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心大人……”
永真抬起头,诧异的望向王洛。
“每一个人都会犯错,不光你,我也一样,”王洛笑道,“就说这件事,要论谁对谁错,其实~错,应该在我,是我当时没有把狼抓回来后,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的目的,才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永真抿了抿浅红的嘴唇,有些惭愧,“我的医术在苇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心大人是看在这一层面,才决定放过我的吗……”
这种感觉让永真心里十分难受。
心里回想起,当年的那位救命恩人和恩师道玄的教导。
“永真,医师这份职业能做到的,可能也就仅仅只是让你吃饱饭,至于功名利禄……这些,医师给不了你。”
“但你不要忘了,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功名利禄,那么我们又何必要成为一位医师呢?”
这是永真记得最清楚的两句话,甚至比“救死扶伤”、“心怀善念”等道理记得还要清楚。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苇名上下都在忙着发动“盗国之战”,日子本来就过的艰难,吃饱肚子才是重要,没有时间思考其他东西,才对这句不能理解的话记忆犹新的吧。
后来,随着“盗国之战”的成功,苇名终于把属于苇名众的领土从内府手中夺了回来……暂时。
在那之后的几年,苇名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
而永真的心态,也随着见证了那场恢弘的“盗国之战”慢慢发生了一些改变。
从最开始,对医师这个职业抱有一些抵触,认为这份职业不能改变她的生活,学有何用,在到见证了太多死亡以后,开始认真琢磨道玄的那些道理。
直至现在。
即便“医师”这个职业,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变化,随着人们思想的转变开始变得越来越有极高的地位,而像永真这种天赋异禀,从苇名“盗国”之初便开始担任医师的“老人”,待遇自然有了阶梯式的上涨。
到现在永真每月的俸禄已经是普通武士大将的四倍,苇名七本枪的两倍,可以让她过上当初幻想的那种的生活了。
但永真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的不在乎,或者说……讨厌这些东西。
她的心中,唯有两件事。
让自己的医术、战斗技艺更加强大。
以及,让苇名众不在生病,让这位伟大的苇名国的剑圣,再多活几年。
可现在。
她却享受着,这些不喜欢的东西,带来的红利。
永真实在不喜欢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这一点从她很小的时候便是如此,于是她的头颅再次重重叩在地板上。
“一心大人,苇名……永远不会只有一个永真。我毁了你的计划,罪当罚死。”
王洛叹了口气。
见说没用,只好亲自把永真扶了起来,笑道,“你做的这件事,从行为上讲,连‘防卫过当’都称不上。你怎么知道,如果你手下留情,狼会不会留情,他这次来杀你,会不会有除了楔丸以外的手段?而且……”
看到永真仰起头,似乎还想说什么,王洛只好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我是苇名一心,听我的。”
“另外,”王洛转头,“狼,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狼浑身一震。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怨恨么?
的确。
可,
他配吗?
狼的性格不是很好。
但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恩将仇报。
而让他口不能言的,还有另外一条原因。
便是,永真刚才对他做的那些事。
回想起,当初永真近身后,那看似柔弱的身躯爆发出的恐怖力量,狼现在仍是感到一阵后怕。
不过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永真是如何拥有这般力量的?
这还只是空手。
若是用起她最擅长的“柔剑”,自己又该输的又多惨?
最终,内心的巨大惊撼还是化为了短短一句,狼抿了抿嘴道,“不怪。”
“你看,连狼都说他不怪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洛笑道,“还有你刚才说的,你死了苇名也会出现第二个永真,我不认可这个说法,因为——”
王洛昂起头,不容商量道,“对我来说,你的职责就是服侍我,而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换一个‘永真’?不,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一心大人您当时不是说,过几天要带他去历练一下吗,”永真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把这件事搞砸的行为,“可他现在断了一条胳膊,已经是一个废物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狼失去一条左臂,你又怎么知道,这对他不是一种加强?”
王洛笑着问道。
王洛也曾想过,狼没有了忍义手,战斗实力大减该怎么办,可思来想去,发现这事不按照游戏剧情走,本就是一个死局。
毕竟,人家狼活的好好地,自己总不能闲的没事随便找一个理由,把人家手臂砍了吧。
而现在,得益于这场误会,使狼可以用上忍义手,王洛连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惩罚永真。
多种武器熟练运用,才是忍者的最强形态。
王洛牵起永真的手,并对角落里的狼喝道,“饥饿之狼,跟我走一趟。”
饥饿之狼……狼的瞳孔微微一缩,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忍着浑身的剧痛起身。
……
……
穿过一条玄奇的忍者通道。
王洛带着二人,来到破旧寺院。
其实说是寺院,这地方也不过是一处私人住宅而已。
一位当年和“苇名一心”一同参与过那场“盗国之战”,实力仅仅在“苇名一心”之下的传奇人物,佛雕师“只猿”的专门住所。
“一心大人,您为什么带我们来这个地方?”
永真望着这座熟悉的建筑,心有不解。
以前她经常来这个地方。
但自从那位隐去姓名的只猿大人话越来越少,性格也越来越怪异以后,永真就很巧来了。
狼的心中也十分不解。
这地方看起来蛮破旧的,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何在?
但他也不敢多问,只得偷偷观察着这里的种种。
“跟我来就好。”
王洛哈哈一笑。
走进破旧寺院。
看到屋内,有一人正坐在佛像下,一片昏黄的烛火旁饮酒。
“咕嘟,咕嘟……好酒,啊哈哈,真是好……”
说着说着,这人的话音却戛然而止。
他放下酒壶。
回过头。
“一心大人,您来了?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