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不敢猜,但他知道,公子这是在冒险,以性命为代价,去触栾胜的逆鳞,这是何其危险之事。
可他也清楚,自己不管说什么,公子都不会改变主意。
“公子,我去给您倒水!”云峰不敢多说什么,眼下过一日算一日,先照顾好公子再说。
顾西辞没有吭声,兀自靠在软垫上,吹着暖风晒着太阳,裹紧身上的毯子。
云峰回了寝殿,提起炉子上的水壶给自家公子沏茶。
杯盏刚开盖,云峰便愣在了当场。
内里,搁着一张折叠成豆腐块的纸张。
这……
环顾四周,云峰当即昧下!
宫内波云诡谲,暗潮涌动。
…………
关于沈东湛归来,已经进了镇抚司的消息的,满殷都城议论纷纷,各自揣测纷纷,这沈指挥使是从何处归来?果真是安然无恙?
但是,众人只听说,并未亲眼所见,是以一时间真相如何,无人敢轻易肯定。
“都听明白了吗?”沈东湛立在檐下,扫一眼院中的众锦衣卫。
众人面面相觑,但因为是自家都指挥使,便也没敢违拗,只毕恭毕敬的行礼,“是!”
“既然我回来了,外头关于我出事的流言蜚语,也该适可而止了!”沈东湛冷声低喝,幽然望着众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众人行礼,“是!”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于我的这些流言蜚语。”沈东湛怀中抱剑,“都去办事吧!”
为首的上前一步,“爷,您……没事吧?”
瞧着对方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自己,止不住眉心微凝,心里再发虚,面上也不能动,必须脸不红气不喘的挺直腰杆,“废什么话,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在外头受了点伤而已,习武之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倒也不假,着实是这个道理。
“是!”锦衣卫行礼,赶紧退下。
眼见着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沈东湛这口气总算咽下了嗓子眼,往后退了两步之后,便开始在檐下慢条斯理的走着,仔细的左顾右盼的,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眼见着是要进书房了,沈东湛微微挺直了脊背,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瞧着前方。
书房?
外墙、内墙,重兵防守。
沈东湛徐徐靠近,众锦衣卫见着是自家爷,纷纷行礼,无一人敢抬头多问、多看,一个个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沈东湛缓缓朝着内墙走去。
进了拱门,入了内道。
眼见着书房大门就在跟前,沈东湛顿了顿,左右瞧了一眼,受在房门口的锦衣卫,挺直了脊背拾阶而上。
“大人!”守卫行礼。
沈东湛点了一下头,快速推开房门进去。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继而让吱呀一声被合上。
内外隔绝,谁也不知道他会在里面做什么。
自然,他也不知道,外头的人在做什么?
守卫对视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若有所思的瞧着紧闭的房门,重新站直了身子,守在书房门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东湛进了书房,如同鱼入大海,那一瞬的欣喜悉数写在脸上。
不,不应该是欣喜,而是欢天喜地,无法言表的激动。
这可是锦衣卫的重地,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进来了,可见这张脸着实好使得很。
书房内,书架琳琅,满目皆是书籍。
桌案上,干净整洁,一切都照着他的习惯,利落而不拖泥带水。
扫一眼桌面,扫一眼周围之后,沈东湛疾步走到桌案前,伸手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都是最寻常不过的公文,翻找两下没有什么异常可言。
只是在抽屉的最后一格内,发现了一个木匣子,只是这铁匣子以锁扣禁住,若没有钥匙,怕是打打不开。
“钥匙?”沈东湛环顾四周,似乎没发现能藏钥匙的地方。
难道说,钥匙要被带走了?
但不管怎样,还是先找一找为好,万一钥匙也在屋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