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原就是冷情之人,即便知道苏幕是自己的女儿,也没想过要对给儿女积福积德,他早已习惯了杀戮,哪儿有什么怜悯之心。
“还没炼制妥当,角落那个许是熬不住了。”管事小心翼翼的开口。
栾胜瞧了一眼,只道了一句,“没用了。”
“是!”管事俯首,再不敢多言。
栾胜幽然吐出一口气,“从今儿起,药人翻倍投入血池。”
“翻倍?”管事愣住,“一旦翻倍,只怕是撑不过数日,最多七日。”
往日里,帝王无病无痛,就无需药人入池,若是帝王有了异常,才会用得到这些药人,是以这些年积攒的药人,虽然不容易,但能用上好一阵。
可现在看来,督主是要下狠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让你做你就做,废什么话?”栾胜呵斥,极为不悦。
管事吓得腿软,赶紧跪地行礼,“是,奴才明白!”
“药人,原就是为了伺候皇上,如今皇上需要,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栾胜深吸一口气,“等杂家出去之后,会让人送进来一副方子,该怎么做都会写着,照做便是。”
管事赶紧磕头,“奴才明白!”
“好生看着!”栾胜抬步就走。
管事哪儿还敢怠慢,眼下只老老实实的跟在栾胜身后,及至栾胜出了门,管事额头的冷汗瞬时涔涔而下。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自家督主的杀气腾腾。
督主这是,要杀人……
所幸,杀的不是自己!
“督主!”奈风瞧着自家督主终于出来,当即松了口气,可再定睛一看,自家督主的脸色不太好,隐隐透着一股子杀气。
跟着栾胜久了,奈风太清楚,督主杀人的前兆。
“你觉得谁敢跟杂家作对呢?”栾胜问。
除了沈东湛,摆在明面上的还真是没几人。
“很有趣吧?”栾胜勾唇,捻着佛串子的动作越来越快,下一刻,他冷不丁捏住了佛串子,目色沉冷而狠戾,“那就玩玩吧!”
奈风:“??”
再抬眸,却是佛串皆化齑粉,自栾胜手中纷纷扬扬的落下。
奈风心惊:“……”
大事不妙!
督主已经很少会这般,尽情的展露情绪波动,要么是愤怒至极,要么就是胜券在握,否则以督主小心谨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般如此。
是以,没过多久,奈风便彻底明白了,督主的意思。
果然是要出大事了……
夜色沉沉。
云朵亦步亦趋的走出密室,玉竹仔细的搀着,只觉得今儿的公主不太对劲,好像特别疲累,往日里也是如此,不见得这般神色。
“公主,您饿不饿?”玉竹将云朵搀坐在软榻上,赶紧转身去倒了杯水递上,“我给您弄点吃的可好?”
云朵摇摇头,喝了口水便靠在了软榻上,“有点说不上来的吃力,之前也没见着如此,这一次倒是奇怪得很。”
“是不是怀了身孕的缘故,晚饭又吐了两回,所以您饿着了?”玉竹自个都是姑娘家,哪儿伺候得了有孕的妇人,自然不知轻重。
好在,这府内的嬷嬷们都是忠心的,知道自家主子被抓入宫,王妃身边不能没人,便一直守在房门外头。
玉竹怕自家主子出事,赶紧让嬷嬷进来,“嬷嬷,您给瞧瞧,是不是得请大夫?”
“您赶紧平躺着,不要说话不要乱动,老奴这就去找大夫,府内的大夫都是早前备下的,绝对没问题。”嬷嬷忙让玉竹撤了云朵背后的软垫子,将人搀着躺下,仔细的为云朵掖好被子,“玉竹姑娘您好好伺候着。”
玉竹连连点头,“欸,我知道了!”
“王妃别动,老奴马上回来!”说着,嬷嬷赶紧去找大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跟门口的另一个嬷嬷叮嘱两句。
没过多久,嬷嬷就把大夫请了回来。
云朵躺在那里,瑟瑟发抖,肉眼可见面色发白,唇色发青,额角的冷汗不断往下淌,仿佛连说话都没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