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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坐在走廊下等了半天不见齐氏回来,有些不放心放下手里的鞋底子,起身去了后院水井处。

大老远的就听见齐氏和石榴说说笑笑的,走过站在花瓶门型的入口处,目瞪口呆的看着洗衣裳的齐氏。

阳光下那如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漂亮的脸蛋儿,白皙的肌肤,真是个妖精,难怪把横儿给迷的三迷五道的。

就那么高兴啊!真是贪玩,真让你天天洗,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数九寒天,即便是热水,一会儿就凉了。

那堪比酷刑,脚冻的又红又麻,浑身冻的直打哆嗦,也就齐氏天真不知愁滋味儿。

唉……也算是洗衣服了,陈氏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石榴时刻注意着齐夭夭,感觉木盆中的水不热了,“少夫人赶紧出来吧!别着凉了。”

“好!”齐夭夭出来踩在热乎乎的被水冲洗的干净的石板上,将脚丫子给晾干了,穿上绣花鞋。

齐夭夭伸手要漂洗一下衣服,石榴赶紧出声道,“别别别,剩下的奴婢来好了,我这衣服都捶干净了。”

“你自己可以,这被里、被表很大,不好拧干的。”齐夭夭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自己可以的,奴婢劲儿大。”石榴闻言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可以帮你的。”齐夭夭眸光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少夫人,你要帮忙拧的话,这手里的泡一准破了,会很疼的。”石榴食指怯怯地点点她的手心道。

“啊!”齐夭夭轻抚额头,“那我不帮你了啊!”

“奴婢自己来没问题。”石榴笑呵呵地看着她又道,“这被子也不急着做,明儿干了也好。”

“那我走了。”齐夭夭食指点点前面道。

石榴站起来朝她福了福身,“恭送少夫人。”目送齐夭夭离开,才开始投洗捶打后洗干净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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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夭夭回到前面坐在了走廊下竹椅上,手上有泡也干不了什么?

陈氏头也不抬地明知故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呃……洗衣裳来着。”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踩水就那么好玩儿?”陈氏黑亮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头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儿水,小时候在雨中踩水,总是被妈……”齐夭夭猛地刹车,改口道,“奶嬷嬷骂,可凶了。”言语中深深的怀念,眼神暗淡下来。

陈氏看着突然蔫了的她,这事真的外人怎么开解都没用,“小孩子都这样,横儿小时候被骂是轻的,竹鞭子打在身上也不管用。”

“哦!”齐夭夭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陈氏动了动嘴,见她不愿多说,知趣的没有上赶着自讨没趣,拽着麻绳刺棱、刺棱的……

这无所事事,齐夭夭感觉这时间过的好慢。

齐夭夭单手托腮安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空,耳听着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提前的退休生活,有够无聊的。

与自己退休后待遇那是天差地别,齐夭夭终于悟了,这关键是没钱啊!

囊中羞涩,这不管在哪儿日子都难啊!

手指在脸颊上弹着节奏,做生意,齐夭夭的目光看向了陈氏未语先笑,和善地说道,“既然家里这般拮据,为啥不做些小买卖呢?”蛊惑道,“俗话说:家有金山银山、不如日进一文。”

“抛头露面,街边摆摊,横儿可是县令大人,这脸面何在啊!”陈氏闻言立马耷拉下来看着她说道,

得!一句话官老爷的脸面何在?直接把路给你堵的死死的。

“士农工商,商人是末流,入了商户那是连考取功名的资格都没有。”陈氏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咱家的家风那是耕读传家,不得败坏门风,连累子孙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齐夭夭轻抚额头,真是死脑筋,“不会裹严实,不让人认出来。”

陈氏看着天真的她道,“齐氏,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笨蛋,横儿是县令,手下那些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咱们初来乍到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很快就会识破咱们的。到时候横儿的这脸往哪儿放。”语重心长地又道,“在仕途上咱们对横儿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起码不能拖后腿。”

齐夭夭放下手诧异地看着她,等一下,“那个您是不是也有赚钱的想法。”

“当然了,谁跟银子有仇啊!这银子越多越好。”陈氏财迷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齐夭夭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看着她说道。

“下边的孝敬啊!那来钱多快,坐着就把钱给挣了。”陈氏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送了她两声,“呵呵!”

“齐氏你这呵呵两声啥意思?”陈氏审视地看着她说道。

“没啥意思?”齐夭夭砸吧、砸吧嘴看着她说道,“我就是想说您这提议没戏。”

“唉……”两人同时重重地叹口气,四目相对,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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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看看外面的天色,日头在头顶了,将麻绳缠在鞋底子上,针别在了鞋底子上,放进针线笸箩里,站起来看着她道,“我去去就来。”

齐夭夭眨眨眼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视线移到了针线笸箩,看着鞋底子,“跟后来没什么差别,鞋面倒是非常的精致,她的手还挺巧的。”摊开手,看着食指明显磨的茧子,这是经常摸绣花针的缘故,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飞针走线,心头微动,她拿起了漂亮的鞋面。

齐夭夭拿过了鞋面,又拿起了别在鞋面上的绣花针,左看看,又看看,迟迟不下针。

闭了闭眼道,“看来这绣花的记忆没了,连肌肉记忆都没有。这真是芯儿换了。”

无奈作罢将绣花针重新别在鞋面上,放了回去。

这玩儿意不赚钱能行吗?以后没钱买衣服都得光着了。

这些日子齐夭夭满屋子‘搜’了下自己的家当,都没看见自己的嫁妆,除了随身的几身换洗衣服,半个铜板都没有。

惨的自己都没脾气了。