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报之一笑,“忠叔在担心什么?怕我弑君夺位?我只是个东厂千户,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作威作福。连二皇子,睿王和雍王都没有成功的事,我能做什么?”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李忠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谁都能干那些糊涂事,就您不能!”
苏幕点点头,示意他只管放心。
“忠叔,你下去休息吧!”苏幕道,“这里没什么事了。”
李忠还是有些担心,眉心微蹙着紧盯着苏幕。
“你放心,这不是有年修盯着吗?”苏幕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忠睨了年修一眼,“这……”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会盯着爷,谨防她翻墙头动手,如此可成?”年修无奈的撇撇嘴,“当然,您若是还不放心,那您待着,我走!”
李忠幽幽的轻叹,“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管不着!”
说着,李忠转身就走。
“嘴上说着管不着,回头大呼小叫的还是他。”年修小声嘀咕。
李忠骤然转身,站在门口睨着他,“别以为我年纪大就耳背,少在我后面嚼舌根,我听得见!”
年修:“……”
苏幕无奈的笑笑,老小孩老小孩,喏,这不就是嘛!
越老,越小孩。
待李忠走后,年修还特意跑到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李忠真的走了,这才合上房门转回,“爷,李大夫可算是走了,真是愈发啰嗦了!”
“有个人念叨你,总好过来这世间一遭,无人挂牵!”苏幕转头瞧着外头,“提督府的人一直在外头盯着?”
年修点头,“督主此番认了真,怕是没人敢轻易的帮咱们。”
“我记得年前忠叔和你放过灯吧?”苏幕忽然开口。
灯?
年修哦了一声,“是,之前攒了不少,但那时候恰逢咱们出去办差,没能赶上就留下了。忠叔他们放了两盏,其他的都在库房里留着呢!”
“你去拿来。”苏幕道。
年修愣了愣,“现在放灯?外头都是提督府的人,这要是传消息,铁定会被抓住,爷确定是要现在放?”
“我只是放灯,没说传消息。”苏幕摆摆手,“你去拿,我在院子里等着。”
年修依言点点头,抬步朝着外头走去。
院子里。
苏幕坐在亭子里,瞧着年修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爷,都在这儿了,奴才数了数,还剩下十个。”年修将物什都搁在了大理石桌上,“爷,您要怎么放?就在这儿放?要不要提字?”
苏幕起身,瞧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你去置办笔墨,我写点什么。”
“是!”年修行礼。
稍瞬,笔墨悉数备下。
“爷,要写点什么?”年修捋起袖子,为苏幕研墨。
苏幕勾唇笑了笑,“你猜……我这一放飞,会有什么后果?”
“估计飞不远就被人打下来了。”年修如实回答。
苏幕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
年修不解。
“所以就放着玩,反正飞不远。”年修瞧了一眼这浓沉的夜色。
外头都是提督府的人,这明灯出不了多远就会被打下来,以便看清楚这上面的字,免得他们传了消息出去。
“你去找忠叔拿点东西过来。”苏幕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年修有些回不过神来,没明白自家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之前玩过的小东西,你一开口,忠叔便会明白!”苏幕瞧了一眼今晚的天色,“天越黑,越好看。”
年修当即了悟,“明白,奴才这就去找。”
“快去吧!”苏幕捻起墨条,慢条斯理的研墨。
年修撒丫子跑开,这回还真是有好戏看了。
栾胜不是不允她出去吗?
那她就不出去了。
谁说非得出去才能惹祸?
她不去报信,也不去惹祸,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伺弄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如今沈东湛和栾胜都不在殷都城内,若是真的要论就起来,谁能奈她何?
明灯徐徐升上半空,明灭不定的火光,让所有围拢在苏府外头的人,各个提了一颗心,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光亮,生怕错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