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风的心头紧跟着抖了抖,此前是他自己亲眼来看过的,回去之后还跟自家督主打了包票,说是苏幕肯定还在府中。
若是苏幕真的已经离开了苏府,那自己岂非……成了帮凶?
思及此处,奈风的脸色全变了。
不过,栾胜也只是这么一说,他压根不敢肯定,苏幕是不是愿意见他?
若是换做之前,她会做个识时务的俊杰,但自从他们表明了身份,各自的立场就出现了变化,苏幕有种“恃宠而骄”的态度。
不,不应该是恃宠而骄,而是破罐破摔。
毕竟,她半点都不稀罕他的宠……
“督主?”奈风喉间滚动,“那现在是不是去主院?”
栾胜有些犹豫,默默的捻着佛串子,终是抬步朝着外头走去,再犹豫也得解决问题,面对苏幕总好过面对刑部和锦衣卫。
再者,自从知道苏幕是自己的女儿,他对那些孩子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督主!”管家在外头领路。
栾胜回过神来,“苏幕除了脾气大了点,可还有别的变化?”
“回督主的话,爷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哪儿敢进前打扰,进了门将东西放下就走,爷若有事自然会叫咱们。”管家战战兢兢的应答。
这倒是符合苏幕的性子。
奈风不是说过吗?
她那脾气,随了他。
“没有别的?”栾胜问。
管家急忙摇头,“暂时没有。”
“不是说旧疾犯了?”栾胜又问。
管家无奈的笑笑,“这不是,有李大夫进进出出吗?咱们哪儿敢多问呢!”
“罢了,一问三不知!”栾胜疾步朝着主院走去。
及至主院门口,奈风抬了抬手,管家便又留在了外头,没敢进内。
“督主,奴才在院子里等您!”奈风行礼。
苏幕发脾气的样子,与栾胜相差无几,奈风亦是心里怵得慌。
栾胜没多说什么,慢慢悠悠的拾阶而上,立在了房门前,“苏幕?”
内里,没动静。
“苏幕?”栾胜抬手叩门。
以往,都是苏幕闻讯而来,出门相迎,这一次是栾胜正儿八经的进屋。
毕竟是女儿的闺房,多多少少还是要给她点面子。
“苏幕?”栾胜又敲敲门。
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目色陡沉,栾胜忽然拂袖,刹那间房门被震开,刺耳的声响惊得院门外的管家狠狠闭了闭眼。
完了,督主进去了……
栾胜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进了苏幕的卧房,锐利的眸子快速环顾四周,音色冷戾至极,“苏幕?苏幕?”
屋子里,空空如也,哪儿有苏幕的踪影?
“混账东西!”栾胜转身就往外走。
然则,还没走两步又转回来,动作利落的打开了柜子,柜内的衣裳和日用之物都还在,若然真的走了,大概也是临时离开。
再看梳妆台,多数是发冠和束发簪。
她原就没多少物件,有的都是他与皇帝,或者是太子赏赐的。若要离开殷都,肯定需要盘缠,她多多少少得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抽屉里放着一个小盒子,内里搁着些许银两。
见此,栾胜算是松了半口气。
哪怕是离开了苏府,应该也只是出去透透气,不会真的离开太久。
奈风在外头站着,忐忑的躬身以待,见着栾胜出来,慌忙垂眸行礼,“奴才该死,未曾想苏千户竟已经离府,请督主恕罪!”
“让他进来!”栾胜冷着脸。
不多时,管家便被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下,“奴才该死。”
“苏幕什么时候走的?”栾胜开口就问,“去哪了?”
管家音色打颤,“奴才不知。”
“杂家不想对苏府的人动手,你最好说实话,机会只有一次!”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一副慈悲心肠的模样,好似并未真的生气。
管家磕头行礼,“奴才一直在外头守着,苏千户压根不许咱们靠得太近,是以奴才真的不知,苏千户去了何处?”
“李忠呢?”栾胜又问。
管家还是摇头,“李大夫一惯是跟着千户大人的,所以……”
“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栾胜冷喝,“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