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街道已经解除戒严,重新恢复往来如织的喧嚷景象。
三人漫步街中,李游随意游览片刻,发现与当年相比,除人流量增加外,居然有不少修士落下脚跟,租买了铺子开店售业,有收购灵材,炼器炼丹等等,他甚至在街角看到一处卖法阵阵盘的小店。
进几家店逛了逛,虽然法器粗劣,丹『药』多为凡品,法阵也不入流,却是良好开端,幽城已然具备一丝修真坊市的雏形。
你在看风景,楼上看风景的人在看你,他观赏着街景,也时时被不少修士注视,有些甚至窃窃私语。
天道宗道子真传啊,大人物天之骄子,多数散修自从修炼伊始就没见过,然而仔细一看,才道台境修为,除了面皮好看之外,简直一无是处,不过好像胆子挺大,敢只身独闯幽城,各种情绪叠一起,让目光显得很是怪异。
走着走着,李游突然偏头问道:“褚前辈,我没记错的话,乌鸦台还有个长老叫黑狐的,多年前曾远远见过几次,印象深刻,这次怎么没见着?”
“道子殿下对本门挺了解嘛!”褚定东目光充满好奇:“那黑狐,我因为加入晚,不曾得见,听他们说,好像是与雷族争斗时受了伤,一直在闭关疗伤……”
“具体多重?”
“听说四肢去其三,胸腹破损,几近身死魂散!”虽不知对方为何在意此人,但褚定东只是就地找个落脚点,对乌鸦台也没什么归属,所以毫无隐瞒,和盘托出。
李游了然点头,什么闭关疗伤是假,应该夺舍重生去了,少了个对手,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装了一下『逼』,转头继续逛街。
期间与褚定东聊得热火朝天,这老魔头阅历广,见识卓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名满腹经纶的学者,与席老魔一样,演技相当了得。
一行游遍幽城大街小巷,连续逛了个半时辰,才尽兴归宅。
当夜深人静时,李游从卧室传送,去了趟地底密室,将传送方式更改,现下这套还是他化魄重生之前为丧失修为而准备的,不用真元也可启动,但步骤较为复杂,不利于快速转移。顺便也看了看巨鼎,灵『液』不久才被自己耗光,还无法收集,只得作罢。
第二日凌晨,他刚洗漱完,外边贺墨就在砰砰敲门,大声嚷嚷着:“道子,快出来,宁长老他们到了!”
李游眉头顿时一皱,这老狐狸,发现乌鸦台表现出诚意,知道不会再有变故,就死乞白脸地来了。
当与贺墨、褚定东两人走进中央大殿,便见宁南山正与大长老相谈甚欢,袁路梅和宁锦鸿则无聊坐于一旁,下首一群真人作陪。
“道子来了,请上座!”大长老热情示意侍从在上首再加一道座椅。
李游与诸人见礼,又朝宁南山三人打过招呼,转身坐定。
宁南山笑意盈盈道:“道子,方才老夫与肖兄商量过了,未免夜长梦多,决定明日一早,发兵南进,请道子坐镇幽城,居中策应,静等捷报传来……”
“我不用上前线?”李游满头雾水,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殿下万金之躯,怎可亲临险境?!”大长老也在边上劝道。
李游心思急转,虽然不知道老家伙的算计,但呆在幽城明然对自己有利,于是点头应下:“行,我就在后方静候佳音了。”
宁南山明显呆了呆,本以为要花费不少口舌,谁料这么快就同意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年轻人怎么一点热血也没有,难道不想去战场波澜壮阔,澎湃激昂一番?
李游却不懂他心中所想,只见他脸上神情变换不定,愈发觉得老家伙高深莫测,暗自提升警惕。
达成了目的,宁南山咂咂嘴,撇去心中疑『惑』,起身告辞:“既然安排妥当,老夫就去驻地准备准备……”
李游眼珠一转,突然开口道:“我看长老与肖前辈一见如故,不妨今晚在城中住下,二老秉烛夜谈,顺便商量些出兵细节,况且,咱们修士无外物挂碍,说走就走,没啥好准备的,传个讯息回去就成……”
宁南山一指李游,对大长老哈哈笑道:“肖兄,我宗道子到你这才来一夜,便向着你说话啦,幽城魔力可不小!”
大长老也笑道:“李游殿下说的没错,宁兄就留下吧,咱们接着聊。”
宁南山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拒绝道:“却是不妥,不合规矩……”
“一宿而已,宁兄怕什么,难道担心我乌鸦台会暗害你?”大长老将脸一拉,不满道:“就算我们下暗手,天道宗‘万物斩’无坚不破,你一刀斩开护城大阵就是了……!”
宁南山见话说道这份上了,只得无奈答应:“行吧,既然肖兄盛情满满,我就叨扰了!”
接下来,诸人继续闲聊,中午在殿内摆酒设宴,开怀畅饮后,谈兴更盛,有些甚至相互交流起修炼心得,让在边上打酱油的李游也获益匪浅。不知不觉间,到得日落西山,才三三两两散去。
而司家几人的下落,被大家选择『性』遗忘了。
回到住所,李游假借感悟真人们的心得,关门走进卧室,朝嘴里塞了两棵护身莲子,一颗吞咽入腹,一颗压在舌根。
待护膜升起,手帖墙壁防护法阵,真元波动,瞬间传送回地底密室。
他不做停留,几步冲入静室,坐上石椅,探出灵识『操』作监控法阵,将画面转到乌鸦台安排的宁氏爷孙住所。
影像中,宁南山正好送别了大长老,回返屋内,与玄孙宁锦鸿说话。
只听宁锦鸿道:“老祖宗,孙儿有一事不解……”
宁南山瞥他一眼,拿起桌上茶杯,用盖拨动浮叶,轻啜小口。
宁锦鸿自顾自说下去:“为何要李游那小子留在后方享福,直接送往战场,稍做手脚,便能神不知鬼不觉……”
宁南山放下茶杯,斟酌几息,缓缓道:“罢了,我将前因后果从头细说吧,免得你老是犯蠢!”
“首先,我好好宗门不待,为何来这癖野地界,你考虑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