛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李璟身侧,眼下李璟是关键,可不能让栾胜一掌给轰了。
“没想到了吧栾胜?你眼里的废物,留了最后一手,哦不,这一手本宫原是想留给苏幕的,可你把苏幕藏了起来,这东西自然也就没了用处,谁知道现在……正好拿来拨乱反正。”李璟手持先皇后的令牌,“诸侍卫军听令,没有本宫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栾胜眦目欲裂,“一个废太子而已,纵有先皇后谕令在手,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先帝遗命与先帝遗诏,有什么区别?”沈东湛望着白玉石阶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侍卫军,“尔等若敢违背皇命,如同谋逆造反,罪当株连!”
栾胜刚要开口,骤听得底下有人高声来报。
“报!督主,城门外来了一支大军,不知道何人率领,瞧着是个少年人,军士皆束发覆面,已经攻破城门,直奔皇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