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是看着叶寄北从茶楼里出来,最后气呼呼的去了靖王府,略显无奈的跟了上去。
爷之所以让他出来转一圈,一则是时刻留心殷都城百姓的动静,二则就是担心叶寄北这小子犯浑,到时候太顾着别人,反而忘了他叶家的安危,陷叶尚书于危险之中。
“叶公子?”玉竹一怔,“您怎么来了?”
叶寄北进门,想了想,李珝不在府中,君子不该进主院,“你家王妃可还好?”
“驸马被抓,公主心里不好受,但公主心知,只要自己安然无恙,他们就不敢动驸马一根毫发。”玉竹回答,“叶公子只管放心。”
叶寄北双手叉腰,“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叶公子?”玉竹皱了皱眉,“您没事吧?”
叶寄北回过神来,“暂时没事,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靖王什么都没做,却被落在大牢里,被捏在栾胜那老阉狗手里。”
玉竹点点头,叶寄北说的都是实话,她这心里也不舒坦。
“嫂子?”乍见着云朵出来,叶寄北心神一震。
玉竹赶紧转身,瞧着自家公主缓步走出远门,忙不迭上去搀了一把,“公主,您身子还不大好,大夫说胎像不稳,还是先躺着吧!”
“有我在,靖王府倒不了。”云朵望着叶寄北,笑得有些酸涩,“你不用担心,我隔三差五就得敲敲东厂的脑瓜子,免得他们忘了,李珝的背后还有南疆皇室。”
叶寄北松了口气,“难为嫂子,怀着身孕还得遭这罪,成日提心吊胆的。”
“李珝唤你一声寄北兄,便是拿你当兄弟,难得在他落难的时候,你不怕沾了自个,还敢上门。”云朵的掌心轻轻贴在小腹处,“我很感激,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都不错。不过,他走之前有句话让我转达。”
叶寄北一怔,“什么话?”
“原话复述?”云朵皱了皱眉。
叶寄北想了想,李珝那小子嘴里没好话,原话复述……
“咳咳咳!”云朵站直了身子,故意清了清嗓子,“让那个臭小子听着,老老实实在尚书府待着,别成日在街上瞎晃悠,屁股后面长尾巴都不知道,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寄北:“……”
“说完了。”云朵说。
玉竹捂着嘴笑,这话还真是自家驸马爷临走前说的。
“临走前还不忘埋汰我一顿?”叶寄北直翻白眼,“真是我的好兄弟。”
云朵深吸一口气,“寄北兄,有些事还真是急不得,你不能着急也不能坏事,如今夫君在牢中,生死都拿捏在东厂的手里,你一定要忍耐。”
“这真的是……”叶寄北挠挠后颈,“急死我了!一个不见踪影,一个身陷囹圄,我就是个没头苍蝇。”
云朵挑眉看他,“守住心里的秘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守住,那可是李珝的命!”
叶寄北心神一震,终是慎重的点头,“这事我不会往外说半句,连我爹都不知道。”
“能不能成,就得看这些日子了。”云朵面色沉凝,一改之前的闲戏之风。
为了这个孩子,为了她与李珝的未来,眼下必须按兵不动,别说是墙外头,便是墙内都有东厂的眼线。
他们一动,栾胜就会跟着动……
“宫里的动静,朝中的动静……”云朵瞧着他。
叶寄北躬身作揖,“嫂夫人放心,交给我。”
“多谢!”云朵低声言谢。
周南悄无声息的落下,着实将人惊了一下。
“是我!”周南忙道。
叶寄北当即上前,“沈东湛呢?”
“爷忙着准备,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他。当然,还有一桩事,后厢房里的人……”周南指的是谁,各自心知肚明。
云朵与叶寄北面面相觑,隐约有些明白了周南的来意。
“事情交给我,但戏还是得你们来演。”周南低声道,“两位可都要有心理准备,告知你们实情是因为爷担心叶公子关心则乱,也担心靖王妃的身子。如今这殷都城内,也就是诸位,能让爷放心不下的。”
毕竟,云朵怀着身孕,若是受了刺激而有所损伤……
沈东湛自己也要当父亲了,知道孩子对于父母而言有多重要,那可是父母的心肝肉,掌中宝,不敢有丝毫损伤。
他,哪儿敢拿孩子开玩笑,不得不提前知会。
“放心吧!”云朵低眉瞧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有这个孩子在,我一定会保全自身,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顾及我。”
那一刻,周南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苏幕的影子,每个当母亲的都会这么坚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